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贫穷限制了驱魔

　　林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窗外施工队的电钻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感觉身体像是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一样，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但比起昨晚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现在已经好了太多，至少……饿得没那么吓人了。

　　他摸了摸胸口，界心木木牌安静地贴着皮肤，温润依旧，仿佛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

　　如果不是床头柜上摆着胖子强行塞给他的“营养费”——一沓红彤彤的钞票，以及手机里房东新一轮的夺命连环call，他可能真的会这么以为。

　　“钱啊……”林凡看着那沓钞票，又看了看手机里银行的催款短信和房东的怒吼语音，长长地叹了口气。

　　胖子给的钱不少，足够他挥霍一阵子。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更何况他现在还多了个“元气大伤”的debuff，天知道后续恢复需要多少冤枉钱。

　　“得接活儿了。”林凡挣扎着爬起来，习惯性地打开他那台老掉牙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几个隐秘的论坛和聊天群组。这些是他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玄学从业者”接活的主要渠道。

　　群里一如既往地“热闹”。

　　【清风道长（认证）：贫道新到一批开光五帝钱，驱邪镇宅，效果显着，欲购从速！】

　　【妙音仙子（语音）：家人们谁懂啊，昨晚直播连麦遇到个下头鬼，一直说我印堂发黑，呸！老娘用的可是最新款贵妇粉底液！】

　　【专业辟邪二十年（广告）：本公司承接各类风水布局、驱鬼法事，正规注册，支持开发票，无效退款！（备注：道具损坏照价赔偿）】

　　林凡熟练地屏蔽了刷屏的广告和神棍，目光在几条求助信息上停留。

　　一条是某公司老板怀疑办公室风水有问题，导致项目屡屡受挫，寻求高人调整。报酬丰厚，但要求“立竿见影”。林凡撇撇嘴，这种活儿麻烦，见效慢，客户还容易不满意，pass。

　　另一条是某个大学生，声称宿舍闹鬼，每晚都能听到诡异的哭声和挠墙声。报酬一般，但地点就在本市。林凡有点意动，学生钱不多，但事可能也不大。

　　最后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发帖人ID是“焦虑的猫奴”，标题是：【重金求助！我家猫主子行为异常，疑似中邪！】内容大致是家里养的布偶猫最近变得极其暴躁，具有攻击性，眼神凶恶，并且总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哈气炸毛，还伴有厌食、体重下降等情况。带去宠物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医生也束手无策。愿意出高价寻求“特殊”手段解决。

　　报酬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让林凡眼睛亮了一下。

　　“猫中邪？”林凡摸了摸下巴，“这倒是挺新鲜的。猫本身属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被低等精怪附身？听起来比凶宅什么的‘温和’点，适合我这种伤残人士。”

　　他决定接下这个单子。

　　通过论坛私信联系上“焦虑的猫奴”，对方似乎非常着急，很快就约好了晚上上门查看。地址是位于市郊的一个高档住宅区。

　　林凡放下手机，开始翻箱倒柜地准备“装备”。

　　祖传桃木剑得带上，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气势不能输。

　　几沓画得歪歪扭扭、效果随机的符箓，包括“清心符”、“驱邪符”以及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作用的“哈哈一笑符”。

　　一小瓶黑狗血（过期半年了，希望还有效）。

　　还有李思睿之前送的几个小玩意儿——一个偶尔能闪一下的灵异能量探测徽章，一个号称能干扰低频灵体的次声波发生器（玩具版）。

　　看着桌上这堆寒酸且不靠谱的家伙事，林凡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唉，要是能有个储物法宝就好了，或者像胖子那样有钱买一堆高科技装备……”林凡哀叹着，把东西一股脑塞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

　　他试着调动了一下体内那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气”，结果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没站稳。

　　“得，还是省省吧。”林凡放弃了施展任何主动技能的念头，今晚的行动，估计主要还得靠忽悠……啊不，是靠智慧和临场应变。

　　傍晚，林凡按照地址来到了那个高档小区。环境优雅，绿树成荫，一看就价格不菲。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家居服、眼圈深重、满脸焦虑的年轻女人。

　　“您就是林大师？”女人看到林凡如此年轻，还背着个破帆布包，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出于礼貌还是将他请了进去。

　　屋内装修精致温馨，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腥气，以及……猫毛的味道。

　　“猫呢？”林凡开门见山。

　　“在、在卧室里。”女人指了指紧闭的房门，声音带着恐惧，“它现在特别凶，我都不敢靠近。”

　　林凡示意女人退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

　　只见一只品相极好的布偶猫正蹲在窗台上，背对着他。原本应该蓬松柔顺的长毛此刻有些杂乱，身体微微弓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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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布偶猫猛地回过头。

　　它的眼睛不再是猫咪常见的清澈蓝眸，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带着一丝血丝的暗黄色，瞳孔缩成一条危险的竖线，眼神中充满了野性和暴戾，完全不像一只温顺的宠物。

　　更重要的是，在林凡那特殊的感知中（或许得益于界心木的残余影响，或许是他本身的天赋），他能隐约“看到”，猫咪的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透明的黑色雾气，散发着一种阴冷、污秽的气息。

　　“果然有问题。”林凡心中暗道。不是强大的厉鬼，更像是一种……依附在动物身上的“秽气”或者弱小的“精怪”？

　　他尝试着靠近一步。

　　“哈——！”布偶猫瞬间炸毛，尾巴膨得像根鸡毛掸子，龇牙咧嘴，发出尖锐的哈气声，前爪弹出，做出攻击姿态。

　　“林大师，小心！”门外的女人惊叫道。

　　林凡停下脚步，没有轻举妄动。他回忆着那本不靠谱的《搞笑捉鬼秘籍》里似乎提到过类似的情况，处理方式好像是……逗乐它？或者让它分心？

　　这思路……很清奇。

　　林凡想了想，从帆布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张“哈哈一笑符”。这符咒效果是让人（或鬼？）忍不住发笑，成功率未知，副作用未知。

　　“死马当活马医吧。”林凡深吸一口气，将微弱的、几乎不存在的“气”灌注到符箓中（主要是心理作用），然后对着那只凶恶的布偶猫，大喝一声：

　　“呔！妖孽！看符！”

　　说着，将符纸扔了过去。

　　符纸轻飘飘地飞向布偶猫，在接触到它身上那层黑色雾气的瞬间——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放屁般的响声。

　　符纸自燃，化作一小撮灰烬落下。

　　而那只布偶猫，动作猛地一僵，暴戾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然后……

　　“喵……嗷……咕噜咕噜……”

　　它居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呼噜！？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虽然眼神依旧有些浑浊，但攻击性明显减弱了。

　　门外的女人看得目瞪口呆。

　　林凡自己也愣了一下，这效果……好像歪了？不过总比直接攻击强。

　　他趁热打铁，又掏出了那个次声波发生器（玩具版），对着猫咪按下了开关。

　　一阵微弱的、人耳几乎听不见的嗡嗡声传出。

　　猫咪身上的黑色雾气似乎受到干扰，波动了一下。布偶猫甩了甩头，显得有些烦躁，但呼噜声还没停。

　　林凡福至心灵，想起猫咪喜欢逗猫棒，但他没带。情急之下，他看到了旁边梳妆台上的一根羽毛发饰。

　　他拿起发饰，试探性地在猫咪面前晃了晃。

　　原本凶恶的布偶猫，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晃动的羽毛吸引，脑袋跟着左右转动，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甚至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只爪子，想去抓那羽毛。

　　它身上的黑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淡、消散！

　　“有戏！”林凡心中一喜，更加卖力地晃动着羽毛。

　　几分钟后，布偶猫眼中的浑浊和血丝彻底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湛蓝色。它身上的黑色雾气也消失无踪。猫咪似乎耗尽了精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蜷缩在窗台上，舔了舔爪子，很快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睡着了。

　　“成、成功了？”女人难以置信地走进来，看着安然入睡的猫咪，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林凡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嗯，附着在它身上的‘秽气’已经被驱散了。问题不大，就是普通的低等灵体干扰。以后注意保持家里卫生，多晒太阳就行。”

　　他当然不会说主要是靠一张不靠谱的笑符和一个玩具干扰器，外加一根羽毛解决的。

　　女人千恩万谢，爽快地支付了丰厚的报酬。

　　拿着厚实的信封，林凡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元气好像都恢复了一丝。

　　看来，赚钱和恢复元气，可以同步进行？

　　他美滋滋地走出小区，盘算着是先去吃顿大餐，还是给界心木买点“补品”（如果它需要的话）。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小区，融入夜色之后，一道细微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色丝线，从他刚才所在的楼栋阴影中悄然钻出，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了一下，再次悄无声息地朝着他离开的方向飘去。

　　这次的委托轻松解决，报酬丰厚。

　　但林凡的“好运”，似乎总是伴随着一些看不见的代价。那潜藏的黑色丝线，如同命运的触手，正一点点地收紧。而他那特殊的“搞笑”驱魔方式，似乎也开始在某个隐秘的圈子里，悄然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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