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梁山宴上让主位 曾头市前赌功名

　　梁山泊的聚义厅张灯结彩，与晁盖灵堂的白幡形成诡异的对照。宋江得知卢俊义杀了李固、贾氏，带着燕青来投梁山，当即下令摆宴接风，厅内人头攒动，酒肉飘香，仿佛要将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卢俊义一身素色长衫，腰束玉带，虽面带风尘，却难掩英雄气概。他刚走进聚义厅，宋江就快步迎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满脸热忱：“卢员外能回梁山，真是天大的喜事！来来来，这大头领的位置，本该是你的！”说着就要把他往主位上推。

　　卢俊义早有准备，连忙拱手推辞：“宋头领万万不可！宋江哥哥德高望重，弟兄们都服你，我卢俊义不过是落难之人，怎敢僭越？这主位，还请哥哥安坐！”

　　吴用在一旁笑道：“卢员外不必过谦，你武艺盖世，名声远扬，这梁山大头领的位置，你坐最合适。”

　　卢俊义何等精明，见宋江虽满脸“诚意”，眼神却瞟向吴用，众头领也神色各异，便知这是场试探。他再次躬身：“宋江哥哥若再推辞，便是逼我离开梁山了！我卢某只求能在梁山安身，与弟兄们共进退，绝无半分争位之心！”

　　宋江见他态度坚决，这才“无奈”地坐回主位，叹道：“既然员外执意如此，那我就暂代大头领之位，等将来立下大功，再另议不迟。”他心里暗喜——卢俊义果然识趣，没真敢接这位置，看来用他当“招牌”的计划可行。

　　酒过三巡，宋江端起酒杯，脸色一沉：“弟兄们，晁盖哥哥的仇还没报，曾头市的史文恭还在逍遥法外，咱们岂能只顾饮酒作乐？”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晁盖旧部刘唐猛地拍桌子：“宋头领说得对！该报仇！俺这就请命去打曾头市，活捉史文恭！”

　　宋江看向卢俊义，笑道：“卢员外刚到梁山，若是能立下这等大功，弟兄们定会更服你。不如这样——咱们约定，谁能杀了史文恭，为晁盖哥哥报仇，这梁山大头领的位置，就归谁坐！”

　　这话一出，满厅哗然。吴用故作惊讶：“哥哥怎可如此？你的威望……”

　　“公是公，私是私。”宋江打断他，目光扫过众头领，“晁盖哥哥临终前说了，谁为他报仇谁当大头领，我岂能违背他的遗愿？卢员外武艺高强，定能胜任；若是哪位弟兄能杀了史文恭，哥哥也心甘情愿让位！”

　　卢俊义心中冷笑——这又是宋江的算计。他初来乍到，对曾头市地形不熟，而宋江麾下猛将如云，这“赌约”明着是给他机会，实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可他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道：“若能为晁盖哥哥报仇，卢某义不容辞！只是史文恭武艺高强，还需弟兄们同心协力。”

　　林冲站出来抱拳道：“哥哥放心，曾头市地形我熟，愿随卢员外一同出征，定要杀了史文恭，告慰晁盖哥哥在天之灵！”在卢俊义上山之前，他已经得到了柴承乾书信，知道了这大名鼎鼎的玉麒麟乃是自家师兄，虽然明面里不能相认，但是私下里还是要助师兄一臂之力。

　　阮小二、阮小五也应声：“我们水军愿打头阵！”晁盖旧部们纷纷请战，眼神里带着对报仇的渴望，也藏着对宋江的不满——他们不信宋江真会让位，只盼能亲手为晁盖报仇。

　　而宋江的心腹李逵、戴宗等人则摩拳擦掌，李逵喊道：“俺去杀史文恭！这大头领的位置，还得是宋哥哥的！”

　　厅内形成了明显的两派：晁盖旧部支持卢俊义或自己出战，宋江心腹则明里暗里想把功劳留给宋江或自己人。卢俊义冷眼旁观，将众人的态度一一记在心里，愈发觉得柴承乾让他当内应的决定没错——这梁山早已不是“聚义”之地，而是权力争斗的战场。

　　宴席散后，宋江拉着吴用进了后堂，屏退左右。宋江脸色一沉：“先生，卢俊义这人，看着倒挺识趣，可我总觉得他心里不服。这次打曾头市，绝不能让他杀了史文恭！”

　　吴用捻着胡须，阴恻恻地笑：“哥哥放心，我早有安排。卢俊义武功非凡，但是不熟地形，我们只管让他在前面拼杀，到时候我们再后面设下埋伏圈，保证擒下史文恭。

　　“埋伏圈？”宋江挑眉。

　　“嗯。”吴用点头，“我让花荣带一队弟兄，在曾头市东边的小路设伏，那里是史文恭逃回凌州的必经之路。只要史文恭进入埋伏圈，花荣一箭射伤他，我们在把他活捉，这功劳就是咱们的。到时候，哥哥杀了史文恭，大头领的位置就稳了，众兄弟也无话可说。”

　　宋江抚掌大笑：“先生妙计！只是林冲、刘唐那些人盯着，如何让花荣顺理成章地‘偶遇’史文恭？”

　　“简单。”吴用道，“开战前，我让哥哥故意把卢俊义、林冲派去攻北寨门，那里是曾头市的主力所在，他们定会被缠住；再让刘唐、阮氏三雄攻西寨，也拖延时间。东边的小路只派少量弟兄‘巡逻’，让秦明、花荣装作‘支援’路过，正好撞见逃跑的史文恭，岂不完美？”

　　宋江满意地点头：“好！就这么办！另外，让戴宗私下盯紧卢俊义，看看他和林冲、刘唐有没有私下接触，若有异动，立刻汇报。”

　　“哥哥放心。”吴用道，“卢俊义刚杀了李固、贾氏，名声受损，正是需要依靠梁山的时候，暂时不敢乱动。等咱们杀了史文恭，坐稳大头领之位，他也就只能对我们唯命是从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史文恭被擒、宋江稳坐主位的场面。他们却没注意，后堂的窗户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燕青受到柴承乾所托，悄悄跟着宋江、吴用，将两人的密谋听了个正着，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为了这次行动顺利，宋江还亲自写了书信，让戴宗连夜送去了二龙山，邀请鲁智深和武松出兵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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