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后转醒与无忌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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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那声裹挟着滔天怒火与灭顶绝望的咆哮。

  “李承乾!你对皇后做了什么?!”

  如同九幽寒冰凝成的巨锤,狠狠砸向李承乾的心脏!

  他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滞了。

  父皇那双赤红如血、癫狂欲裂的眼睛,死死钉在他身上,里面燃烧的不仅是帝王之怒,更是一个丈夫目睹爱妻可能被亲子“毒杀”的噬心之痛!

  “父皇,我---”

  李承乾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喉咙却像被铁钳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父皇颤抖的手指探向母后冰冷的颈侧,看着父皇那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和骤然灰败绝望的眼神,巨大的恐惧和无边悔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几乎将他撕碎!

  完了!

  全完了!

  赌输了!

  那该死的绿毛水,根本就是催命符!

  就在这千钧一发、父子二人心神俱裂的瞬间!

  “咳、咳咳咳、嗬、嗬---”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呛咳声,如同天籁,猛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声音,来自凤榻之上!

  李世民探向皇后颈侧的手指骤然僵住!

  他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妻子!

  只见长孙皇后那原本毫无生息的胸口,竟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下!

  虽然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那确实是生命的律动!

  紧接着,又是一串细碎急促的呛咳声,伴随着喉咙深处努力吞咽的动作!

  “观音婢?!”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幻听的颤抖,巨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刚刚凝固的绝望冰层!

  他几乎是扑到榻边,紧紧握住皇后那只冰凉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观音婢!你、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太医!快传太医!!!”

  李承乾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浑身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内衫,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蹦出来。

  他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他手脚发软,但随之涌上的是巨大的、几乎要淹没他的狂喜!

  成了!

  竟然成了!

  那一点点绿毛水,真的从阎王手里把母后抢了回来!

  殿门被轰然撞开,以孙思邈为首,一群御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恐。

  “快!快给皇后诊脉!”

  李世民急切地吼道,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妻子。

  孙思邈第一个抢步上前,手指搭上皇后纤细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腕。

  他的眉头先是紧锁,随即猛地一挑,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迅速换手再探,又仔细查看皇后的面色、舌苔、眼睑,最后甚至不顾礼仪,侧耳贴在皇后胸口细听那微弱的心跳和呼吸。

  “奇、奇迹!简直是奇迹!”

  孙思邈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种见证神迹般的震撼,

  “陛下!皇后娘娘脉象虽弱,但已非游丝之象!沉疴痼疾虽在,然那如同跗骨之蛆的邪热毒火,竟似被一股沛然莫御的生机强行压制了下去!虽只一线,却稳住了心脉!娘娘已渡过了最凶险的关头!只需精心调养,辅以温补之药,假以时日,定能康复!”

  他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敬畏。

  其他御医也轮番上前诊视,结果无不震惊失色,看向那矮几上打开的空空如也的白玉匣子,眼神如同看一个潘多拉魔盒!

  那污秽不堪的绿毛水,竟真是救命仙丹?!

  此时,长孙皇后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掀开。

  那双曾经明亮温润的眸子,此刻虽然黯淡无光,布满了疲惫的血丝,却真真切切地映入了李世民和李承乾狂喜的面容。

  “陛、陛下---”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微弱得几乎听不清,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承-乾-”

  “朕在!观音婢,朕在!”

  李世民紧紧握住她的手,堂堂帝王,此刻竟像个孩子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说话,别说话!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李承乾也挣扎着爬起身,扑到榻前,哽咽着:

  “母后!母后!您吓死儿臣了!”

  长孙皇后虚弱的目光在父子二人脸上缓缓移动,最后落在李承乾身上,那枯槁灰败的脸上,竟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漾开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她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个空荡荡的白玉匣。

  “我儿---”

  她喘息着,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和母亲独有的温软调侃,

  “莫非真得了老君点化?这‘仙气’---”

  她极其轻微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仿佛在回忆那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霉味和陈腐气息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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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着是怪了些---”

  这句虚弱却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调侃,如同一阵春风,瞬间吹散了立政殿内最后一丝阴霾和紧张!

  “噗嗤---”

  连一旁紧张侍立的王德都忍不住低头憋笑,肩膀直抖。

  李世民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妻子那促狭的眼神,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如同暖流涌遍全身,忍不住也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泪花:

  “哈哈哈!怪些就怪些!能救命就是好药!管它香还是臭!我儿就是有本事!观音婢,你是不知道,刚才可把朕---”

  他声音又哽住了,只是紧紧握着皇后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李承乾也是破涕为笑,又哭又笑地伏在榻边,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母后还有力气调侃,说明精神是真的好转了!

  那绿毛仙丹,成了!

  皇后转危为安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祥瑞,瞬间飞遍了太极宫的每一个角落,旋即又以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听说了吗?皇后娘娘被阎王爷拽到门口了,硬是让太子爷用仙法给抢回来了!”

  “什么仙法?我二舅姥爷的邻居的表弟在宫里当差,传出来的!太子爷用了海外神僧给的‘绿毛仙丹’!那仙丹长得跟长了毛的馊水似的,可神了!一滴下去,娘娘就缓过气儿了!”

  “真的假的?长得像馊水?那能喝?”

  “你懂个屁!仙家宝贝,能跟凡物一样吗?没听孙神仙都说是‘神迹’、‘奇迹’吗?太子爷肯定是得了太上老君真传了!不然能有这本事?以后啊,得叫‘神子’殿下喽!”

  “神子?嘿!这名头响亮!”

  “……”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各种夸张离奇、绘声绘色的版本如同野火燎原般传播开来。

  李承乾那“绿毛仙丹”救母的事迹,在无数次的添油加醋中,早已脱离了现实,被赋予了浓重的神话色彩。

  “神子”之名,不胫而走,悄然在长安的市井和某些敏感的朝臣心中扎下了根。

  立政殿内,经过几日的精心调养,虽然依旧虚弱得只能倚靠在厚厚的锦垫上,但长孙皇后的脸色已不再是骇人的灰败,透出了一丝久违的、令人心安的淡淡红晕。

  眼神虽然依旧疲惫,却有了光彩。

  李世民几乎寸步不离,批阅奏章都挪到了皇后寝殿的外间。

  这一日午后,殿外传来通报:

  “赵国公长孙无忌求见娘娘。”

  “快请兄长进来。”

  长孙皇后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喜悦。

  长孙无忌快步走入内殿。

  这位素来以沉稳冷静、深谋远虑着称的未来大唐宰相,此刻脸上也难掩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他刚从外地紧急赶回,一入长安便听到了妹妹病危又奇迹般好转的消息,一颗心如同在油锅里滚过。

  “皇后娘娘!”

  长孙无忌走到榻前,撩袍就要行大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兄长快免礼!”

  长孙皇后连忙虚抬了抬手,脸上露出真切的温暖笑容,

  “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坐下说话。”

  李世民也在一旁笑道:

  “辅机(长孙无忌字)一路辛苦了。快看看皇后,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长孙无忌依言坐下,目光仔细地在妹妹脸上逡巡。

  他看得极其认真,从眉宇间的疲惫,到唇色是否红润,再到眼神是否清明。

  当确认皇后那由内而外透出的生机绝非回光返照,而是实实在在的恢复时,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宰相,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郑重道:

  “天佑大唐!天佑娘娘!看到娘娘凤体安康,臣死而无憾了!”

  话语真挚,发自肺腑。

  “多亏了承乾那孩子---”

  长孙皇后看向侍立在旁的李承乾,眼中满是慈爱和骄傲。

  李承乾适时上前一步,对着长孙无忌躬身行礼:

  “承乾见过舅父大人。”

  长孙无忌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在眼前这位年轻的外甥太子身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交织着审视、探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藏的忌惮和重新评估的凝重。

  他亲眼见证了妹妹从鬼门关被拉回,亲耳听到了那匪夷所思的“绿毛仙丹”和市井间悄然流传的“神子”之名。

  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曾以为只是温良恭俭的太子。

  “太子殿下,辛苦了。”

  长孙无忌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对着李承乾微微颔首,语气带着长辈的温和,却又不失臣子的礼数,

  “殿下孝感动天,智勇无双,竟能从阎王手中夺人,实乃亘古未有之奇事。臣,钦佩之至。”

  他刻意加重了“亘古未有”几个字,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李承乾平静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的所有秘密。

  李承乾坦然承受着舅父那极具穿透力的审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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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父言重了。救母心切,幸得天佑,侥幸而已。母后能好转,承乾心中方安。”

  殿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帝后二人享受着劫后余生的温情,而舅甥之间,却流淌着一种无声的、更深层次的试探和较量。

  片刻后,长孙皇后精神有些不济,在宫女的服侍下缓缓躺下休息。

  李世民也回到外间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

  李承乾亲自引着长孙无忌走出立政殿。

  初夏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太极宫宏阔的殿宇飞檐上。

  两人沿着寂静无人的回廊缓缓而行,只有靴底踏在光滑地砖上的轻微声响。

  李承乾打破了沉默,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

  “舅父大人亲眼所见,母后虽已好转,但沉疴仍在,需长期静养。父皇忧心母后,这些时日,怕是难免有疏于朝政之处。”

  长孙无忌脚步未停,目光平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

  “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此乃人之常情。朝中有房杜诸公,尚有臣等尽心辅佐,殿下不必过于忧虑。”

  “尽心辅佐---”

  李承乾轻轻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承乾自然相信舅父与诸公的忠心。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几分,

  “树欲静而风不止。舅父可知,就在母后病重、父皇忧心如焚之际,朝中某些人,可并未闲着?”

  长孙无忌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侧头看向李承乾:

  “哦?殿下所指是---”

  “陇右。”

  李承乾吐出两个字,如同丢下两颗冰冷的石子,

  “侯君集被停职,陇右集团如断一臂,岂肯善罢甘休?御史台联名弹劾构陷的奏章,怕是已经在父皇案头堆积如山了吧?市井流言,将侯君集塑造成悲情英雄,将孤描绘成勾结突厥细作、构陷忠良的阴险小人。这些,舅父大人耳目灵通,想必不会不知。”

  长孙无忌眼神微凝。

  他当然知道!

  他离京前就预感到陇右会有反弹,但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激烈!

  这已经不仅仅是反击,而是在疯狂地反扑,试图彻底翻盘,甚至将太子拖下水!

  李承乾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长孙无忌。

  阳光透过廊檐,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他的眼神不再有刚才在父母面前的温顺,变得沉静、锐利,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长孙无忌凝重而略带惊疑的面容。

  “舅父,”

  李承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全局的沉重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陇右军功勋贵,与国同休,功勋卓着,承乾心中亦存敬意。然,功高难赏,尾大不掉!侯君集之事,绝非孤一人之意气,实乃其骄横日炽,结党营私,已生不臣之心!更有甚者,为攫权柄,竟敢纵容漠北烽烟!此等行径,已非跋扈,实乃国蠹!动摇的是我大唐立国之根基!”

  他上前一步,距离长孙无忌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敲打在长孙无忌的心上:

  “猛虎负伤,其爪牙犹利;大厦将倾,独木何以擎天? 舅父大人,您说,若任由这‘陇右之虎’继续撕咬下去,撕碎朝廷法度,撕裂君臣信任,最终伤的,是谁的江山?损的,又是谁家的根本?承乾年幼德薄,然身为储君,不敢不虑及大唐之未来,社稷之安危!更不忍见父皇呕心沥血开创的贞观盛世,因内耗而蒙尘!母后大病初愈,父皇心神俱疲,值此多事之秋,长孙家又当如何自处?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还是坚定地站在储君身后,做那定海神针,护我大唐国祚绵长?!”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长孙无忌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外甥!

  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谦逊有礼的太子吗?

  这洞若观火的局势分析,这直指核心的犀利言辞,这不动声色的拉拢与敲打,尤其是那句“国祚绵长”,更是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了长孙无忌心中最敏感、也最看重的地方!

  长孙无忌宦海沉浮数十载,历经隋末乱世,辅佐李世民开创贞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深知关陇集团尾大不掉的隐患,更清楚侯君集的跋扈和野心!

  他之前保持距离,甚至对太子有所保留,并非看不清,而是出于世家大族惯有的审时度势和观望态度。

  他需要衡量,需要看清这位年轻的储君,究竟值不值得长孙家押上全族的未来!

  而今日,李承乾展现出的,不仅仅是救母的“神迹”,更是在这危局之中,那份远超年龄的冷静、果决、对侯君集的狠辣以及对朝局深刻的洞察力!

  这份心智,这份手段,这份对未来的清晰布局,让长孙无忌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位年轻的太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或许真的能驾驭这庞大的帝国!

  巨大的冲击让长孙无忌久久无言。

  阳光照在他斑白的两鬓上,显出一种凝重的沧桑。

  他眼神变幻不定,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家族的未来,妹妹的倚仗,皇帝的信任,太子的潜力,所有的筹码都在他心中飞速权衡。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长孙无忌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再次看向李承乾,眼神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复杂难言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臣服。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承乾的问题,而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试探:

  “殿下欲如何处置侯君集?”

  李承乾迎上舅父那双深沉如古井的眼眸,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最寻常不过的道理,声音清晰而坚定:

  “国法如山,甥儿唯父皇圣裁是从。”

  一句看似恭顺、毫无主见的回答,却让长孙无忌的瞳孔猛地一缩!

  唯父皇圣裁是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长孙无忌所有的疑虑!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夫了!

  李世民是何等雄主?

  刚毅果决,眼里揉不得沙子!

  侯君集此番犯下的养寇自重嫌疑、知情不报等大忌,再加上太子如今展现出的“神异”和民心所向,皇帝心中那杆秤,早已倾斜!

  李承乾此时摆出这副恭顺姿态,恰恰是将侯君集彻底钉死的最后一根钉子!

  他不表态,就是最明确的表态!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让父皇去做那个“圣裁”的明君!

  侯君集完了!

  绝无翻身的可能!

  长孙无忌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李承乾一眼。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叹,有忌惮,有释然,最终化为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

  他微微躬身,声音恢复了宰相的沉稳,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与托付:

  “臣明白了。殿下仁孝纯笃,心系社稷,实乃大唐之福。皇后娘娘凤体初愈,尚需静养,朝中诸事纷扰,殿下亦需多加珍重。臣告退。”

  说完,长孙无忌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而略显沉重的步伐,沿着长长的宫廊缓缓离去。

  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又背负上新责任的决然。

  李承乾站在原地,目送着舅父的背影消失在宫门拐角。

  他脸上那层恭顺平静的面具缓缓褪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掌控棋局的锐利光芒。

  长孙家这根擎天巨柱,终于被撬动了根基,缓缓向他倾斜。

  他微微仰头,望向立政殿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到榻上安睡的母亲。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拂过廊下,带来远处宫人细碎的交谈声,隐约飘来几个字眼:

  “太子爷,神子,绿毛仙丹---”

  李承乾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神子?

  绿毛仙丹?

  这名声似乎也不错。

  至少,在某些人听来,足够胆战心惊了。

  他转身,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步履从容。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背影上,拉出一道坚定而充满力量的长影。

  宫阙深深,暗流汹涌,而他,已然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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