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雨夜喝酒,她把自己的烂尾人生摊开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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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柳的雨,说下就下,从来不打招呼。晚上十点多,我刚洗完澡,正琢磨是把方案再改一遍,还是装死刷会儿短视频,头顶灯“刺啦”闪了两下,整间屋子一黑。
“靠。”
我本能骂了一句。
【系统提示:当前区域供电故障。】
【建议:记录为安全隐患样本,后续用于基础设施优化模型。】
“你能不能偶尔关心一下人类情绪?”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停电了,我现在最想优化的是我睡觉的心情。”
窗外炸雷跟系统配合似的,“轰”一声,把整片山照成鬼故事场景。
院子里有人喊:“跳闸了跳闸了——哪位懂电的快去看看!”
我妈在隔壁屋里点着蜡烛骂:“这破变压器又偷工减料了吧?我说那天施工那帮人就不对劲。”
手机震了一下,是村里工作群。
王书记:大家别慌,可能是山上的变压器那块进水了。
@林宴,你跟梁总去看一下?你们离那边最近。
合着停电了还是点我。
我刚想打字回个“我不会修电”,系统又冒出来:
【提示:如任由变压器积水,未来雨季大面积跳闸概率 62%。】
【附加:如造成游客滞留,将显着降低古柳区域气运上升速度。】
“行。”我深吸一口气,把刚飘起来的废宅心态按回去,“我知道了。”
我拿起手电,套上那双被我妈骂“穿出门丢人”的塑料拖鞋,一脚踩进院子里,地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水了。
一出门,雨就往脸上砸。
村口那边一辆车灯闪了两下,又熄了。我正眯着眼往那边看,车门“砰”一声关上,有人撑着伞朝我走过来。
伞是黑的,人穿着深色风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滴。
梁思曼。
“王书记把我也 @ 了。”她抬了抬手里的手电,“你要是不去,我一个人上山更麻烦。”
她说话的声音被雨打散,听起来比白天低哑一点。
“你刚才不是在视频会议吗?”我记得她晚饭后还在跟谁开着投屏,讲什么“整体回报率”。
“开完被停电打断。”她耸耸肩,“正好,下楼透透气。”
这也叫透气?我瞅了一眼漆黑的山路:“透命。”
她笑了一下:“命硬的人,不怕。”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某种意义上是在骂我。
……
上山的小路白天看着还算规整,这会儿被雨水冲得泥浆横流,石头缝里冒出小水流,手电光一照,全是反光的水痕。
“你别踩那块。”我用脚指了一下前面一块石板,“那块中间是空的,之前下雨老松动。”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她一边提着风衣摆角,一边小心避过去,“小时候就老在山里跑?”
“小时候这条路没这么整齐。”我说,“都是土,现在这点坑对我们来说算升级版。”
她没接话,只是停了一下脚,往山下望了一眼。
整个村子像一只被关掉电源的老电视机,只剩下零星的蜡烛光在窗户里闪。
“还挺像烂尾工地。”她说。
我瞥她一眼:“你这比喻很有职业后遗症。”
她“嗯”了一声,没否认。
上到半山腰的时候,雨更大了,风把雨从侧面扫过来,伞形同虚设,裤腿很快就贴在小腿上。
变压器那边已经有人用手电晃来晃去,是镇电工,正踩在一个简易木梯上,骂骂咧咧地检查线。
“线没问题,是下面基础积水了。”他说,“打雷容易沿着水线过来,把整个箱子报废。”
“那怎么办?”我问。
电工叹气:“今晚先断着,等雨小点抽水。你们回去吧,又帮不上忙。”
梁思曼跟他确认了几句安全范围,见真的暂时没法处理,只好跟我一起往下撤。
“下面有个观景台。”我说,“先躲一会儿,不然你这个鞋跟,滑下去我弄不动你。”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确实不适合爬山。
“也行。”她很干脆,“你要是敢在领导面前说‘弄不动’,我立刻给你绩效扣一档。”
“是你先逼我说真话的。”
……
半山腰那个观景凉亭,是前几年为了搞“登山打卡”临时搭的,钢架结构,顶上一层彩钢板,被雨点敲得当当响。
我们钻进凉亭那一刻,我有种冲进游戏存档点的错觉。
“先歇会儿。”梁思曼把伞往角落一甩,头发上全是水,随手用手指往后一捋,露出额头,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我把手电放在栏杆上,光照上去,彩钢板下面冒着冷气。
“你不会真感冒吧?”我看她单薄的 T 恤,又想起上次工地她把外套扔我身上的事。
“我体检每次都比你健康。”她反怼,“倒是你,命是硬,肉不见得硬。”
说着,她从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小酒瓶——那种迷你装白酒,瓶身还带着促销小贴纸。
我愣了一下:“你随身带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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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一复杂,”她晃了晃瓶子,“手就痒。”
“你这是职业病。”我评价。
“比戒不掉烂尾项目舒服一点。”她用牙咬开瓶盖,自己先灌了一口,嗓子滚动了一下,脸没红,只轻轻“嘶”了一声。
酒味混着雨味和土腥味,在凉亭里绕了一圈。
她把瓶子递过来:“要不要?”
我犹豫了两秒。
【系统提示:当前宿主状态——轻微疲劳,饮酒将短暂提升情绪波动。】
【附注:情绪波动有助于激发“气运调整”潜能。】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算。”我心里骂完,还是接了瓶子。
白酒下去那一刻,肚子里一阵火烧,眼睛有点酸,脑子却清醒了一截。
“你们资本圈都这样?”我问,“一人一个小酒瓶?”
“不是。”她靠在栏杆上,“只有当过替罪羊的,会这样。”
我看向她,她眼睛没看我,只看着山下那片黑。
“说来听听?”我没把语气放太重,只当聊天。
“你很八卦。”她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你反正知道我一堆不光彩的记录。”
彩钢板被雨点敲得更急了,外头雷声一阵一阵地压下来。
她慢慢开口:“我以前也觉得,努力工作、业绩漂亮,就能换来相对体面的生活。”
“结果?”我帮她接。
“结果发现,努力工作可以换来更多活。”
她把空的瓶盖捏在手里,指节有点发白:“那几年,我每天在工地和会议室之间来回跑,早上穿高跟鞋进甲方办公室,下午换运动鞋在泥地里看进度。”
“我前夫一开始觉得我很酷。”她笑了一下,笑意凉凉的,“他说‘女强人好,有能力’。”
“后来呢?”
“后来他发现,他老婆一年回家的时间,比快递小哥还少,就开始骂我。”她学着那男人的腔调,“‘你天天跟一堆男人在工地上混,你到底是想要家,还是想要项目?’”
“你怎么回他?”我问。
“我回他——‘项目能给我带薪产检,你能吗?’”
我“噗”地笑出声,又意识到这个点笑好像有点不厚道:“对不起。”
“没关系。”她摆摆手,“那时候我嘴上说得挺狠,心里其实已经知道,这婚姻也差不多要烂尾了。”
“那大烂尾项目呢?”我问,“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
她沉默了两秒,点点头:“滨江文旅城。”
那四个字一出来,我想起当年电视上的画面——一大片未完工的楼,孤零零地立在江边,风吹过像吹过一排空棺材。
“我当执行。”她说,“方案出来那天,我就知道有问题。”
“是那种‘账算不平’的感觉?”我问。
“是那种‘所有人都在假装看不见’的感觉。”她纠正我,“领导要政绩,甲方想套利,施工队想多签几轮变更,银行想多放一笔贷。”
“每个人都说,‘你签吧,不会出事的,出了事也轮不到你’。”
她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我那时候想着——忍一忍,熬过去就是升职。”
“然后呢?”我明知结局,还是问出口。
“然后新闻里播的那些你也看过。”她抬眼,看着雨幕,“甲方登上了飞机,领导换了座位。”
“合同上最后签字的执行,名字在我这儿。”
我喉咙里有点堵。
“那之后,我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道理。”她慢慢说,“这世上最稳定的东西,是错误会一直记在你名下,功劳不会。”
“升职名单没你,处分名单永远不会漏你。”
凉亭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雨点砸板子的声音。
我握着酒瓶,突然觉得刚才那口酒远远不够。
“所以你现在来古柳,”我说,“第一反应是——先看看这地方能不能出事。”
“差不多。”她很诚实,“我不想再烂一回尾。”
“那你还跟我一起上工地,半夜掀别人排水层?”我问,“你这是主动给自己创造烂尾机会。”
“所以说,我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她叹了口气,“可能人到了某个岁数,就会想赌一次不一样的。”
她看向我:“那你呢?”
“我?”我愣了一下。
“你要是单纯为了挣脱乡下出身,你大可以在城里找个安静单位,混资历、拿年终奖。”她说,“你现在这样往村里扎,哪一步都像是在主动背锅。”
“背锅还顺便给村里人发钱。”她补刀。
“你是不是欠虐?”
她这话太直,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最后只好也自嘲:“可能吧。”
我把酒瓶在手里转了一圈,心里突然有点冲动。
凡是关于祠堂、老柳树、那碗东西的事,我一般都压在心底最深那一格,平时连家里人都不说。
雷声又炸了一下,凉亭微微一颤。
“我十岁那年,”我开口,“可能真把我们村整坏了。”
梁思曼“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到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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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祠堂翻修。”我盯着雨幕,像盯着十多年前那场夏天,“大人忙着搬牌位,叫我去角落里玩,别碍事。”
“结果你就专挑最碍事的地方玩?”她顺嘴损了一句。
“对。”我苦笑,“祠堂后面有一间小屋,里面放着一只碗。”
“那个碗……怎么说呢,你就当是我们村的‘风水结算器’。”
我把“分运碗”三个字咽回去,换成更生活的话:“以前村里吹牛说,考上大学、做生意顺利,都跟那碗有关,说它会‘分福’。”
“那天我好奇,伸手去摸。”
“你就把碗碰翻了?”她问。
“没翻。”我摇头,“就是摸的时候,手上突然一麻,像被电了一下。”
“我再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开始走运。”
我简单把后面十几年的“欧皇履历”压缩成几句话——
小学联考迟到还能进前十;
小镇抽奖抽中电视机;
中考压着分数线上县一中;
高考数学崩了还能稳在一本边缘……
这些她多少听过,现在只是听我自己承认:“对,我确实爽。”
“与此同时,”我顿了一下,“从那年开始,古柳每年都有点什么事。”
“车祸、工伤、孩子生大病、生意连着黄。”
“爷爷病重的时候,把我叫到病床前,说了几句我现在都还不想回放的话。”我喉咙有点紧,“他说——那碗,本来是用来‘分福’的,不是用来‘抽一村命’的。”
“‘你命硬,能扛,但不能只为你一个人扛。以后你得还……’”
“结果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
雨声像被谁调大了一格。
梁思曼没打断,她听到“你得还”的时候,眼神明显变了下,从“当故事听”的轻松,变成了一种更严肃的专注。
“所以你现在,”她说,“搞这些项目,是‘还’?”
“差不多。”我说,“你可以当这是一个不合格的项目经理,在补当年的延期。”
“也可以当一个把整个村命偷走的小偷,在慢慢还账。”
我笑了一下,笑意自己都觉得勉强:“你看,这是不是比你那个烂尾项目更荒唐?”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没笑。
“你这人活得太贵了。”她缓缓吐出这句话。
“怎么说?”我问。
“别人只需要对 KPI 负责。”她说,“你要对村里每一次倒霉负责。”
“别人烂尾项目夸张点也就几百户,你这边是几代人。”
她把空酒瓶在手里敲了一下栏杆:“贵到我这种已经被现实打磨过的人,都觉得你挺亏。”
我没接话,只是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着山下那片黑得发沉的村子。
风从侧面灌进来,凉亭里温度一下降了好几度,我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她把刚才挂在栏杆上的伞拿下来,往中间挪了挪,我们两个肩膀靠得更近了一点。
雷突然炸在头顶附近,整片山都跟着抖了一下。
“轰——”
那一瞬间,眼前的山路亮得像白昼。
我还没来得及说“吓死我了”,手背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
是她的手。
握得很紧,指甲扎进皮肤,有点痛。
一秒钟后,她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立刻松开,动作僵硬得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反射。”她解释,脸不红,声音有点发闷,“打雷的时候手总要抓点什么。”
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被抓红的那块手背藏进袖子里:“梁总也会怕打雷啊?”
“我怕的是一雷劈下来把你劈没了。”她瞪我一眼,“我这项目找谁负责?”
这种时候她还能顺嘴算账,倒是很她本人。
雨势慢慢从“瓢泼”降到“密雨”,凉亭里因为酒精和两个人的呼吸,暖了一点。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你穿上吧。”
“你冷比我亏。”她没接,“我感冒了还有医保,你病了,整个项目办公室都得陪你熬夜改方案。”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话太像老板了,笑了一下:“不过你这身子骨,看着也不像会轻易倒下的。”
我们就这么并肩坐在凉亭边缘,外面是雨和雷,里面是酒味和塑料拖鞋踩地的声音。
有那么一会儿,所有的债、项目、指标,仿佛都在雨幕之外。
我侧过头,看她。
那点手电光打在她侧脸上,睫毛投出一截小小的影子,湿头发贴在脖子后面,脖颈那块皮肤因为酒和冷都有点发红。
我们离得太近了,近到我能闻见她身上那种混合味道——不是香水,是洗衣液、酒气和一点点烟味。
她也偏过头来。
四目相对那一刻,空气里突然有点说不上来的东西。
不是偶像剧那种“万籁俱寂,只剩心跳”,更像是——两个已经被生活教过几遍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对方太近了。
雷声刚好停了一下,雨也稍微小了。
如果上帝是个喜欢写狗血剧本的编剧,这一刻大概就是他准备写“他们靠近一点”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她微微往前动了一点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动了。
就在这种“要不要过去”的尴尬临界点——
手机震了。
这破玩意儿像是专门挑这种时候出来插嘴。
我低头一看屏幕,是苏小杏。
我瞬间酒醒了一半:“喂?”
电话那头背景音很乱,夹杂着雨声和大人说话的喊声。
“小宴?”她嗓子有点发紧,“你在哪?”
“山上凉亭。”我说,“怎么了?”
“村口那边一个老人滑倒了。”她飞快地说,“路太滑,救护车上不来,王书记让你快下山帮忙。”
雨声又大了一点,像是在给这句话加粗。
“好,我马上下来。”我挂断电话,站起来,“走,下山。”
刚才那点暧昧气氛,被现实一刀切断。
梁思曼也很快收起表情,回到那种利落状态:“安全问题优先。”
她把伞抓在手里,走在我前面,脚步很稳,只在最滑的那几块石头前顿一下。
下山路上,她突然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以后别在女人面前讲‘我命苦’。”
我愣了一下:“啊?”
“那样只会显得——”她顿了顿,像是在找词,“你在等人救你。”
“你要真想还账,就别把自己讲成受害者。”
说完,她提着伞往山下快走了几步,没再回头。
【系统提示:情感协作者“梁思曼”参数更新。】
【好感度 5,信任度 10。】
【备注:对方开始将宿主视为“共担者”,而非单纯“项目负责人”。】
“你就会量化人情。”我心里嘀咕。
山下那片黑里,隐约有手电来回晃,还有人喊:“慢点,小心脚下!”
我加快脚步追上梁思曼。
雨还在下,山路还滑,村里的事一件接一件。
刚才那个差点发生的“什么”,被塞进了我心底,跟一大堆还没还清的账放在一起,挤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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