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晦气崽”到“欧皇崽”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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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柳树被雷劈的第二天,一大早,整个古柳村都在说昨天晚上有多“邪乎”。我被我妈从被窝里拎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手腕上那一圈青紫的印子隐隐发热,像有人在里面按了个小火苗。
“快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我妈掀开被子,一眼看到我手腕:“哎?你这是咋弄的?”
我赶紧把手往袖子里一缩:“摔的。”
具体咋摔的我也说不上来,只记得昨晚祠堂里那碗的冰凉和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热。小孩记性又差又乱,梦和现实搅一块儿,最后能抓住的就剩一个感觉——怪。
屋外一片嘈杂。有人在院子口喊:“老柳树被劈秃了三分之一啊——”
还有人插话:“劈得好,劈走晦气。”
再有人接:“你别瞎说,小心嘴硬招雷。”
我妈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叨叨:“你听见没,老柳树被劈了。村里这么多年头一回,你以后少乱跑,别一天到晚往祠堂钻。”
她说着,又忍不住补一句:“不过也好,说不准把你那点晦气劈走了。”
我:“……”
行,我在自家人口中成功从“克谁谁倒霉的小灾星”,升级成“看能不能被雷劈好一点”的实验品。
刚扒拉两口稀饭,院子门“砰砰”被敲响。
“宴子!宴子!出来玩!”
这是苏小杏。
她家就在我家隔壁,一堵墙,墙上有个窟窿,我们俩小时候成天趴那窟窿喊话。
苏小杏今天扎了两个小揪揪,脸蛋晒得红红的,手里拎着半个白馒头,一见我就把馒头撕一半塞给我:“吃不吃?我妈发的,她说我吃太多长不高。”
我嘴里已经有一半泡饭了,只能冲她摇头。
她撇撇嘴,把馒头往嘴里一叼,含糊不清地嘀咕:“你妈又骂你啊?”
“你咋知道?”
“你妈骂人嗓门老大了,隔壁都能听见。”
说完,她没心没肺笑出声来。
我妈在屋里吼:“苏小杏!你少教坏我儿子,自己作业写完没?”
“姨,我等会儿就去写!”她立刻换上一副甜腻腻的好声音。刚转头,又用只有我听得见的音量道:“她才不是真骂你呢,她就嘴硬。”
我看着她嘴角沾了一点馒头渣,心里怪怪的:
——昨晚梦里站在老柳树下朝我伸手的那些人里,好像也有个小小的影子,扎着揪揪,模模糊糊。
我不敢多想,孩子的“逃避现实”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很快就被一个新消息转移了注意力。
“今天新老师来村小学上课。”苏小杏说。
我愣了一下:“不是石板牙老刘吗?”
老刘教了我们村小学几十年,牙齿掉了一半,说话漏风,最喜欢拿戒尺敲我们脑袋。
“镇上调来的,说是年轻的女老师。”苏小杏眼睛发光,“听说长得好看。”
她说“好看”两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不服气,像谁跟她抢地盘似的。
我心里莫名有点期待。
村小学就一排红砖房,墙上刷着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上”字中间掉了一块漆,看起来像被人从中间咬了一口。
平时开学第一天,来送孩子的,全是穿背心的爹、大花衬衫的妈,今天不同。
村口那条土路上,居然停了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皮包,车座上搭着一件浅粉色的风衣。
我们一群小鬼头远远趴在教室窗户边往里看,就看见黑板前站着一个女人。
她大概二十多岁,头发盘成一个松松的发髻,耳朵上挂着一对小珍珠耳钉,穿着一身淡蓝色连衣裙,腰细得一手就能环住那种。
她举粉笔写字的时候,袖子滑下去一点,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腕,灯光打在上面,真就像电视里那种城里女主角。
最要命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从教室里飘出来,连站门口抽烟的几个老头都咳嗽一声,把烟往背后藏。
“哎哟,这就是新来的李老师啊?”
“你看那高跟鞋,在咱村这路上不打滑啊?”
“你懂啥,人家是城里来的文化人。”
大人们在门外嘀嘀咕咕。
我们班不到二十个人,挤在矮矮的木桌凳后面,一脸集体发呆。
“好,同学们,都回座位上去。”
那个女老师——后来知道叫李晴——声音不高,也不尖,软软的,却一出口教室就安静了。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老师,脑子里唯一的评价就是:
——不像老师,像从挂历上走下来的。
她点名的时候点到我:“林宴。”
我站起来,习惯性地绷紧——以前老刘点我名,后面一般都是“你又没写作业了”“你坐那儿怎么晦气那么重”之类的话。
李晴看了看名册,再抬头看我一眼,笑了一下:“名字挺好听。”
我整个人懵住。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夸我名字。
“那、那你名字也挺……”我卡壳,“也挺晴的。”
全班“噗”地笑出声来。
我耳朵一下红了,恨不得整个人钻进课桌里。
李晴也笑了,但没像老刘那样当堂挖苦,反而顺势说:“大家都别笑,你们名字也都挺好的。以后我慢慢记。”
她说着,把手里的教鞭敲了敲黑板:“今天第一节课,我们不急着上书,本来开学第一天就该轻松一点。我先跟大家玩个游戏,行不行?”
小孩子最听得进去的两个字就是“游戏”,底下一片“行——”的拖长音。
“这样,我手里有十支新的铅笔。”李晴从包里拿出一小把铅笔,笔身是亮黄色,还带小橡皮,看起来就比我们用旧得发黑的铅笔高级。
“我随便点几个同学回答问题,答得好的,就送一支,好不好?”
我心里“哐当”一下:坏了。
这种环节,一般是我被点起来出丑的环节。
果不其然,第一个被点的就是我前桌——周大壮。
他爸是村里会计,家里条件好,衣服总是比我们好半个档次。他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口头禅是“晦气崽”,觉得我走哪儿哪儿阴。
李晴问的是:“一年有几个月?”
周大壮嗖一下站起来,大声喊:“十个月!”
教室里一片沉默。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李晴也有点憋笑,咳了一声:“再想想,你几岁了?”
“八岁。”
“那你过了几个生日?”
“八个。”
“那你一年过一个还是一年过两个?”
“一个。”
“那你再算算,你从出生到现在,一共过了几个年?”
周大壮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张合合:“八个……那……那是不是一年……十二个月?”
李晴终于笑出来:“对,坐下。”她把一支铅笔递过去,“给你,慢慢再想。”
轮到第二个,她居然点了我。
“林宴。”
我心里一哆嗦,站起来,腿有点软。
“那你来回答一个简单的——一周有几天?”
“七天。”这个简单,我脱口而出。
“那‘周一到周五’有几天?”
“……五天?”
“星期天加星期六呢?”
“……两天。”
“那五加二?”
“七天。”
“那你觉得你哪天最开心?”
“今天。”我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李晴愣了半秒,笑得更真了:“为什么?”
我老实回答:“因为老师今天没带戒尺。”
全班哄堂大笑,就连门口几个偷看的大人也乐了。
李晴被我们笑得也跟着笑,笑完才说:“好,那这支铅笔给你。希望你以后每一周都有一天觉得开心。”
她把铅笔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那根笔比什么奖状都沉。
周大壮在下面瞪我一眼,小声嘀咕:“就会说嘴上话。”
我本来想回一句“那你也说啊”,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说实话,这一回,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配”:只是随口说了句心里话,就拿到了奖励。
而就在我们教室里笑成一锅粥的时候,外面操场上发生了一件小事。
村里那口老水缸,缸沿突然崩了一条缝,“哗——”一大滩水漫出来,把一双晒在地上的新布鞋打湿了,鞋主人的骂声冲天。
这事后来有人跟我妈讲:“今年怪得很,咋啥都坏得这么快呢?”
那时候我当然不知道这些因果,只知道我运气好到离谱:放学路上,苏小杏跟我一起走,她踢到石头差点摔倒,我伸手一拽,结果她没摔,我脚底一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哎呀!”她吓一跳,“你没事吧?”
我拍了拍屁股:“没事,地上又不要钱。”
话音刚落,手往地上一撑,竟然撑到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
我一抬手,是一枚一块钱的硬币,亮得很。
苏小杏:“……”
她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自带捡钱光环?”
“可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翻了个白眼,把刚才那半块馒头剩下的渣渣塞我嘴里:“给,你这命,还是多吃点,怕你那点运气撑不住。”
我嘴里满是馒头味,心里却忍不住往村子那头飘——从老柳树到祠堂,再到刚才操场边的水缸裂缝。
晚上睡觉前,我躺在炕上,双手枕在脑后,默默在心里数了一遍今天的“好事”:
新老师夸了我的名字;
回答问题拿了铅笔;
路上白捡到一块钱;
晚上我妈做的鸡蛋比平时多一个,还说是“给你补补脑子,运气好也要有本事”。
数着数着,外面传来几句大人压低的说话声——
“你听说没,张家那头牛又生病了。”
“前几天老王家的酱缸翻了,一缸子全臭了,真是邪门。”
“哎,咱村这些年咋这么背呢,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我翻了个身,手腕那道青紫在被子里有点发烫。
我把那只手藏得更深,心里悄悄跟自己说:
——巧的。
——都是巧的。
我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不往那个方向去想,这些,就真只是普通的巧合。
后来才知道,有些巧合,是要拿一村人的晦气,才能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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