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初探星海科技楼

　　胖子办事效率奇高，或者说，他撒钱（主要是以“咨询费”、“信息费”名义）的效率奇高。不到中午，他已经搞到了星海科技公司项目部那位副经理的详细联系方式，甚至还包括那栋老楼的建筑结构图（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

　　“李经理，李志强，三十五岁，项目副总监，目前正被这破事搞得焦头烂额，预算超标，进度延迟，上面施压，下面抱怨，是他最有可能病急乱投医。”胖子拿着手机，像情报分析员一样汇报，“我约了他下午三点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

　　林凡看着胖子：“你怎么说的？说我们是捉鬼天师？”

　　“哪能啊！”胖子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我说我们是‘环境异常能量调查与调和事务所’的专家，专门处理各种现代科学暂时无法完美解释的办公环境优化问题，免费上门初步勘察，提供解决方案。”

　　林凡：“……这名字你现编的？”

　　胖子：“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就很高端、很科学、很贵？”

　　苏晓点头：“名字虽然冗长，但确实规避了敏感词，降低了对方的接受门槛，符合商业话术原则。”

　　下午三点，咖啡厅角落。

　　李志强经理看起来确实很憔悴，眼袋深重，头发也有些凌乱。他打量着眼前奇特的三人组合：一个穿着昂贵潮牌但表情兴奋的胖子，一个穿着朴素、眼神里透着贫穷和无奈的年轻人，还有一个拿着平板电脑不停记录、看起来像学霸的冷静女生。

　　“你们就是……王先生说的‘环境异常能量调查’专家？”李经理的语气充满怀疑。

　　胖子率先开口，一本正经：“李经理您好，我是事务所的客户经理兼首席财务官，王庞。这位是我们首席能量分析师，林凡先生。这位是我们的技术顾问，苏晓博士。”

　　林凡被“首席能量分析师”这个头衔噎了一下，努力保持严肃。苏晓则对“博士”这个称呼微微挑眉，但没反驳。

　　李经理显然没太信，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占了上风，他压低声音：“我们那栋楼……确实有点怪事。晚上加班的人老听到怪声，复印机乱响，搞得大家都不敢留太晚。你们……真能看看？”

　　林凡接过话，尽量让自己显得靠谱：“我们需要先实地勘察一下，收集一些数据，才能判断具体原因。能带我们去那栋楼看看吗？最好是晚上，现象出现的时候。”

　　李经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今晚我正好要加班，你们……八点以后过来？我带你们进去。不过低调点，别声张。”

　　约定好时间，李经理匆匆离开，背影都透着焦虑。

　　胖子得意道：“看，搞定！第一步成功！”

　　林凡有点虚：“咱们这就接单了？万一搞不定呢？”

　　苏晓已经调出了那栋老楼的平面图：“根据建筑结构和异常现象发生区域（楼道、文印室），初步规划了三条传感器布设路线。我需要测量基线数据和异常数据。”

　　晚上八点，星海科技园区。

　　西区那栋老楼果然比其他新建的办公楼显得冷清许多，只有零星几个窗户亮着灯。李经理在门口等着他们，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紧张。

　　“就是这里了。”他刷了门禁，带他们进去。

　　一楼大厅还算明亮，但一踏上通往楼上办公区的楼梯，气氛就莫名阴冷了几分。楼道里的灯光是老旧的白炽灯，光线昏黄，还滋滋作响。

　　“声音……通常就是在这些楼道里听到的。”李经理小声说，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

　　苏晓立刻打开她的宝贝仪器套装——一个改造过的多功能万用表，一个声波采集器，还有一个自制的、不断闪烁着微小LED灯的磁场感应器。她开始在不同点位记录数据。

　　“温度比大厅低2.3摄氏度。磁场有微弱波动，但尚在正常范围。声波环境……目前只有荧光灯电流声和我们的呼吸声。”她冷静地汇报。

　　胖子则从他那巨大的背包里往外掏东西：一个手持DV（号称有夜视功能），一个看起来像玩具的激光测温枪，还有一个……大蒜串和十字架？

　　林凡无语地看着他：“……你干嘛？”

　　胖子理直气壮：“中西合璧，全面防护！万一这鬼是进口的呢？”

　　李经理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似乎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林凡没管他们，他集中精神，尝试感知周围。同时，他心里默默呼唤那本破书，希望能给点提示。破书毫无反应，大概觉得这里的“业务”级别太低。

　　他们一层一层地往上走。每到一层，苏晓就布设一个小型传感器，胖子就拿着DV四处乱拍，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凡则努力扮演“首席分析师”的角色，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分析什么。

　　来到 reported 问题最严重的五楼文印室附近。

　　文印室的门关着。李经理指着那扇门，声音更低了：“就是这里面，复印机老是半夜自己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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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将仪器对准文印室门：“内部磁场波动略高于走廊，但不足以解释机械自动运行。需要进入内部勘察。”

　　李经理拿出钥匙，手有点抖地打开文印室的门。

　　里面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打开灯。

　　灯光亮起，一切正常。复印机、打印机安静地待着，纸张整齐码放。

　　“看，没什么吧……”李经理刚松了口气。

　　突然！

　　“嗡——”

　　那台最大的复印机，毫无征兆地启动了！操作面板亮起绿光，滚筒开始转动，发出沉闷的嗡鸣声！

　　“啊！”李经理吓得往后一跳。

　　胖子也一哆嗦，差点把DV扔了。

　　苏晓立刻记录：“异常启动！未检测到外部指令输入！能量读数上升！”

　　紧接着，复印机出纸口开始“唰唰”地吐出白纸，一张又一张，雪白的纸张散落一地。

　　林凡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那本破书终于有了点反应，书页上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微弱怨念附着……干扰……低等灵体……或……机械故障？”

　　这提示跟没说一样！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悠长而清晰的叹息！

　　“唉————”

　　声音缥缈，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哀怨，仿佛就在不远处，又仿佛隔着一层东西。

　　李经理脸都白了，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因为胖子看起来最壮）：“就…就是这个声音！”

　　胖子自己也吓得够呛，反手抓住李经理：“妈呀！真…真有声儿！”

　　苏晓立刻冲出文印室，将仪器对准楼道：“声源无法定位！像是从多个方向反射而来！温度骤降1.5摄氏度！”

　　林凡也跟了出来，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和那仿佛无处不在的叹息余韵。

　　破书又浮现一行字：“尝试……沟通？或……物理超度？”

　　物理超度？怎么超度？用胖子的蒜砸它？还是用苏晓的仪器照它？

　　林凡看着吓得抱成一团的胖子和李经理，又看看一脸严肃记录数据的苏晓，觉得自己这个“首席”必须做点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那坑爹的“友好谈判”技能，于是对着空荡荡的楼道，尝试性地开口，语气尽量温和：

　　“那啥……这位……朋友？晚上加班挺辛苦的吧？有啥不满意的，要不……出来聊聊？我们也许能帮上忙？”

　　楼道里寂静了片刻。

　　然后，那叹息声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带上了点……情绪？

　　“唉…………（↘）”

　　像是在表达“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或者“愚蠢的人类”。

　　胖子小声道：“凡哥，它好像……鄙视你？”

　　林凡：“……”

　　就在林凡考虑是不是要念一段搞笑的咒语试试时，他口袋里突然有个东西震动了一下，并且开始发烫！

　　是那个锈罗盘！

　　他赶紧掏出来，只见罗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摇摆，幅度之大，几乎要从轴上飞出去！最终，指针颤颤巍巍地停下，指向了——楼道尽头那扇紧闭的、写着“设备间”的铁门！

　　同时，林凡脑海里接收到一个比上次更清晰一点的、但依旧充满烦躁的意念：

　　“……吵……死……了……！……源……头………………里面………………………（噪音）………………………………网………………线……………………？”

　　网线？设备间？源头？

　　林凡福至心灵，难道不是鬼，是设备间里的什么东西在作祟？

　　他立刻对苏晓喊道：“苏晓！测一下设备间门口的磁场和信号！”

　　然后对胖子和李经理说：“设备间的钥匙有吗？开门看看！”

　　李经理惊魂未定：“设备间？那里就是放服务器、交换机这些杂物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但他还是掏出了钥匙串。

　　苏晓的仪器一靠近设备间门，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强电磁干扰！异常信号源！频率混乱！”苏晓惊讶道，“源头很可能在里面！”

　　李经理手忙脚乱地打开设备间的门。

　　门一开，一股更浓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着设备运行的嗡嗡声和热量。

　　里面堆满了各种网络机柜、老旧的服务器、交换机组，线缆杂乱得像蜘蛛网。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位于角落的、似乎是被淘汰下来的旧机柜里，某台设备的一个端口指示灯正在疯狂地、不规则地闪烁着红光，连接它的网线温度明显偏高，甚至微微冒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黑烟？

　　那叹息声，似乎正是以某种诡异的谐波，从那台设备和混乱的线缆中传播出来的！

　　林凡手里的罗盘指针正死死地指着那台冒烟的设备！

　　所有人都愣住了。

　　搞了半天，困扰项目部许久的“闹鬼”，源头可能是一台……快烧坏的旧交换机或者路由器？因为故障产生了诡异的电磁场和声波？

　　胖子张大了嘴巴：“所……所以……不是鬼？是……‘电子鬼’？或者‘网络幽灵’？”

　　苏晓眼神发亮：“ fascinating！设备老化故障产生的特定频率电磁波，可能与楼体结构形成共振，干扰了其他电子设备（如复印机），并产生了可被人耳接收的、被心理暗示放大解读的异常声波！这完全可以写一篇论文！”

　　李经理一脸懵逼：“啊？就……就这？”

　　林凡看着手里终于安静下来的罗盘，又看看那台冒烟的设备，心情复杂。

　　所以，这“趋吉避凶罗盘（失灵版）”这次指的“凶”，是设备故障？而“吉”，是找到它并拔掉网线？

　　这捉鬼捉到IT维修的路上，也是没谁了。

　　他叹了口气，对李经理说：

　　“李经理，看来……你们需要找个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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