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去杭州找拖把

　　新月饭店的雕花窗棂外，雨下得缠缠绵绵。

　　解雨臣站在二楼包厢的露台上，粉色风衣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攥着的黑色墨镜边缘，那是黑瞎子失踪时，唯一留在他手里的东西。

　　“花儿爷，您站在这儿半个钟头了。”

　　胖子端着杯热茶走过来，瓷杯在手里转了两圈，却没敢递过去，

　　“这雨凉，再站下去该着凉了，你的后背……黑瞎子那主儿，命硬得很，说不定在哪儿偷喝小酒呢。”

　　话没说完，就见解雨臣指尖的墨镜微微颤抖。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解雨臣，往日里就算天塌下来，这位解家当家也能笑着把事摆平，可现在，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竟红得像要滴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解雨臣的声音很哑，是连续三天没合眼的痕迹，

　　“当年在巴乃，你和小哥失踪，吴邪疯了似的要把你们救出来，谁也拦都拦不住。现在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胖子挠了挠头，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放，热水溅出几滴在雨里：

　　“嗨，哪能呢！你跟吴邪不一样，你比他稳当多了……”

　　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当年吴邪的疯狂，是明晃晃的、不管不顾的冲劲，而解雨臣的失控，是憋着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急，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断。

　　两人沉默着，露台的阴影里，尹南风缓步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块绣着暗纹的丝帕，轻轻擦了擦指尖的雨水：

　　“解当家，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想想实际的。黑眼镜的身份，道上没人摸得透，他想干什么？没人阻止的了。”

　　解雨臣回头看她，眼底带着几分锐利：

　　“你知道他的事？”

　　尹南风轻轻摇头，走到石桌旁坐下，目光落在那副墨镜上：

　　“我只知道，几年前有人在塔木陀见过他，当时他身边跟着个穿藏蓝色经幡的人，手里拿着半片瓷片。除此之外，再没别的消息，他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的软肋。”

　　“软肋？”

　　解雨臣低声重复这两个字，指尖轻轻摩挲着墨镜的镜片，

　　“他的软肋，我知道。”

　　胖子和尹南风同时看向他。

　　解雨臣没解释，只是把墨镜揣进怀里，转身往楼梯口走：

　　“我要去杭州，胖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杭州？”

　　胖子连忙跟上，

　　“去杭州干嘛？找吴邪？他现在在铺子里着急出货呢，王猛的工资也不知道他给没给呢？”

　　“不找吴邪。”

　　解雨臣脚步没停，

　　“找拖把。他那也许有黑眼镜的线索。”

　　尹南风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小盒子，扔了过去：

　　“这里面是追踪器，能感应到黑瞎子常用的古龙水成分。你带去，说不定能用上。”

　　解雨臣接住盒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竟泛起一丝暖意。

　　他回头看了眼尹南风，没说谢谢，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胖子挠了挠头，看着尹南风：

　　“南老板，你怎么不拦着点？杭州那地界，说不定有裘德考的人……”

　　“拦不住。”

　　尹南风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热茶，

　　“解雨臣这性子，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说，黑瞎子要是真跟拖把有联系，解雨臣去了，总能问出点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杭州的方向，

　　“而且，我总觉得，黑瞎子这次失踪，跟裘德考的事有关，拖把说不定知道些内情。”

　　胖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了当年的吴邪，那时候吴邪也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劝，都要一头扎进湖里的张家古楼里，只为了找他和小哥。

　　现在解雨臣为了黑瞎子，要去杭州找拖把，倒像是命运的轮回，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有个好结果。

　　解雨臣坐上前往杭州的航班上时，雨还没停。

　　头等舱里，解雨臣和胖子截然不同的状态。

　　解雨臣盯着手里尹南风给的追踪器，屏幕上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信号，眼神里满是死寂。

　　他闭上眼，脑海里出现黑瞎子笑着对他说

　　“花儿爷，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黑瞎子，你最好别有事。”

　　解雨臣低声呢喃，指尖攥紧了追踪器，

　　“不然，我就算把这天下翻过来，也得把你找回来。”

　　王胖子在头等舱一会儿叫空姐送点红酒，一会儿要点啤酒，喝的好不快乐！

　　飞机缓缓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窗外的雨丝渐渐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解雨臣知道，这趟杭州之行，绝不会轻松，虽然拖把不会藏着掖着，但黑瞎子毕竟不能对他全盘托出。

　　他没打伞，王猛已经受了吴邪的嘱托早早的在外面等着这两位爷了。

　　车子穿过一条条老巷，终于停在了拖把的饭店门口。

　　解雨臣推开车门，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拖把，出来。”

　　拖把的小弟看见解雨臣，脸色瞬间白了：

　　“小，小九爷？您怎么来了？”

　　解雨臣目光扫过柜台下的暗格，那里本该放着拖把私藏的联络暗号本，此刻却空得只剩层灰。

　　他心里一沉，指节叩了叩柜台：

　　“拖把呢？叫他出来。”

　　小伙计搓着手：

　　“老板他……前儿个就出去了，说要去城郊收批老物件，还没回来呢。”

　　“收老物件？他不是开饭店的吗？收什么物件？”

　　解雨臣冷笑一声，伸手掀开柜台下的暗格，

　　“他走之前，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黑墨镜、穿黑色连帽衫的人？黑瞎子，你该认识。”

　　小伙计的脸更白了，喉结滚了滚：

　　“见、见过……五天前，那人来店里，跟老板在里屋聊了快两个小时，走的时候还留了个牛皮纸袋……”

　　解雨臣没等他说完，直接掀开里屋的门帘。

　　木屋里弥漫着熟悉的雪松味，是黑瞎子常用的古龙水，混着淡淡的硝烟味。

　　桌上放着个打开的牛皮纸袋，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黑瞎子潦草的字迹，只写了五个字：

　　“别找，我没事。”

　　“操！这黑瞎子搞什么鬼！”

　　胖子的声音传来，裤脚还沾着雨泥，

　　“花儿爷，你别冲动，这说不定是黑瞎子的缓兵之计……”

　　解雨臣没说话，指尖反复摩挲着纸上的字迹。

　　他认得黑瞎子的笔锋，每一笔都该带着随性的弧度，可这五个字却写得格外用力，纸页都被笔尖戳出了细痕。

　　“别找？”

　　解雨臣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却多了几分决绝，

　　“他越不让我找，我越要找。”

　　他把纸条放进怀里，看向小伙计，

　　“拖把什么时候回来？”

　　小伙计摇了摇头：

　　“老板没说，只说您要是来了马上通知他，他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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