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煞龙出渊·迷踪初现

　　“找回丢失的‘锁’？”厉天狼眼睛一亮，非但没有畏惧，反而露出兴奋之色，“嘿！这听起来可比窝在这地底下有意思多了！老子早就待得浑身骨头痒了！说吧兄弟，先去哪儿？”

　　杨断云沉吟片刻，回忆着祖龙残魄传递来的那几幅残缺画面。那三处失去感应的节点方位十分模糊，只能大致判断出分别位于伏牛山脉的西北、正东和西南三个方向的边缘地带，具体位置、环境、镇物是什么，一概不知。岁月变迁，地形恐怕早已大变，寻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信息太少，只能先离开龙陵，到外界再想办法打探消息。”杨断云做出决定，“伏牛山脉广大，我们先去最近的城镇，那里消息流通最快。”

　　“好嘞！”厉天狼摩拳擦掌，“妈的，在下面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少天，黑云寨那帮兔崽子别以为老子死了就行！”

　　提到黑云寨，杨断云目光微微一闪。石惊涛、白素衣他们不知是否安全离开了雾区…还有那些幽冥府的杂碎…

　　两人不再耽搁。杨断云走到祭坛前，心念沟通魂灯与龙陵。

　　嗡…

　　头顶的祖魂灯洒落光辉，与祭坛产生共鸣。祭坛上的阵图亮起，光芒汇聚，在两人面前缓缓勾勒出一道椭圆形的、由光影组成的门户。门户对面，不再是龙陵内部的景象，而是模糊地显现出外界苍翠的山林——这是龙陵的一处隐蔽出口。

　　“走！”杨断云率先迈入光门。

　　厉天狼紧随其后。

　　一阵轻微的空间转换感过后，两人已然置身于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中。身后是一面覆盖着厚厚藤蔓和苔藓的普通岩壁，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鸟语虫鸣瞬间将两人包围，与龙陵内那压抑而古老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他娘的！总算出来了！”厉天狼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满脸舒畅。

　　杨断云则警惕地扫视四周，同时仔细感应。龙陵出口的位置似乎位于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谷，周围并无危险气息。他尝试感应了一下与龙陵的联系，虽然微弱，但依旧存在，如同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他与地底的那个神秘空间。额心的魂灯印记也隐没下去，不再散发光辉，但他能随时将其召唤。

　　“先确定方位。”杨断云辨认了一下太阳的方向，又根据山脉走势大致判断，“我们应该还在伏牛山脉中部偏西南的位置。最近的城镇…应该是东南方向的‘樵风镇’。”

　　“樵风镇？老子知道那儿！是个山货集市，鱼龙混杂，消息灵通得很！”厉天狼显然对周边很熟悉，“走！先去那儿搞点酒肉吃吃，嘴里都快澹出鸟来了！”

　　两人都是身手矫健之辈，即便在密林中也是如履平地，速度极快。杨断云初步炼成煞骨，身体素质远超从前，每一步踏出都沉稳有力，气息悠长。厉天狼伤势尽复，修为还有所精进，也是健步如飞。

　　一路上，偶尔遇到一些猛兽，甚至是一两头低阶妖兽，根本无需杨断云动手，厉天狼便兴奋地冲上去，三拳两脚解决，美其名曰“活动筋骨”。

　　大约疾行了半日，翻过两座山岭，人烟痕迹开始出现，砍伐的小道、废弃的陷阱、偶尔能看到远处山腰升起的炊烟。

　　“前面再走十来里就是樵风镇了。”厉天狼指着前方说道，“这镇子归‘百兽宗’管辖，那帮家伙擅长驱兽狩猎，镇子上最多的就是皮货和药材贩子。”

　　杨断云点了点头，正欲说话，眉头却忽然微微一皱，停下了脚步。他强大的感知捕捉到前方山林中传来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和…血腥味。

　　“前面有情况。”他低声道。

　　厉天狼也收敛了笑容，侧耳倾听，随即脸色一沉：“有打斗声！人数还不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收敛气息，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前方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一片林间空地上，正上演着一场追杀！

　　被追杀的一方，是五六名穿着粗布麻衣、身上带着伤痕、看似山民猎户的人，他们护着一辆堆放着兽皮药材的骡车，且战且退，使用的兵器是猎叉和砍刀，招式毫无章法，全凭一股悍勇，显然只是普通猎户。

　　而追杀他们的，则是七八名身穿统一青色劲装、胸前绣着一头狰狞狼头图案的武者。这些人出手狠辣，配合默契，刀法凌厉，显然训练有素，修为普遍在炼体中期左右，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更是达到了炼体后期。他们不断发出戏谑的嘲笑，如同猫戏老鼠般，显然并未用全力，而是在享受追杀的过程。

　　地上已经躺倒了三四名猎户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草地。

　　“是青狼帮的杂碎！”厉天狼眼中闪过戾气，压低声音道，“这帮孙子是百兽宗的外围走狗，专门在伏牛山外围干些敲诈勒索、抢夺山货的勾当，心黑手狠，名声臭得很！”

　　杨断云眼神冰冷。他并非滥好人，但眼前这种恃强凌弱、肆意虐杀的行径，触碰了他的底线。

　　就在这时，那名炼体后期的刀疤脸似乎玩腻了，狞笑一声：“好了，送这些穷酸猎户上路吧！东西带走！”

　　他猛地提速，手中钢刀泛起青光，一刀快如闪电，直噼向一名挡在最前面、浑身是血的老猎户脖颈！这一刀若是噼实，老猎户必死无疑！

　　那老猎户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如同强弩射出的箭矢，带着凄厉的呼啸，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砸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刀疤脸发出一声惨嚎，钢刀脱手飞出，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骨头被打得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双方都愣住了。

　　青狼帮众人又惊又怒，循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杨断云和厉天狼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杨断云面无表情，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刚才那块石头自然是他掷出的。厉天狼则一脸狞笑，扭动着脖子，发出卡卡的声响。

　　“妈的！哪个不开眼的敢管我们青狼帮的闲事？！”一名青狼帮众厉声喝道，但看到杨断云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和厉天狼的凶悍模样，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

　　那刀疤脸捂着手腕，疼得满头冷汗，眼神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两人。杨断云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而厉天狼则明显是刀头舔血的悍匪气质，都不好惹。他强忍疼痛，色厉内荏地道：“两位朋友，我们是百兽宗麾下青狼帮，在此处理私事，还请行个方便，莫要自误！”

　　他抬出百兽宗的名头，想吓退对方。

　　厉天狼嗤笑一声：“百兽宗？老子打的就是百兽宗的走狗！”他本就对这类宗门走狗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刚才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恶行。

　　杨断云更是懒得废话，直接对那群惊魂未定的猎户道：“你们先走。”

　　那些猎户如梦初醒，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显然是来救他们的，连忙道谢，拉着骡车就想离开。

　　“拦住他们！”刀疤脸见状急了，也顾不得手腕剧痛，对手下吼道。要是让这些猎户跑了，他们今天这亏就白吃了！

　　几名青狼帮众立刻挥刀想要阻拦。

　　厉天狼狞笑一声，身形猛地一动，如同猛虎入羊群！

　　砰砰砰！

　　几声闷响伴随着惨叫，那几名冲上去的青狼帮众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口喷鲜血，倒地不起，显然失去了战斗力。

　　刀疤脸瞳孔骤缩，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量！这悍匪绝对是先天高手！

　　他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任务和面子，转身就想跑。

　　然而，他刚转过身，就发现那个气息更加危险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的退路上。

　　“你…”刀疤脸吓得肝胆俱裂。

　　杨断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刀疤脸眼睛一翻，软软倒地昏迷。

　　剩下的两三个青狼帮众早已吓破了胆，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厉天狼看向杨断云：“兄弟，这几个杂碎怎么处理？”

　　杨断云目光扫过那些猎户的尸体，眼神微冷：“废了修为，让他们自生自灭。”

　　“好嘞！”厉天狼毫不犹豫，上前噼里啪啦几下，将那几人的气海丹田彻底震碎，从此沦为废人。对于这些武者来说，这比杀了他们更痛苦。

　　处理完这些，那些猎户还没走远，看到这一幕，又是感激又是害怕。

　　杨断云走过去，那老猎户连忙带着幸存者再次跪下磕头：“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多谢恩公！”

　　“起来吧。”杨断云抬手虚扶，一股无形气劲将他们托起，“你们是樵风镇的猎户？”

　　“是是是，”老猎户连忙道，“小老儿等人都是樵风镇的，靠山吃山，没想到这次运气不好，遇到了青狼帮这些煞星…”

　　“最近山里可有什么异常？或者…有什么关于古老遗迹、特殊地方的传闻？”杨断云尝试着询问，他需要关于那失联节点的线索。

　　老猎户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异常…好像没啥异常…就是听说最近山里勐兽有点躁动…至于古老遗迹…伏牛山太大了，传说很多，但具体的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其他猎户也纷纷摇头。

　　杨断云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从普通猎户这里很难问到有价值的信息。

　　这时，一个年轻猎户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爹，您忘了前几天老瘸叔喝醉后说的胡话了？他非说在西北边的‘黑风涧’那边，晚上看到过鬼火，还有奇怪的响声…还说是什么山神发怒…”

　　老猎户瞪了他一眼：“闭嘴！老瘸子那是喝多了说胡话！黑风涧那地方邪门得很，早就没人敢去了！别拿胡话扰了恩公！”

　　黑风涧？西北方向？

　　杨断云心中一动。祖龙残魄提示的第一个失联节点，大致就在西北方！

　　“无妨，你仔细说说，那老瘸叔还说了什么？”杨断云看向那年轻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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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猎户见恩公感兴趣，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老瘸叔说…说他上次追一头瘸腿麂子，不小心跑到了黑风涧附近，天黑了没敢进去，就在外面歇脚…结果晚上就看到涧里有绿油油的鬼火飘来飘去，还听到…听到像是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哗啦啦的…可吓人了！他说肯定是以前死在那里的矿工冤魂不散…我们都当他胡说呢…”

　　鬼火？铁链声？矿工？

　　杨断云和厉天狼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地方有些蹊跷。

　　“黑风涧…以前是个矿洞？”杨断云问。

　　老猎户接过话头，叹道：“是啊，几十年前的事了。听说那底下有个富铁矿，当时来了个大商会开挖，结果后来矿洞深处不知道挖到了什么邪门东西，死了好多人，就废弃了…那地方后来就经常出事，邪乎得很，早就没人敢靠近了。”

　　废弃矿洞？邪门东西？这听起来，倒像是一处可能隐藏着异常的地方。

　　“多谢告知。”杨断云点了点头，取出一些从青狼帮身上搜出的银钱，递给老猎户，“这些你们拿着，抚恤死者，尽快回镇子吧。”

　　老猎户千恩万谢地接过，带着人匆匆离去。

　　厉天狼凑过来，低声道：“兄弟，你觉得那黑风涧有古怪？”

　　“不确定，但值得一去。”杨断云目光望向西北方向，“西北方，正是其中一个节点大致所在的方位。废弃矿洞，异常现象，时间上也大致对得上。”

　　“嘿，管他有没有古怪，去看看就知道了！”厉天狼浑不在意，“要真是那什么节点，正好省事了！”

　　两人当下改变方向，不再前往樵风镇，而是根据猎户指的大致方向，朝着西北方的黑风涧疾行而去。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植被变得更加茂密阴森，光线都暗澹下来，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和腐朽的气息。

　　偶尔能看到一些残破的、被藤蔓吞噬的木制井架和矿车轨道，预示着他们正在接近目的地。

　　终于，在日落时分，两人抵达了一处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痕般的幽深峡谷边缘。

　　峡谷下方深不见底，弥漫着灰黑色的雾气，即使站在边缘，也能感受到一股阴冷、死寂、令人不安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峡谷的岩壁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

　　这里，就是黑风涧。

　　而在峡谷一侧的岩壁上，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黑黝黝的、如同巨兽嘴巴般的矿洞入口，周围散落着朽坏的木材和生锈的铁器。

　　那矿洞深处，黑暗中，似乎真的有点点绿油油的的光芒，如同鬼火，若隐若现。

　　哗啦啦…哗啦啦…

　　隐约间，似乎真的有极其细微的、金属拖拽的声音，从深不见底的洞窟深处传来，顺着阴风飘出，令人毛骨悚然。

　　厉天狼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兴奋与警惕交织的光芒：“妈的，这鬼地方…看来还真有点名堂！”

　　杨断云赤红的瞳孔微微收缩，感知全力放开。他能感觉到，这涧底弥漫的，并非纯粹的地脉煞气，而是一种更加阴寒、更加死寂、带着浓郁怨念的…邪煞之气！

　　那失联的镇物，是否就在下面？又变成了何等模样？

　　他握紧了手中的“泣血”枪。

　　“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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