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突然闯进来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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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森的手猛地松开,仿佛黄媛媛的皮肤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向后踉跄半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几本书籍被震得歪斜,灰尘簌簌落下,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他脸上血色尽褪,那双总是桀骜不驯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死死盯着黄媛媛正从容放入口袋的那几张皱巴巴的纸页。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被扼住般的急促气音。
贺森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未散的惊悸和一丝气急败坏的沙哑“你……你他妈……”他喘了口气,试图找回平日里那副混不吝的腔调,却破天荒地有些结巴,“你也太大胆了吧?”
他抬手,胡乱地指向黄媛媛刚刚塞回书架的那本书,又猛地指向自己的鼻子,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我还站在这儿呢!你就、就这么……当着我的面?!直接把那书给撕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在这死寂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激起了一点微弱的回音。
贺森自己似乎也被这失控的音量惊到,下意识地噤声,警惕地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依旧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后,才猛地转回头,压低了声音,那语气里混杂着后怕、荒谬,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种全然不顾忌的信任。
“黄媛媛,”他几乎是咬着牙,每个字都裹着难以置信,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再次带来压迫感,但这次却少了之前的攻击性,多了种焦躁和甚至有点像替她着急的意味“你就算干坏事就不能避着点人吗,就你这智商还让我不要小瞧你。”
黄媛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书架之间“你不是让我信你吗?”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贺森激动未褪、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信了。所以对你,我也没什么可遮着掩着的了。”
她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没有刻意强调,没有煽情渲染,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
贺森所有未出口的、带着焦躁和惊悸的话语,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原地,只剩下胸膛还在因为刚才的情绪而微微起伏。
图书馆深处光线晦暗,高大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大片大片的、令人窒息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尘埃冰冷腐朽的气息,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只有细微的浮尘在稀薄的光柱中缓慢舞动,如同被困在琥珀里的幽灵。
而黄媛媛就站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昏暝与沉寂中央。
她身后,是两排书架尽头的一扇高窗。午后的阳光猛烈地穿透了积着薄尘的玻璃,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恰好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却又无比强势地笼罩其中。
光柱之下,无数微尘如同金色的星屑,围绕着她翩跹闪烁。她那件卡其色的风衣边缘被映得微微透明,低扎的马尾辫发丝被染上温暖的光晕,甚至连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就那样站着,平静地看着他,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晕,明亮、清晰,甚至带着某种圣洁的意味。
与他周身所处的、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些阴郁、压抑、见不得光的冰冷阴影,形成了极致突兀又令人心悸的对比。
那片光太耀眼了,耀眼得几乎有些刺目。
贺森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看着站在光里的她。大脑像是被这过于强烈的画面冲击得停止了运转,所有翻腾的情绪——惊骇、焦躁、不敢置信,甚至那一丝隐秘的、被她全然信任所带来的无措——全都凝固了,消散了,被那片纯粹而温暖的光亮彻底吞噬、净化。
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些属于阴暗角落的冰冷和戾气,正在这片突如其来的阳光照射下,丝丝缕缕地蒸发、消散。一种陌生的、近乎滚烫的暖意,顺着四肢百骸悄然蔓延,让他僵直的指尖都微微发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那片仿佛独独为她而存在的光。
就这样图书馆深处的寂静被阳光切割成明暗两半。黄媛媛站在光柱中央,仿佛成了这死寂世界里唯一鲜活的存在。贺森怔怔地望着她,那些翻腾的情绪在炽热的光线下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但这种过于直接的回应,像一把无声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他层层设防的心壳,露出了里面最措手不及的柔软。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视线有些狼狈地落向旁边积着薄灰的书架。心跳在寂静中擂鼓般作响,震得他耳膜嗡嗡的。
半晌,他才极其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干涩:
“……蠢死了。”
这三个字说得毫无底气,甚至尾音微微发颤,与其说是骂人,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措的嘟囔。
黄媛媛看着他这副明显乱了阵脚、却还要强撑凶悍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语气却刻意板了起来。
“还有,”她微微抬了下巴,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躲闪的眼睛上,“没大没小,一口一个黄媛媛。我是你的实习老师,就算不叫老师,也该规规矩矩喊声黄老师才对。”
贺森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这话刺了一下,刚想习惯性地顶嘴凭什么,可一对上她站在光里那副理所当然又带着点训诫意味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莫名噎了回去。他喉结动了动,偏过头,极其含糊又飞快地咕哝了一句什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黄媛媛只隐约捕捉到一点气音,像是“事儿真多”,但也没再深究。
她抬手理了理方才被他攥过、略有些皱的袖口,语气恢复如常“等一会还有语文课,我得回办公室准备一下。你……”她目光扫过他身后那片适合藏匿和睡觉的阴影角落,“要是还想继续睡,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踩着斑驳的光影,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脚步声清晰而平稳,逐渐远去。
贺森僵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那片笼罩着她的阳光也随之抽离,周围的昏暗和寂静如同潮水般重新涌来,瞬间将他吞没。
他独自站在阴影里,很久都没有动。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那句“没规矩”,还有那句“我信了”。他下意识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刚才被她用书敲过的地方,其实一点也不疼。
“烦死了。”贺森最终低低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然后猛地转身,一脚踢在旁边书架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闷响,震落些许灰尘。
但他也没再躺回去睡觉,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朝着图书馆出口的方向,慢吞吞地跟了过去。
黄媛媛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午后略显慵懒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空气里飘浮着粉笔灰和咖啡混合的熟悉味道,几位没课的老师正伏案工作,室内一片安静。
然而,这片平静几乎在她踏入的瞬间就被打破了。
几乎是门轴转动的轻响刚落下,斜后方工位上一道人影便倏地站了起来,动作快得甚至带倒了桌面上的一支笔,笔滚落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周屿。
他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那支笔,所有的注意力都瞬间聚焦在了刚刚进门的黄媛媛身上。他脸上惯常的、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短暂的、未曾掩饰的怔忡。
那情绪来得迅猛而真切,如同冰面骤然裂开的缝隙,虽然只有一刹那,却清晰得让黄媛媛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黄媛媛。”周屿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急迫,“你刚才去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绕过工位隔板,朝她走来。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扫过,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那眼神不像是在打量一个普通的同事,更像是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易碎的藏品。
领口下的西瓜瞬间屏住了呼吸,小爪子死死揪住内搭衣领,连细微的颤抖都强行抑制住了。
黄媛媛迎上周屿略显急迫的目光,脸上自然地浮现出一丝略带歉意的微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刚才觉得有点闷,就去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走了走,透透气。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忘了时间,那边树多,信号也不太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将帆布包放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短暂休息。
周屿闻言,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他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又停留了两秒,那抹熟悉的、温和的笑意重新漾开,如同春水化冰,瞬间覆盖了方才那片刻的失态。
“原来是这样,”他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朗温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关切,“下次觉得闷的话,叫我一声就好,我陪你去走走。一个人还是稍微注意点安全。”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黄媛媛身边。极其自然地抬起手,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极其轻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了揉,一触即分。
“好了,”他收回手,笑容和煦,语气体贴,“等一下就是我的语文课了,你还要去听课吧?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赶紧坐下歇一会儿,喝口水。”
他指了指她桌面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水,示意她休息,随即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拿起教案,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急切和随后的亲昵都只是最寻常的插曲。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的细微声响。
然而,领口下的西瓜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紧张,小爪子还死死揪着她的衣料,细微的颤抖通过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
黄媛媛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极轻地按了一下领口,示意它放松。
午后的预备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清脆而突兀,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周屿闻声抬起头,合上教案,脸上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看向黄媛媛“媛媛,准备去教室了?”
黄媛媛放下水杯,拿起笔记本,站起身,回以一个同样得体的微笑“好的,周老师。”
两人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再次汇入那条弥漫着无形压抑感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一路走向高二五班教室。
黄媛媛跟着周屿走进教室的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与众不同的视线。
不同于其他学生那种整齐划一、带着冰冷审视或压抑好奇的目光,这道视线格外直接,甚至带着点毫不掩饰的专注,牢牢锁定了她。
她抬眼望去,微微一怔。
是贺森。
他居然在。不仅在了,而且没有像往常一样趴在桌上睡觉,或是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姿态。
他坐在那个靠窗的、属于他的角落位置,一只手随意地撑着脸颊,手肘支在桌面上。略显凌乱的黑色碎发下,那双狭长而时常带着戾气或慵懒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望着她。
那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嘲讽或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单纯地在看——只是看着她从门口走进来。
他的坐姿甚至算得上规矩,没有完全瘫靠着,脊背虽不挺直,却也没有完全松懈。颧骨上的淤青在窗外透进的光线下显得淡了些,但依旧清晰。
黄媛媛的目光与他在空中短暂相接。她脸上维持着作为实习老师步入课堂的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扫视全班时无意间掠过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停顿或情绪流露,极其自然地将视线移开,继续跟着周屿走进教室。
贺森的眉头几乎是立刻就不满地皱了起来。
他撑着脸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指尖微微陷进皮肤。那双一直追随着她的眼睛眯了眯,里面飞快地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烦躁和不爽。她竟然就这么看了一眼?就一眼?跟看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他以为,至少……
贺森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像带着钩子,从黄媛媛平静移开的侧脸上,慢悠悠地、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滑落到了自己身旁那个空着的座位上——那是黄媛媛每次来听课的固定位置。
他甚至还极其刻意地,用撑着下巴的那只手的手指,在空桌面上哒哒地敲了两下。动作很轻,但在过分安静的教室里,这几声微响却清晰得近乎挑衅。
他下巴微扬,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眼神里混合着“看你还能装到几时”的笃定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幼稚的较劲。
那姿态明明白白:你不是不看我吗?行啊。但你总得过来坐下吧?就坐我旁边。看你能忽略我到什么时候。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保持着雕塑般的静止,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后排角落这无声的暗涌毫无察觉。但那种极致的安静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讲台上,周屿已经放下了教案,双手撑在讲桌边缘,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扫视全班,似乎只是在等待所有人都完全准备好,课堂尚未正式开始。
他的视线自然也掠过了后排,看到了贺森那绝不同于往日懒散沉睡的姿态,以及那几乎算得上是明目张胆地、盯着身旁空位的行为。
周屿嘴角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敛了一瞬,镜片后的目光变得幽深了些许,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他没有立刻开口,仿佛真的只是在耐心等待。
黄媛媛步履平稳地穿过教室过道,目光淡然扫过前方,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贺森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带着强烈暗示和一丝幼稚挑衅的视线。她脸上的表情是作为实习老师踏入课堂时一贯的平静与专注,看不出任何额外的情绪波动。
她径直走向那个靠窗的、属于自己的听课位置——就在贺森的旁边。
贺森敲击桌面的手指倏地停住,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了些许,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觉的得意,仿佛在说:看吧,你还是得过来。
然而,黄媛媛接下来的动作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那点刚刚冒头的、幼稚的胜利感。
她极其自然地在座位坐下,放下笔记本和笔,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或僵硬。但自始至终,她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偏移向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她端正坐好,视线径直投向讲台方向,微微仰起脸。
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无视。
贺森撑着脸颊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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