第21章 阖宫自焚！

　　朱元璋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马皇后和朱标一左一右架着他，他恐怕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他喘着粗气，胸膛里像是塞了一团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这个……这个畜生……”

　　他指着画面里那个面容冷漠的孙子，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个曾经在他病榻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信誓旦旦说会善待叔叔们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一个权宜之计！

　　这是把他这个快死的老头子当猴耍啊！

　　朱元璋越想越气，猛地挣脱了马皇后和朱标的搀扶，一个箭步冲到时靖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告诉咱！”

　　“老四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反的？”

　　“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畜生要逼死他们，老四才被逼无奈，起兵造反的？！”

　　朱棣和徐妙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紧紧盯着时靖，等待着那个决定了他们一生命运的答案。

　　时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状若疯狂的朱元璋，然后点了一下头。

　　朱元璋高高扬起的手臂，颓然垂落。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嘴里喃喃自语。

　　“果然……果然是这样……”

　　“是咱……是咱害了他们啊……”

　　他这个当爹的，亲手选了一个催命鬼，来索自己儿子们的命！

　　还有比这更讽刺，更可悲的事情吗？

　　没等众人从这沉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时靖已经再次挥手。

　　眼前的画面流转。

　　金碧辉煌的奉天殿内，年轻的建文皇帝朱允炆，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前。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盯着地图上那一个个被圈起来的藩王封地。

　　北平、太原、大同、开封、荆州、桂林……

　　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叔叔们，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所在。

　　“诸位爱卿请看。”

　　朱允炆伸出手指，在地图上重重划过，语气冰冷。

　　“这些，名为大明藩屏，实则，皆是朕的心腹大患！”

　　“尤其是燕王朱棣，拥兵十万，坐镇北平，虎踞幽燕之地，其心，不可不防！”

　　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躬身而立，齐声附和。

　　“陛下圣明！”

　　“削藩，势在必行！”

　　朱允炆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从周王开始吧。”

　　“朕的五叔，是父皇的同母兄弟，也是燕王的亲弟弟。拿他开刀，正好可以敲山震虎，看看他朱棣，敢不敢动！”

　　“噗——”

　　朱元璋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昏过去。

　　“老五？”

　　“他要先对老五下手？！”

　　朱元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王朱橚，是他和马皇后的第五个儿子，是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的同母弟弟！

　　这小子，是脑子进水了吗？

　　削藩，不先从那些实力最强，威胁最大的藩王开始，反而先拿自己的亲叔叔，还是最没威胁的那个开刀？

　　这是什么操作？

　　开局就把自己的王炸给送了？

　　“这个蠢货！蠢货！”

　　朱元璋气得直跳脚，指着画面里的朱允炆破口大骂。

　　“周王有什么错？他老老实实待在开封，没招谁没惹谁，你动他干什么？”

　　“你这是削藩吗？你这是在逼着你四叔跟你撕破脸皮啊！”

　　朱元璋是带兵打仗出身的，最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朱允炆这一手，看似是敲山震虎，实际上，却是愚蠢至极！

　　他把周王这个燕王的亲弟弟给办了，不就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朱棣：下一个就是你，你别想有好日子过，赶紧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这不逼反朱棣，那才叫有鬼了！

　　然而，画面里的朱允炆，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但他不在乎。

　　在他看来，他已经是天子，手握天下大义，几个叔叔，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很快，一道圣旨从京城发出。

　　画面一转。

　　周王朱橚，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队锦衣卫冲进王府，直接拿下。

　　罪名是：谋逆。

　　根本不需要证据。

　　皇帝说你谋逆，你就是谋逆。

　　曾经尊贵无比的周王，就这样被贬为庶人，全家老小被流放到了遥远的云南。

　　紧接着。

　　代王朱桂，被废为庶人，圈禁。

　　齐王朱榑，被废为庶人，圈禁。

　　岷王朱楩，被废为庶人，流放。

　　……

　　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闪过。

　　一个个朱元璋熟悉无比的儿子，被剥去王爵，戴上枷锁，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离开自己的封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和绝望。

　　朱元璋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老三……老七……老十二……”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心就往下沉一分。

　　这些都是他的儿子啊！

　　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让他们就藩，是让他们去镇守国门，是让他们去享福的，不是让他们去被自己的亲侄子当猪狗一样宰杀的！

　　“咱错了……咱真的错了……”

　　朱元璋双目失神，瘫坐在地上，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咱就不该选他……咱就不该把江山交给他啊……”

　　马皇后早已泣不成声，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那悲痛的情绪，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朱标眼圈泛红，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对待自己的兄弟们，会是何等的痛心疾首。

　　“时先生。”

　　一片死寂中，朱棣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扶着脸色惨白的徐妙云，目光盯着时靖。

　　“我十二弟……湘王朱柏，他怎么样了？”

　　在所有的兄弟里，朱棣和十二弟朱柏的关系最好。

　　朱柏能文能武，性情刚烈，是朱元璋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时靖闻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了手。

　　画面再次变化。

　　一座宏伟壮丽的王府出现在众人眼前。

　　朱红的大门，金色的琉璃瓦，处处都透着皇家的气派。

　　朱元璋看到这座王府，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

　　“这是……这是湘王府？”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亲自下令，耗费巨资为自己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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