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材跑了

　　最开始，在莫焠道拿出前两本炼器术法交给宁日的时候，众长老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进行围观……

　　尤其是已经对宁日的术法天赋有所了解的周烆，更是幸灾乐祸。

　　掏炼器技法给宁日，宁日给你全学咯！

　　莫焠道的脾气又硬又臭，在宗门里是出了名的古板，是在逆天宗里相对其他长老来说比较严肃传统的一个人。

　　炼器都这样，要求高，处事严谨。

　　所以，也就莫焠道会因为被询问“是不是喜欢海”而破防，其他长老面对这种问题都是笑眯眯地回答。

　　而此刻，看莫焠道在宁日身上“栽跟头”，看着莫焠道的脸越来越绿，越来越愤怒，他们更是开心，倒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就是恶趣味，在无伤大雅的事情上逗逗莫焠道。

　　这也算是给平静的弟子试炼增加一点乐子。

　　但他们看着看着突然感觉不对了……他们心里清楚，莫焠道的确是比较严肃正派的人，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如果莫焠道真的生气了，是不可能一本接着一本功法狂塞给宁日的，这看得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莫焠道真的感到丢脸真的愤怒，那不应该直接掏出一本筑基功法递给宁日吗？

　　以宁日的天赋，筑基功法是绝对学不会的。

　　而你，莫焠道，你一直库库地往外掏成体系的炼器技巧干什么？！

　　你是何居心？

　　你是不是打算直接让宁日出来就投身铸海峰？

　　这下好了，他们忽而明白——

　　他们这群长老恐怕才是莫焠道的乐子。

　　此时此刻，听到周烆的指责，莫焠道沉声道：“错了，周长老！”

　　“正因为是弟子试炼，我才要秉公行事。”

　　“他没达到试炼结束的要求，我就要老老实实地继续下去。”

　　“本次弟子试炼规定了，山贼死亡或者消失在试炼者的感知范围内，试炼才能结束。”

　　“如今，宁日已经将山贼控制住了，我不老老实实地让山贼掏出功法，我还能怎么做？！”

　　“难不成让我违反门规吗？我做不到！”

　　“所以，这事，我必须做！”

　　“技法，我必须给！”

　　“而且，我也的确感到很丢脸。”

　　“他这样频频学会我引以为傲的技巧，你让我如何自处？你还要阻止我？我怎么能停止？你不能再阻止我了……”

　　说到这里，莫焠道深吸一口气，拧了两下嘴角，把弧度压下去，才继续严肃地说道：“否则，我的道心将会破碎。”

　　众人当即沉默，大家都发现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莫焠道。

　　这厮怎如此无耻？

　　安静两秒后——

　　周烆当即勃然大怒：“破什么碎？丢什么脸？放什么逆天狗屁，你分明是一直在憋笑？！”

　　而底下的内门弟子们看着长老们都激动地开始论道，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

　　于是，他们也开始交头接耳，坐而论道。

　　“这宁日可够厉害的，还没入门呢，就引发两名男长老为其大吵，那宁日要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阳一阳的话，那岂不是……完了，蓝颜祸水了。”

　　“可以理解，宁日师弟的确是有几分俊逸的……”

　　“这位师兄，请谨言慎行，大局未定，怎么就师弟了？宁日跟你们铸海峰有关系吗？宁日明显要加入我们合欢院的……”

　　“哈哈，你的逆天之道是说笑话笑死天道吗？得了吧，你们合欢院就是被宁日尊重的小众修士，宁日师弟乃是大众之姿，不适合去你们那种诡异之地。”

　　“你放你的逆天狗屁……”

　　而十数名还没正式入门的试炼者，此刻已经全部结束试炼了。

　　他们听着身后弟子与身前长老的讨论，目光呆滞……

　　这，这个宗门到底在干嘛？！

　　他们怎么感觉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有一种闹着玩的感觉啊？

　　现在退宗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无形之力扫过全场。

　　管言长老面色不霁地开了口：“慎言！”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一股无形之力拂过，所有人都立即安静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

　　水幕之中。

　　宁日已然和山贼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从这一点就看得出炼器的好处——

　　莫焠道心分两用的能力太强了！

　　他跟其他长老论道的时候，还不忘给宁日“梳理”炼器体系。

　　一本接着一本啊……

　　根本没停过！

　　这会儿的宁日，在莫焠道“愤怒”的帮助下，已经建立起了完整完备的炼器体系。

　　现在只要材料充足，宁日从完成一整条完备的炼器生产线，从搭建炼器炉，再到选材，再到实操炼器，再到养护法宝，再到翻新，再到回炉重造。

　　还有一些则是比较庞杂的知识，比如【二手法宝回收利用】、【原材料供应商与十大售卖地点的选用】、【炼器师晚年失败的转型可能探讨】……

　　什么叫做从初学者到炼器大亨啊！

　　这就是。

　　与此同时，宁日看着山贼，一边把握机会，疯狂地学习，一边心里打鼓——

　　完了！

　　这山贼……

　　是逆天宗莫焠道长老吧？！

　　莫焠道不是傻子，宁日更不是蠢货。

　　在最开始学完控火时，宁日就已经有不对劲的预感了。

　　在看完山贼一掏一个术法后，他要是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话，那他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山贼啊？！

　　你家炼气山贼能拿这么多大宗门技法出来是吧？

　　这一刻，宁日彻底回过味来了——

　　自己先前的“问心试炼失败”恐怕不是真的失败，而是逆天宗为了让自己误以为自己被淘汰所演的一场戏。

　　典中典的假试炼。

　　而出了逆天宗后，遇到路上求救的少女和面目狰狞的山贼……这两种脸谱化的角色，恐怕才是真正的试炼。

　　此刻的自己，恐怕还在弟子试炼里！

　　而，负责自己真正试炼的人，应当就是莫焠道。

　　想到这里，宁日不由沉默。

　　想来对方刚刚也听到了自己所说的，他在自己小时候抱过自己这件事情……

　　一不小心就虚构了一段亲戚关系真是不好意思……

　　宁日接着思考——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这试炼的主题应该是见义勇为。

　　只要救下女子，击败山贼，就当是通过了试炼。

　　那……

　　新的问题来了。

　　自己不仅击败了山贼，还抢劫了山贼……

　　这怎么算？

　　这是算通过了还是失败了？

　　不过，无论弟子试炼的结局如何都好，宁日更在意的还是技法。

　　即便，他识破了山贼的身份，他也没揭穿，而是疯狂地继续学习炼器技法。

　　要知道，这可是炼器啊！

　　要想手搓核弹，不就是靠炼器吗？

　　懒惰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贪婪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宁日太想进步了！

　　富贵险中求，莫焠道愿意给他学，他就学到死。

　　就算技法有问题也没事，反正他已经摸索出了面板的新功能——优化！

　　而此刻的他反正已经吃完一整套炼器了，逆天宗如果还淘汰他，那他走投无路之下，就去看看金策仙宗和灵溪仙宗收不收人……

　　正因如此，宁日干脆就一直对着山贼重复着一句话：

　　“我学过。”

　　“换一本。”

　　他甚至在想，等下山贼会不会掏一本筑基功法出来……

　　而就在他心存幻想之时，他突然发现，山贼猛地起身，拔腿就跑，速度极快，爆发出来的气息俨然已远远超过了炼气境。

　　宁日：“？”

　　完了！

　　我教材跑了！

　　当山贼跑出宁日的感应范围之时，宁日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便发现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

　　正是他先前进入弟子试炼时的等待区。

　　宁日面色一变，心里跳出一个念头——

　　这试炼恐怕是结束了！

　　念头一落下，一种遗憾、空虚、唏嘘交杂的感觉霎时间驱逐了他刚刚那遨游于知识海洋里的充实感。

　　遗虚唏……

　　带着念头，宁日走向出口，炽亮的光芒霎时间充斥在他的视线之中，他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再亮起之时，他已回到了风筝广场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统统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当宁日成为此刻风筝广场上最为瞩目的靓仔之时，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淡淡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情之人。

　　他已经习惯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了。

　　他在村子里耍刀的时候能享受更多注视。

　　老艺术家的台风是很稳健的！

　　同时，宁日的心内也没什么尴尬。

　　即使这大量的视线之中，有一道尤为冰冷和不善……

　　他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这视线大概率是那位被自己借用马甲的梁承道梁皇子。

　　他只是在心里想着回头得找梁皇子认真道歉，同时心里转着念头——

　　你看这事情办得……

　　一场试炼结束，自己变成了梁承道，还多了个莫焠道的亲戚。

　　大家不都社死了！

　　试炼是幻境之类的，就提前说一声嘛。

　　我也就不让山贼和莫长老陷入我的无限月读里了。

　　与此同时。

　　灰袍长老管言缓步走来，到宁日面前站定，并对宁日温声笑道：“宁小友，多谢你伸出援手，请在一旁等待，试炼结果稍等片刻后就会公布。”

　　宁日看不出这位管言长老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只得不卑不亢地行礼道：“是，多谢长老！”

　　他也不猜测自己的试炼结果了，是好是坏，直接等着就行了……

　　行礼道谢后，宁日便步履平缓地走向那群试炼者聚集的地方，最后一屁股坐在高鸿身旁。

　　只有高鸿算得上是熟人。

　　远处的周烆和莫焠道见状，本来还打算上来套两句近乎的，但宁日走得很快，他们只能作罢。

　　而在宁日坐下来的时候，好几个试炼者们看宁日的视线都有些掩盖不住的惊惧了……

　　这家伙太可怕了。

　　谁学东西是这样学的啊？！

　　要是弟子试炼是淘汰制的，那他们岂不是都会被宁日淘汰？

　　坐在宁日身旁的高鸿望向宁日的眼神十分明亮，带着崇拜之意：“宁日，你太厉害了！”

　　“高兄过奖了。”

　　宁日笑了笑，接着，他低声问道：“高兄，你刚刚看到了多少？”

　　高鸿不傻，知道宁日想问啥，直接低声道：“梁承道比我出来得快，我们两个基本看完了全程。”

　　宁日闻言，心中有数了……

　　这波属于是全程见证了。

　　接着，他对着远处的梁承道露出友善的笑容……

　　梁承道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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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试炼的速度本来是很快的，只是因为宁日的出现稍微拖后了一些。

　　如今宁日出来了之后，结果很快就出了。

　　逆天宗就淘汰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因被逆天宗淘汰后心存怨恨，下了山后就泄愤式杀人，杀完山贼之后他还觉得不够解气……

　　他还打算对那个女子动手，于是，他遭受了第二次淘汰……

　　杀山贼没问题，但对那个女子动手，就是恶念过头了。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留下。

　　弟子试炼要考核的不是实力。

　　要知道，这里参加试炼的甚至还有好几个还没正式开始修炼的普通人，他们遇到的山贼也是普通人能应付的小毛贼。

　　这场简单的弟子试炼，真正要考核的东西其实就是品格。

　　人品稍微正常点，都能过关。

　　所以，这个弟子试炼没有什么道心、智慧、战斗技巧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就是个十分基础的考核。

　　只不过，试炼基础，试炼者就不基础。

　　他们没想到会有一个恶徒，更没想到，会有一个宁日。

　　宁日逼山贼交功法，让被救的女子交功法就算了，还当场就学会，当场学会就算了，还要说自己学过，逼对方继续交……

　　正因如此，即便试炼者中有一个畜生，但其他人的注意力还是控制不了地都集中在宁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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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长老们亦在讨论：

　　“严格来说，这次的试炼者还是比较正常的。”

　　“宁日也算正常吗？”

　　“当然算。”

　　“宁日的手段了得，机敏聪慧，懂得自保的同时，又知何物对其最重要，这谈不上什么不正常。”

　　“对。”

　　有人提出异议：“都有个杀人泄愤的小畜生了，这还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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