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网瘾少女与数据幽灵

　　刘老爷子怒气冲冲地离开后，工作室恢复了平静，但“蓝胖”的惊人表现无疑给团队带来了新的震撼和……研究方向。苏晓连续几天都在尝试分析那种“尴尬波动”的能量频谱，甚至试图用仪器模拟，结果除了让胖子和林凡偶尔产生想打喷嚏的冲动外，一无所获。看来这种能力是蓝胖的独门绝技。

　　就在林凡琢磨着怎么给蓝胖“补充营养”（尝试收集点轻微负面情绪？又怕尺度掌握不好）时，一个新的委托通过胖子家的关系网找了上门。

　　委托方是本市鼎鼎大名的宏远集团老总，钱满仓。而求助对象，是他的独生女，钱多多。

　　“钱多多？这名字……挺实在。”林凡看着胖子带来的资料。

　　胖子一脸“你懂的”表情：“钱叔老来得女，宠得没边儿。这丫头以前挺正常的，就是有点娇气。可最近几个月，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魔怔了似的，一天到晚捧着手机，刷那种短得离谱的视频，饭不吃觉不睡，眼神直勾勾的，跟她说话也爱答不理，就跟……就跟魂被勾走了似的！”

　　“典型的过度使用电子设备症状。”苏晓立刻给出初步判断，“可能伴有轻度抑郁或注意力缺陷障碍。建议进行心理评估和行为矫正。”

　　林凡却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是像网瘾。但钱总这种身份，肯定请过最好的心理医生和戒瘾专家了吧？既然找到我们，怕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胖子压低声音：“钱叔私下跟我说，他怀疑多多是不是撞邪了，或者被什么‘网络恶灵’给缠上了。他说有时候深更半夜，能听到多多房间里传来那种短视频特有的、特别魔性的背景笑声，但多多明明戴着耳机！而且，多多的手机电量掉得特别快，甚至插着充电宝都撑不了一夜，可检查手机硬件又没问题。”

　　“异常电量消耗？幻听？”林凡来了兴趣，“这倒是有点意思。行，这活儿我们接了。新时代新问题，说不定真有什么‘数据幽灵’呢？”

　　于是，三人组再次出动，来到了钱家位于市郊的豪华别墅。

　　钱满仓是个富态的中年人，此刻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疲惫，看到胖子就像看到救星：“小凯啊，你可算来了！这几位就是你说的高人？”他打量着穿着普通的林凡和一身科研气息的苏晓，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但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寒暄过后，钱满仓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轻轻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但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昏暗。一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的少女蜷缩在巨大的沙发上，双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机械地向上滑动。屏幕的光映在她苍白无神的脸上，显得有几分诡异。房间里果然回荡着极其微弱的、各种短视频混杂在一起的背景音，但她的耳朵上确实戴着降噪耳机。

　　“多多，你看谁来看你了？”钱满仓小心翼翼地说。

　　钱多多毫无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凡悄悄掏出罗盘。这一次，罗盘指针出现了缓慢的、持续的偏转，指向的正是钱多多……或者说，她手中的手机。指针微微颤抖，表明能量源并不稳定，且带着一种奇怪的“粘稠”感。

　　苏晓也启动了便携式能量检测仪，屏幕上显示手机周围环绕着一层极其稀薄、但性质不明的能量场，与已知的电磁波谱有细微差异。

　　“有异常能量反应，集中在移动设备上。”苏晓低声道。

　　胖子吸了吸鼻子，小声对林凡说：“凡哥，我咋感觉这房间空气有点……腻歪？像是各种香精色素混合的味道，还是劣质的那种。”

　　林凡也感觉到了，那不是实际的气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感受，仿佛被大量廉价、碎片化、无意义的信息流包围着，让人产生一种烦躁和空虚感。

　　“看来，问题确实出在这手机上。”林凡走上前，尝试与钱多多沟通，“钱小姐？能打扰一下吗？”

　　钱多多依旧不理不睬，甚至因为林凡的靠近而有些不耐烦地侧了侧身。

　　林凡想了想，对钱满仓说：“钱总，我们需要对钱小姐的手机进行一下‘检查’，可能需要暂时中断她的使用。”

　　钱满仓一咬牙：“行！只要能救多多，怎么样都行！”他上前一步，试图拿走女儿的手机。

　　“别碰我！”一直沉默的钱多多突然尖叫起来，像护食的野兽一样紧紧抱住手机，眼神里充满了抗拒和恐慌，“滚开！你们都想抢走我的快乐！滚！”

　　她的反应异常激烈，完全不似常人。

　　林凡示意钱满仓稍安勿躁。他回想起蓝胖的能力，心中一动。对付这种被“负面情绪”或“成瘾行为”控制的情况，或许“尴尬疗法”能起到奇效？强行打断可能适得其反，但如果能让她自己意识到行为的荒诞……

　　他悄悄给苏晓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把蓝胖请出来，试试看，温和模式。”

　　苏晓心领神会，回到楼下车上，取来了那个特制的储物箱（为了方便携带，她给柜子加了轮子和手柄）。她将箱子放在房间角落，轻轻打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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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对着缝隙小声说：“蓝胖，帮个忙，对着那个姐姐，用一点点……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能量就行，别太猛。”

　　柜子里的淡蓝色光团闪烁了几下，似乎理解了林凡的意思。一股极其微弱的、针对性的精神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向钱多多。

　　正在疯狂刷视频的钱多多，手指突然僵住了。

　　她刷到了一条她曾经点过赞的、非常矫情做作的伤感文学短视频。平时她可能毫无感觉地划过去，但此刻，在蓝胖的“微醺尴尬”影响下，她突然清晰地回忆起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点赞——是因为暗恋的学长转发了一条类似的内容。而现在看来，那条视频的内容简直幼稚可笑到令人发指！

　　一种社死般的尴尬瞬间涌上心头，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地快速划走了那条视频。

　　但紧接着，下一条视频是一个夸张的吃播，主播表情浮夸。平时觉得解压，现在却觉得蠢透了。再下一条是毫无营养的土味情话……一条接一条，平时让她沉迷的短视频，此刻在尴尬滤镜下，纷纷露出了苍白无聊甚至愚蠢的本质。

　　钱多多滑动屏幕的速度越来越慢，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的沉迷逐渐被疑惑、审视和越来越浓的尴尬所取代。

　　“我……我整天就在看这些玩意儿？”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手机屏幕的光芒似乎也暗淡了一些，周围那种“腻歪”的信息流感也在减弱。

　　林凡见状，知道时机到了。他走上前，没有去抢手机，而是用平和的语气说：“钱小姐，这些东西，真的能带给你真正的快乐吗？还是只是一种……习惯了的存在？”

　　钱多多抬起头，看着林凡，眼神恢复了部分清明，但充满了迷茫和疲惫：“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停下来就好空虚，好难受……”

　　就在这时，苏晓的检测仪发出警报：手机周围的异常能量场正在剧烈波动，似乎因为宿主的清醒而变得不稳定！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不甘和怨念的精神意念，试图再次缠绕上钱多多的意识！

　　“果然有东西依附在设备上！”林凡眼神一凝，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他最新研发的、效果是“断网（物理与灵性层面）”的符箓——其实就是一张画满了乱码和断开符号的纸，注入微弱的灵力。

　　“WIFI断连，数据清空，恶念退散！急急如律令！”林凡将符纸拍向手机背面！

　　嗤啦！

　　一声轻微的、类似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手机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变得一片空白，随后才缓缓恢复正常桌面界面。周围那令人不适的能量场和“信息腻歪感”瞬间消散无踪。

　　钱多多看着恢复正常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周围关切地看着她的父亲和林凡等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钱满仓的怀里：“爸！我……我好像做了个好长好可怕的梦……”

　　钱满仓老泪纵横，紧紧抱住女儿。

　　事后检查，钱多多的手机里并没有发现病毒或恶意软件。苏晓分析，那可能是一种在信息爆炸时代，由大量负面、低质、成瘾性内容汇聚产生的微弱“信息聚合体”或者说“数据残响”，它本身没有太高智能，但会本能地依附在易感个体和设备上，放大用户的沉迷倾向，以汲取维持自身存在的注意力能量。

　　蓝胖的“尴尬光环”，恰好能打破这种沉迷状态，让受害者清醒。林凡的“断网符”，则切断了它与设备及宿主的联系。

　　“所以，我们这次是干掉了一个‘网瘾幽灵’？”胖子觉得这经历匪夷所思。

　　“可以这么理解。”林凡看着经过心理疏导后沉沉睡去的钱多多，对钱满仓说，“钱总，令嫒的问题根源还是心理空虚和缺乏现实关注。以后多陪陪她，培养点健康爱好，比什么驱邪都管用。”

　　钱满仓千恩万谢，奉上了一张数额相当可观的支票。

　　回程的路上，胖子美滋滋地数着支票上的零。苏晓则在记录“信息聚合体”这一新型灵异现象的数据。

　　林凡则看着那个装着蓝胖的箱子，若有所思。这个小东西的能力，看来应用范围比想象的要广。从化解尴尬到戒除网瘾，简直是新时代的“心灵清道夫”？

　　他的搞笑捉鬼之路，似乎越走越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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