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失控逼近

　　这个名字和那身刺目的“红”，像是一把尖锐的钥匙，瞬间刺穿了他被酒精和剧痛扭曲的迷雾，将另一个他更不以为意、却深深扎在她心口的画面抛了出来。

　　他扣着她腰和背的手，那足以勒死她的力道，在听到“云韶”和“红”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眼中那噬人的疯狂血色，似乎也因此有了一刹那极其短暂的凝滞，如同野兽被骤然刺痛了某个不曾防备的弱点。

　　但他显然不屑于向怀中这个正在被施虐般禁锢、质问的对象去详细解释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意义。

　　短暂的停顿后，暴戾的驱动力瞬间再次压倒一切。

　　他的脸猛地凑得更近！滚烫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她冰凉的小脸！

　　浓重的、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的每一寸呼吸都彻底霸占。

　　他喉咙里挤出更加粗暴狂躁的低吼——

　　“我说了……前羽林左郎将独女，其父战死沙场，我受其所托，照看于她。”

　　话语短促混乱，却足够解释云韶出现的理由——责任，冰冷到不容辩驳的责任。

　　他的目光更加凶戾地锁死她，那眼神几乎要将她扒皮抽筋，一寸寸检查。

　　杨雪霁被他按着，被迫仰着脖子承受着他暴烈的注视和气息。

　　在腰背的剧痛和后颈的致命压力下，在他那句冰冷的“托看”和反复揪着谢怀瑾的狂怒质问中——

　　所有的恐惧、委屈、醋意、乃至一丝被那冰冷的答案短暂抚慰的荒谬，全部扭曲成一片巨大的空白。

　　两人近到无法呼吸，鼻尖几乎相触！

　　他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她的肌肤。

　　彼此的眼神在极近的距离里死死胶着。

　　他的眼中是烈火焚烧般的狂怒、绝对占有的疯狂、以及眼底深处被痛苦和酒精浸泡后裸露出的、从未有过的混乱与一种隐秘的……恐惧失去的惊涛骇浪。

　　她的眼中是破碎的惊惶、倔强的对抗、被逼问的委屈。

　　还有在那片混乱的灰烬之下，被如此极端靠近地逼迫凝视着、感受到他眼神深处那不同寻常的混乱与恐惧时……悄然浮现的一丝心悸与茫然。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滚烫的蜜糖，粘稠致命，将两颗在冰与火中碰撞煎熬的灵魂死死包裹。

　　时间失去了意义，窗外未歇的暴雨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一种诡异而炽烈的张力在这狭窄的囚笼中疯狂滋长，仿佛下一秒就要引爆一切。

　　“……”宇文成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如同即将决堤的闷响。

　　他按着杨雪霁后颈的手，指腹下那柔腻的肌肤触感，颈间散发的独属于她的清冷微香的气息，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轰然冲垮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

　　眼底那片燃烧着暴戾、混乱、恐惧的火焰深处，一种更原始、更致命的暗金色欲望洪流轰然冲破禁锢。

　　他甚至没有经过思考，完全被本能驱使，他的头猛地向下一压！

　　目标——

　　她那因喘息和惊骇而微微张开的、泛着珍珠贝母光泽的柔软唇瓣。

　　他似乎要将所有的混乱、痛苦、占有欲、质问、以及那让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被她一句“怕你不适”点燃的、几乎被吞噬的悸动……全部用最霸道最原始的方式烙印上去！吞噬下去！

　　这近在毫厘、意图明确无比的动作，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杨雪霁的神经上。

　　他的气息如同风暴卷起的热浪，完完全全将她裹挟。

　　那张因剧痛与失控而显得更添几分野性张力的俊脸近在毫厘，密布血丝的眼中翻涌的已不再是单纯的暴戾。

　　火焰深处，是赤裸裸的、混合着占有、迷乱与被痛苦扭曲的、几欲将她拆吃入腹的暗金欲念。

　　杨雪霁连惊叫都卡在喉咙里，全身的神经仿佛被这汹涌的压迫感钉死。

　　他灼热的气息如同实质，熨烫着她因恐惧而微张的唇瓣，那里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沉重滚烫的呼吸。

　　他难道要吻她？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劈开混沌。

　　宇文成都没有给她任何闪躲的空间和时间，扣在她后颈的大手力量霸道不容挣脱，他的头颅在酒精、伤痛和那股莫名暴戾情绪的支配下，带着毁灭性的决绝向下压来——

　　鼻尖相触！

　　杨雪霁甚至能清晰地数清他眼睫根部沾染的细密汗水，感受到他紧绷的唇齿间散发的危险气息。

　　世界在那一瞬间浓缩到了极限，只剩下他滚烫的呼吸烙铁般印在她的唇上，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混乱火焰的黑瞳。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滚烫的呼吸交融，几乎不分彼此。

　　然而——

　　就在那冰冷的薄唇即将完全攫取那片战栗的柔软的前一瞬！

　　宇文成都沉重的身躯猛地一震！

　　这震颤不同于之前因痛楚而产生的痉挛，更像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极度的自我厌弃与意志力最终的反扑。

　　那双逼近的、被欲望点燃的黑眸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清醒的痛苦挣扎，如同冰锥刺破了熔岩。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撕裂出来的闷哼，如同垂死的困兽呜咽。

　　紧接着，那扣死在她后颈和腰间的、如同精钢浇筑般的力量，轰然崩塌。

　　宇文成都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钳制着她的双手猛地松开、收回。

　　他的头颅并非推开，而是如同脱力般重重地向后砸回榻上，撞得坚硬的檀木床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彻底闭上了眼，浓密的剑眉因体内肆虐的剧痛和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自控角力而更深地拧紧，几乎在眉心刻下一个深刻的“川”字。

　　胸膛剧烈起伏，喉间滚动着更为粗粝破碎的喘息，嘴角甚至溢出一丝暗红的血线，缓缓滑落颈侧。

　　他不再有任何动作，像一座刚刚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却最终沉寂下去的火山，只余下沉甸甸的痛苦余烬和一片死寂。

　　方才那山雨欲来的狂乱占有感，瞬间退潮，只剩下冰冷而深沉的虚脱。

　　杨雪霁僵在原地，如同刚刚逃离捕兽夹的猎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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