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道源本体 言出法随

　　“窃火者……你，终于……踏入了最终的坟墓。”

　　冰冷、宏大的意念，如同整个寂灭的宇宙在低语，自那片混沌色彩流淌的源初之海深处弥漫开来。声音响起的刹那，众人只觉神魂冻结，仿佛连思维都要被这终极的“无”所吞噬、同化！

　　前方那片蕴含万物起源奥秘的混沌海洋，此刻却仿佛化作了择人而噬的巨口。翻滚的混沌气流中，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庞大的“阴影”，缓缓凝聚、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是一切存在的反面，是终极的寂灭本身。它可以是无形的意念，可以是吞噬一切的黑暗，也可以是无数破碎世界、陨落星辰、哀嚎怨魂汇聚而成的绝望洪流！其散发出的威压，比之前在雷池遭遇的化身强大了何止百倍！仅仅是其存在，就让这片源初之地的混沌气流都为之退避、湮灭！

　　这，便是虚无道源的本体意志显化！一切“有”之存在的终极之敌！

　　“妈……妈呀！”天机子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面无人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就是最终BOSS？道爷我……我能不能申请退出副本？奖励不要了行不行？”

　　旺财更是“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躲到了林枫身后，浑身毛发炸起，瑟瑟发抖。

　　蚩虎紧握巨斧的手臂青筋暴起，却发现自己连提起战意的勇气都在那恐怖威压下飞速流逝。星瑶与炎璃也是俏脸煞白，娇躯微颤，她们的力量在这等存在面前，渺小如尘埃。

　　唯有林枫，立于众人之前，周身那混沌色的不朽轮回力自主流转，肌肤下不朽符文闪烁，将那无孔不入的恐怖威压勉强抵挡在外。他抬头，直视那片庞大的、不断变幻的绝望阴影，眼神清澈而坚定，并无半分畏惧。

　　“坟墓？”林枫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平稳，在这片死寂的混沌中清晰可闻，“对于你这企图吞噬一切‘存在’的‘无’而言，这片孕育了万物的源初之地，或许才是你永恒的囚笼与坟墓！”

　　“伶牙俐齿，改变不了汝等蝼蚁的命运。”道源本体的意念冰冷依旧，不带丝毫情感，“汝窃取造化，扰动轮回，已成必须清除之变数。于此地，归于虚无，是汝唯一之归宿。”

　　话音未落，那庞大的阴影之中，分化出一道细小的、如同发丝般的灰黑色气流，朝着林枫飘来。那气流看似微不足道，但其掠过之处，连源初之地的混沌气流都瞬间化为乌有，仿佛被从概念上彻底抹除！其中蕴含的“虚无”真意，精纯、恐怖到了极点！

　　这是超越了能量与法则层面的攻击，直接针对存在本质！

　　林枫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这道气流，远比之前绝法壁垒的力量更加凝聚，更加致命！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初成的不朽轮回体催动到极致，混沌色的光芒大盛，双掌齐出，引动体内四大节点本源与那“薪火”信念，化作一道混沌洪流，迎向那缕发丝般的灰黑气流！

　　轰！

　　无声的碰撞在概念层面爆发！混沌洪流与灰黑气流交织、湮灭！林枫身形剧震，周身混沌光芒明灭不定，喉咙一甜，一丝淡金色的血液自嘴角溢出。而那缕灰黑气流，也被暂时阻挡、消磨了大半。

　　仅仅是一缕分化出的气流，竟让初步不朽轮回体的林枫受了轻伤！

　　“有点意思……竟能抵挡吾一缕本源之气。”道源本体的意念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观察实验品般的“兴趣”，“汝之身躯，已初具‘不朽’特质……可惜，在真正的‘无’面前，所谓不朽，亦是虚妄。”

　　更多的、成千上万道灰黑色气流，如同密集的雨丝，自那庞大阴影中爆射而出，铺天盖地般朝着林枫以及他身后的众人笼罩而来！这一次，威力更盛，覆盖更广，显然道源已不想再浪费时间！

　　“完了！这下死定了！”天机子绝望地闭上眼。

　　“跟它拼了！”炎璃咬牙，七彩神火全力爆发，试图做最后的抵抗。星瑶也将太阴月华凝聚到极致。蚩虎怒吼着举起巨斧。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螳臂当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枫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并未再次硬撼，而是缓缓闭上了双眼，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了体内那方由信念薪火与不朽轮回力构筑的、朦胧的“洪炉”虚影之中。同时，他沟通了识海内的玄黄之心、共工之泪、祝融火种（通过炎璃）、雷霆本源！

　　他要在这最终的压力下，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融合与蜕变！

　　“皇道为引，轮回为炉，纳源初之息，炼……真正的……不朽！”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混沌，而是化作了两团燃烧的、纯净的信念之火！他张口，声音不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化作了一道蕴含着开天辟地般伟力的……道音！

　　“此地，当存！”

　　四字道音吐出，如同创世神只颁布法旨！言出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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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笼罩而来的、成千上万道足以湮灭万物的灰黑色气流，在触及这道音的刹那，竟如同被无形的墙壁阻挡，硬生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虽然依旧在剧烈挣扎、试图突破，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仅仅是这些气流，连众人脚下那片不断被虚无侵蚀的混沌之地，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顽强的“生机”，暂时稳固了下来！

　　“什么？！”道源本体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言出法随？！汝竟能在此绝法之地，以自身之道，短暂影响源初法则？！”

　　这简直颠覆了它的认知！源初之地乃是万法源头，法则混乱而原始，连它都无法完全掌控，只能依靠自身“虚无”的本质去侵蚀、同化。而这个渺小的人族，竟然能凭借自身意志与道，强行在此地“立法”？！

　　林枫脸色苍白如纸，身躯微微晃动，显然刚才那一声道音消耗巨大无比。但他眼神中的信念之火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找到了对抗道源的方法！并非纯粹的力量对抗，而是以自身凝聚的“不朽轮回道”，在这片源初之地，强行定义“存在”！

　　“我之道，便是在这‘无’中，开辟‘有’！我的意志，便是此地的法则！”林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道源，你的‘无’，吞噬不了我的‘道’！”

　　他再次开口，道音恢宏：

　　“光，当明！”

　　一点微光自他指尖亮起，驱散了周围小范围的黑暗。

　　“火，当燃！”

　　炎璃周身原本被压制的祝融神火猛地升腾，变得更加纯粹。

　　“水，当流！”

　　“雷，当鸣！”

　　共工与雷霆的本源也仿佛被注入了活力。

　　虽然范围有限，威力也无法与道源抗衡，但这确确实实，是在这片被“虚无”主宰的源初之地，强行开辟出了一方属于林枫自身法则的……领域！

　　“狂妄！”道源本体彻底震怒，那庞大的阴影疯狂翻涌，更加恐怖的力量在凝聚，“吾倒要看看，你这蝼蚁之道，能支撑几时！”

　　最终的对抗，进入了全新的、更加凶险的层面！是林枫的不朽轮回道先行崩溃，还是道源的无之领域被率先撕裂？

　　答案，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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