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当众对质的证据

　　天色蒙蒙亮。

　　一夜未眠的柳如烟，终于带着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来到了林府的后门。那黑衣人背着一个巨大的麻袋，麻袋里，装着一具刚从城外乱葬岗弄来的、身形与王大厨相仿的尸体。

　　“东西带来了？”林若微的管家老福，早已等在那里。

　　“带来了。”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林若微呢？”

　　“小姐在等您。请跟我来。”

　　老福带着柳如烟和那个黑衣人，穿过几重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间偏僻的柴房。

　　柴房里，林若微正等在那里。她的身边，还站着小桃。

　　“东西呢？”林若微问道。

　　柳如烟示意黑衣人将麻袋放下。

　　“尸体在这里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柳如烟冷冷地说。

　　“不急。”林若微摇了摇头，她走到麻袋前，蹲下身，解开袋口。

　　一股尸臭，瞬间弥漫开来。

　　林若微看了一眼尸体，点了点头：“身形倒是差不多。”

　　然后，她站起身，对柳如烟说：“柳师姐，多谢你的帮忙。不过，在做‘偷梁换柱’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你来对质一下。”

　　“对质？对质谁？”柳如烟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春儿。”

　　林若微话音刚落，柴房的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两个家丁，押着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丫鬟，走了进来。

　　那丫鬟，正是春儿。

　　春儿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恐，当她看到柳如烟时，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喊道：“小姐！小姐救我！他们……他们抓我！”

　　柳如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林若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厉声喝道。

　　“没什么意思。”林若微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只是想请春儿，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昨天下午，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春儿拼命地摇头。

　　“是吗？”林若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怜悯，“春儿，你母亲的病，需要钱买药，对不对？”

　　春儿的身体，猛地一僵。

　　“柳小姐，给了你一锭银子，让你在送药的路上，调换药碗，对不对？”

　　春儿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往那碗真正的药里，加了‘腐骨散’，对不对？”

　　林若微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春儿的心上。她看着林若微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剥得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我没有……”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春儿。”林若微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了一些，“你以为，柳小姐是真的在帮你吗？她是在利用你。她让你下毒，事成之后，她会怎么对你？是给你更多的银子，还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柳如烟：“柳师姐，你说呢？”

　　柳如烟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看着林若微那双冰冷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她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林若微的陷阱里。

　　林若微昨天那番“认输”和“威胁”的话，全都是演给她看的！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去找尸体，早就安排好人，在这里等着她！

　　“你……你血口喷人！”柳如烟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她自己说。”林若微不再理她，而是走到春儿面前，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

　　“春儿，你是个好姑娘。你只是被逼的。”林若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现在，你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自己解脱，也能让你母亲，得到救治的机会。你只要说实话，林府，会负责你母亲所有的医药费。甚至，我会帮你，治好她的病。”

　　治好她母亲的病。

　　春儿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她知道，林若微有这个能力。她能救活王大厨，就一定能治好她母亲的病。

　　她的心理防线，在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她哭喊着，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全部招了出来。

　　“是小姐……是小姐让我做的！她给了我一包黄色的粉末，让我混进药里……她说……她说只是想让王师傅的病看起来严重一点，不会真的死人……她说事成之后，会给我银子，给我娘治病……”

　　春儿的哭诉，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柳如烟最后一点伪装，剥得干干净净。

　　柳如烟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她看着春儿，又看了看林若微，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

　　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还手之力。

　　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那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

　　“来人。”林若微站起身，声音冰冷，不带些许情感，“把柳小姐，和春儿，一起送去官府。告诉知府大人，林府发生了一件……买凶杀人，未遂的案子。”

　　“是！”几个家丁立刻上前，将已经瘫软在地的柳如烟，和哭得瘫倒在地的春儿，架了起来。

　　“林若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师姐！”柳如烟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师姐？”林若微转过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弧度，“我林若微，没有你这种，想置我于死地的师姐。”

　　她挥了挥手。

　　“带走。”

　　随着柳如烟的尖叫声，柴房的门，被缓缓地关上了。

　　林若微站在原地，看着窗外那抹初升的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带着些许清新的、泥土的味道。

　　她知道，这一局，她赢了。

　　赢得干净，利落。

　　但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柳如烟背后，还站着更强大的势力。她的复仇之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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