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门，我不是暴露狂

　　安静，恐怖的安静！现场除了雨落的声音，再听不到其他。

　　五圣山立派万余年，从没有出现过这等情况。

　　自诩见多识广的修仙者，看着一个不过炼气三层的裸男，全都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更不可名状的是，这个裸男行为极为不雅，多半是在做春梦！

　　掌门任平生轻点手指，红色的灵光闪过，张予身下的石头立刻四分五裂。

　　同时一声怒喝，震得张予耳膜生疼，识海震荡。

　　“荒唐！成何体统！你这孽徒！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张予毫无防备，如同睡觉时床塌了，在地上连滚带爬，慌乱的跪倒在地，这个姿势正好可以挡住隐私部位。

　　到了这个时候，张予再不能装死，惶恐道：“拜见掌门！”

　　“还不穿上衣服，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如此回话吗？”

　　任平生白发白须，怒目而斥。

　　“是！是！是！”

　　张予连连称是，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清醒下来，可是胯下的东西像是故意作对，依旧昂头挺胸。

　　“这个时候了，小兄弟你就安分一点吧！否则，以后我真在宗门待不下去了！”

　　心底不停地祈祷着，张予放出神识，在一个小土包下面发现了自己的储物袋。

　　“还好，还好。储物袋就在不远处！”

　　雨越下越大，初秋的夜晚有些凉了，找到储物袋的那一刻，张予长舒了一口气。

　　张予努力压低身体，只抬起头，这样可以尽量隐藏自己的窘迫，同时向右前方张手一吸。

　　一个黑色储物袋冲破瓦砾的一瞬，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其上，气氛忽然出奇的紧张。

　　就在此刻，储物袋不受控制的飞上了高空，被任平生抓到手中。

　　神识探入其中，任平生神色难看至极。

　　其中除了三件宗门统一下发的袍服，一件下品飞剑，再无其他，可谓穷酸至极。

　　“哼！”

　　任平生一无所获，把储物袋丢了下来，冷言道：“你是何人，为何裸睡在此处，刚才宗门陵寝有何变故？”

　　一连串的发问，冰冷的语气让张予脊背发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回话上。

　　“启禀掌门，弟子张予，是守陵弟子。今夜在房中炼丹，不慎炸炉，爆炸中，弟子晕死过去。衣衫被烧毁，房屋也倒塌了。弟子真是无心之过，请掌门责罚。”

　　虽不知道掌门和一众长老们为什么都来到陵寝，但这个时候，张予心里明白，主动承认错误，或许还能减轻罪责。

　　“掌门，我就是炼丹出了点意外，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真不是变态！”

　　张予依旧跪在地上，取出一件衣袍匆忙套上，大脑飞速运转，心里不断默念。

　　掌门任平生神识又在现场扫过，残垣断壁中，确实有丹炉的残片，空气中有淡淡药草味。

　　“哼！祖陵圣地，赤身裸体，行为不端，亵渎先祖，你还强词夺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愿实话实说了！”

　　“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瞒，弟子不是有意暴露身体，更不敢亵渎宗门列祖列宗，今日之事，全都是意外，请掌门明鉴！”

　　“你可曾发现有天外之物坠入陵寝？”

　　“不曾！弟子一直在屋内炼丹，不敢分心。后来晕过去了，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予话毕，掌门面无表情，双眼来回在废墟中寻找。

　　“怎么都盯着我啊，天外之物又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厉害的宝物，怪不得筑基期以上的同门都来了！”

　　“平时不见你们过来给列祖列宗上支香，有宝物的时候，挤破脑袋都来抢。”

　　张予终于搞清楚了全宗门都赶过来的原因，心中暗想。

　　“掌门师兄，此子行为不雅，巧舌如簧，我看不如搜魂！”

　　说话之人乃是麒麟峰首座穆布仁，元婴期初期修为，面若中年汉子，其实已有一千余岁。

　　“穆布仁啊，穆布仁，我看你是不当人了！一旦被搜魂轻则神志尽失，沦为傻子，重则七窍流血而亡。”

　　张予在心里骂了穆布仁几百遍，小心地抬头看向了掌门。

　　对弟子搜魂这种事，只有掌门才能作出决定，虽说张予今日行为不雅，也不至于被搜魂。

　　“对！搜魂！”

　　“此子谎话连篇，绝不可信！更可恶的是，亵渎祖师，罪不可恕。”

　　“祖陵圣地，关乎宗门传承和颜面，不可马虎！”

　　“对啊，掌门师兄，这个时候不可有妇人之仁。”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峰的首座，也都是元婴期修士，几乎同时开口附和。

　　“天外异宝就这么重要吗？平时没有一人前来上香祭扫，今日口口声声亵渎祖师，真是虚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这些老东西的心思，我总算看明白了！”

　　张予脑子异常清明，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启禀掌门！之前弟子赤身裸体，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宝物。储物袋掌门也已查看，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和一柄下品法器，便无其他。弟子被丹炉炸晕，也不知道天外异宝掉落的位置。还请掌门明鉴！”

　　生死关头，张予鼓起勇气，起身申辩。

　　有些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表面的体面，更不应该打破。

　　自始至终，五峰首座的话都没把重点放在宝物上，都以亵渎祖师为由，坚持搜魂。

　　张予为了活命，把宝物的事情讲了出来，打破了默契，也驳了宗门大人物的脸面。

　　“哼，竖子着实可恶！对祖师大不敬，不知悔改。那就搜魂，以作惩戒，或许还有意外之喜，能获知宝物下落。”

　　穆布仁不再掩饰，率先发难，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很狰狞。

　　“师兄，兹事体大，对此种大逆不道之徒，不可心慈手软！”

　　青龙峰首座何生道，指着张予，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师兄仁德，此事师弟愿意代劳！”

　　玄武峰首座肇延德，迈出一步，拱手请示任平生。

　　“还请师兄，当断则断，莫要犹豫。”

　　朱雀峰首座贺寒春，作为五圣山唯一一名元婴期女修，态度坚决。

　　“不知掌门师兄可有何顾虑，如今五峰首座均同意搜魂，还请师兄决断！”

　　白虎峰首座欧阳战川，年龄最轻，面容坚毅，同样催促道。

　　五峰首座一起看向掌门任平生，现场千余人，再没有任何人出声，都在默默等待。

　　“弟子确实不知宝物下落，请掌门和各位首座手下留情。”

　　张予不甘束手就擒，在六元婴期大能面前绝无逃走可能，只好继续告饶。

　　“其余弟子速速离去！”掌门任平生开口了，随后身影缓缓下落。

　　众弟子陆续离开了陵寝，只剩下六名元婴期修士落在了张予身边。

　　“苍天呐，我苦修十余载，没能长生，没娶道侣，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竟命绝于此。冤枉啊。”

　　张予看着掌门任平生来到眼前，心里彻底绝望了。

　　无助、悲哀、愤懑各种情绪叠加，张予只恨自己实力低微，毫无反抗能力。

　　“住手！”

　　就在任平生的手按在张予头顶的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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