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一(上):桃花劫起 忘川情萦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注意,后面几章内容都属于番外篇,跟主故事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留下观看,不感兴趣的可以直接跳到第37章。谢珩回归忘川,麒麟卵已妥善安置于桃源居后山灵脉温养,只待时机成熟。郡内事务在墨羽协助下井井有条,诸位名士亦各得其乐,一切看似已重回正轨,甚至比以往更添几分生机。
然而,唯有谢珩自己知晓,某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悄然缠上了他的心神。
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位鹤发童颜、温润雍容的忘川使君,于枢机殿内处理公务,紫袍玉冠,神色沉静。但若细观,便能发觉些许不同。批阅灵蕴流转报告时,那支以神光凝聚的紫毫笔,曾数次在玉简上方停滞,墨韵将凝未凝,仿佛执笔之人神游天外。处理苏轼再次申请“试验性烹饪专用加固结界”的请求时,他罕见地未曾细看其中可能隐藏的“危险”条款,便直接批复允可,引得随后知晓的佛印连连念佛,直言使君是否被苏学士的锅气熏糊涂了。
更明显的是,他待在枢机殿的时间变短了。往往处理完紧要事务,便起身离去,留下尚未完全梳理完毕的细微能量褶皱。他的脚步,总是不自觉地迈向市集,迈向逸趣社。
刘邦最近觉得谢珩来得格外勤快。这位汉高帝正沉迷于金丝楠木象棋,与项羽杀得难解难分,虽输多赢少,却乐在其中。谢珩来了,也不多话,只是静坐一旁观棋,或是与社内其他魂灵对弈几局。但他观棋时目光时常失焦,对弈时落子也失了往日的精准预判,甚至有一次,竟将“车”直挺挺送入了对方的“马”口下,引得对手——一位生前以谨慎着称的老翰林——愕然半晌,不敢落子。
“嘿!使君!”刘邦终于忍不住,趁着棋局间隙,凑到谢珩身边,挤眉弄眼地低声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可是看上了咱忘川哪位姑娘?说出来,乃公给你参谋参谋!保媒拉纤,乃公在行!”他一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模样。
谢珩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杯中灵泉泛起细微涟漪。他抬眼,看向刘邦那精光四射、充满探究欲的眼睛,唇角勉强牵起一丝惯常的温和弧度:“汉高帝说笑了。不过是近日思索郡务,有些耗神罢了。”
“郡务?”刘邦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拉倒吧!乃公我当年也是日理万机,要真是操心政务,眼神是锐利的,不是你这般……空落落的,像丢了啥宝贝似的。”他摸着下巴,压低声音,“跟乃公说说,是不是在阳世……惹上什么风流债了?”
“阳世”二字如同细针,轻轻刺了谢珩一下。他神色不变,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稳:“汉高帝多虑了。阳世之行,不过是为取象棋,了却尘缘,并无他事。”说罢,他起身,“想起还有些卷宗未阅,先行一步。”
看着谢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紫色背影,刘邦挠了挠头,心里的好奇非但没减,反而像被猫爪子挠过一样,痒得难受。“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他喃喃自语,“连乃公这火眼金睛都看不透,定有蹊跷!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他口中的“明白人”,自然是那位恢复了少女样貌,却依旧手持鸠杖、眼藏睿智的相师——许负。
刘邦风风火火找到许负时,她正在饕餮居外围观苏轼尝试以忘川灵菌发酵某种类似酱油的调味品,小脸上表情高深莫测。听闻刘邦的来意,许负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眨了眨,鸠杖轻点地面。
“汉高帝是觉得,使君心神不宁,似有情志困扰?”
“对对对!”刘邦连连点头,“就是那种……心里有事,嘴上不说,整个人跟掉了魂似的!许相师,您给瞧瞧,他这面相,是不是走了桃花运?还是撞了啥邪祟?”
许负微微歪头,思索片刻,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使君命格贵不可言,寻常邪祟难近。至于桃花……倒需细观。也罢,我正好有些关于忘川地脉与星象对应的问题,需向使君请教。待我寻个时机,与他独处一观。”
机会很快来临。次日,谢珩依惯例巡视郡内各重要节点,行至许负暂居的、靠近李淳风观星台的一处清雅小院时,被许负出声唤住。
“使君留步。”
谢珩停下脚步,见许负独自一人立于院中那株叶片闪烁着星辉的“观星木”下,少女模样的她仰头望着忘川永恒的天空,神情专注。
“许相师有何事?”谢珩温声问道。
许负转过身,鸠杖指向天空某处肉眼难辨的、缓慢移动的微光星点:“使君请看,据李司监观测,此星近日轨迹似与忘川东北角灵脉波动隐隐相合,然其势微弱,难以精准把握。我对星象涉猎不深,敢问使君,依您掌控忘川法则之能,可知此象是吉是凶?于吾等名士灵体,可有影响?”
这个问题颇为专业,且涉及忘川根本法则,谢珩自然重视。他走到许负身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神识微动,开始感应那星点与地脉的关联。为了更清晰地阐述,他下意识地靠近了些,以便在虚空之中勾勒出能量流动的轨迹。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解释之时,许负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悄然覆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碎的星芒在急速流转、推演。她的目光不再是少女的好奇,而是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直指本源的锐利,细细扫过谢珩的侧脸,尤其是他的眉宇、眼尾、气色,乃至周身那无形却真实存在的“气运”流转。
起初,她神色尚算平静,但随着观察的深入,她那小巧的眉头渐渐蹙起,握着鸠杖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她看到谢珩眉心之处,一缕极淡、却异常坚韧的粉色气机,如同情丝缠绕,正丝丝缕缕地渗入他那原本纯净无瑕、紫气盎然的灵台识海!这粉气并非纯粹的祥瑞,其核心带着一点难以化开的执念与属于凡尘的羁绊,正与他身为仙官的清灵仙气发生着微妙的冲突与交融,虽未造成明显损伤,却如附骨之疽,干扰着他的心神纯粹。
更令她心惊的是,在这粉色情丝深处,隐隐潜藏着一丝极淡、却真实不虚的……黑气!那黑气晦暗不明,带着偏执与沉沦的意味,如同蛰伏的阴影,与那桃花气运紧密纠缠。
许负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直到谢珩解释完毕,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眼中清辉散去,恢复了平日的沉静,但语气却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使君,”她声音清脆,却字字千钧,“您近日,是否时常心神不属,思绪易为外物所牵,尤其……会不受控制地忆起某位阳世之人?梦中或静坐时,可曾见过血色之花纷坠之象?”
谢珩身形猛地一僵,豁然转头看向许负,那双总是温润平和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她所言,句句击中他心底最深处的隐秘!那客栈少女秀娘含泪的脸庞,那支温润的玉簪,以及昨夜静修时眼前一闪而过的、曼珠沙华般艳红的花雨幻象……
“许相师……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许负轻叹一声,鸠杖顿地,发出沉闷一响:“使君,非是地脉星象之扰。我适才观您气色,您这是……犯了桃花劫啊!”
“桃花劫?”谢珩眉头紧锁。
“正是。”许负语气肯定,“而且非是寻常露水情缘。此劫源自阳世,情丝已缠魂入骨,与您仙官命格相冲。若放任不管,轻则道心蒙尘,修为难进;重则……”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情根深种,执念成魔,恐有堕入魔障之危!那劫气之中隐现的黑霾,便是心魔将生之兆!”
谢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与“桃花劫”、“入魔”这等字眼扯上关系。他本以为这段经历可以用于红尘炼心,假以时日便可淡忘,却不知其隐患如此之深!
许负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心知此事非同小可,沉声道:“使君,此劫需尽早化解,拖延不得。我建议,您应将此事告知诸位名士,集思广益,或可寻得破解之法。”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小小的忘川郡。使君谢珩身陷桃花劫,甚至有入魔之虞!这简直比刘邦和项羽在棋盘上大打出手还要令人震惊!
不过半日功夫,桃源居大厅内,能到的名士几乎齐聚一堂。苏轼顾不上他的酱缸了,佛印连木鱼都忘了敲,李淳风携着星图匆匆而来,李白杜甫联袂而至,项羽虽面无表情,却也坐在一旁,连刘邦都难得地收起了嬉笑,吕雉与虞姬亦面露关切。张良与李秀宁最后抵达,神色凝重。
厅内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那位沉默不语的紫袍使君身上。
“使君,”张良率先开口,声音清越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许相师所言之事,关乎您自身安危,亦关乎忘川稳定。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珩看着下方这一张张或熟悉或关切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隐瞒已无意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他终是深吸一口气,将阳世北京之行,于“悦来居”客栈结识掌柜与其女秀娘,以及后来数月相处、临别赠佩、秀娘发现书信等事,简略却清晰地叙述了一遍。他语气平静,但提及秀娘发现书信情难自已时,那细微的停顿,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却被细心的张良、苏轼等人精准捕捉。
“哎呀呀!原来是这么回事!”苏轼第一个拍腿大叫,脸上是恍然大悟兼有之的表情,“我说使君近日怎么连我新研制的‘忘川沸腾鱼’都敢批经费了!原来是心有挂碍,神思不属啊!”
佛印小脸皱成一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情之一字,沾惹易,放下难。使君这是动了凡心,种了因果啊!”
李白抚掌感叹:“妙哉!不想使君亦有此等红尘牵绊!‘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此中滋味,当浮一大白!”他说着竟想去摸酒葫芦,被身旁的杜甫无奈地按住。
杜甫眉头紧锁,沉声道:“使君,仙凡有别,此乃天规。然情愫既生,强行压制,恐如许夫人所言,反生魔障。需得疏导,而非堵塞。”
刘邦急得抓耳挠腮:“使君!这有何难?既然忘不掉,那就去找她啊!乃公当年要是像你这般扭捏,哪来的大汉四百年基业?
http://www.hlys.cc/47977/3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