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深莫测清风观

　　她抓起地上的外套，胡乱地裹在身上，哭着冲出了房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甩上。

　　可她刚冲出去，就一头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

　　杨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去。

　　只见刘一霏穿着一身丝绸睡袍，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正抱着手臂，眼神戏谑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显然，刚才房间里的一切，她都听见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闪烁。

　　杨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边的难堪。

　　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低着头，狼狈地从刘一霏身边跑开。

　　刘一霏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江小凡正站在原地，一脸的困惑。

　　他看着刘一霏，不解地问：“一菲姐，我说她有病，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刘一霏看着他那张纯真的脸，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傻子，真是凭本事得罪人。

　　她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手，很自然地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亲昵又霸道。

　　“因为，女人的病，只有她的男人才能说。”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感觉，就像是在说。

　　你，是我的人，不许你看别的女人的病。

　　……

　　《雪中悍刀行》的开机仪式，在横店影视城隆重举行。

　　现场媒体的长枪短炮，闪光灯亮得像白昼，粉丝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仿古宫殿的屋顶。

　　刘一霏作为女主角“南宫仆射”，一袭飘逸的白衣，手持长刀，清冷的气质惊艳全场。

　　面对记者们刁钻的提问，她应对得滴水不漏，脸上的笑容标准得可以用尺子量。

　　江小凡就跟在她身后，穿着芳姐给他买的简单休闲装，在一众华服的剧组主创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仿古建筑，还有那些看起来寒光闪闪的刀枪剑戟。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的懵懂，像极了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原来那个剧组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像个小作坊一样。

　　开机仪式结束后，便是第一场武打训练。

　　剧组请来的武术指导，是个从香港来的老师傅，在圈子里颇有名气。

　　只见他走到场地中央，拿起一把精钢长剑，耍了一套华丽的剑法。

　　剑光闪烁，身形翻飞，引得周围的年轻演员们一阵喝彩。

　　可就在他收势的瞬间，气息却微微乱了一拍。

　　江小凡站在人群后面，下意识地低声自语：“肩未沉，气未透，力散而不聚，华而不实。”

　　他声音不大，可在场的大多是练家子，耳朵尖得很。

　　那武指脸色一沉，不悦地看向声音的来源，见是个穿着休闲装，看起来像个助理的年轻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哪个部门的？懂不懂规矩？”

　　他厉声呵斥道：“这里是武行重地，没事一边去，别在这瞎咧咧！”

　　刘一霏和芳姐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傻小子又闯祸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他说。”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导演徐老怪，正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看都没看那武指，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径直落在了江小凡身上。

　　“江老师，是这部戏的总武术顾问。”

　　徐老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王指导，以后江老师的话，就是我的话。”

　　总武术顾问？

　　那个香港来的王指导，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眼神里写满了不服和质疑。

　　“徐导，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王指导的语气有些冲：“这小子……”

　　“怎么？你不服？”

　　徐老怪眼睛一眯，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散开：“你要是不服，就请江老师给你露一手，震震场子。”

　　王指导被噎得满脸通红，他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插。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位江老师，有什么真本事！”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小凡身上。

　　刘一霏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江小凡却一脸平静，他不卑不亢地走了上去，从兵器架上，随手拿起一把未开锋的道具剑。

　　他掂了掂，然后看着王指导，依言调整了一下呼吸。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也没有绚丽的转身。

　　他只是随手向前一刺。

　　一个最简单，最古朴的动作。

　　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刺，剑尖却带出了一声“嗤”的凌厉破空声。

　　整个剑身都在微微颤动，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

　　举重若轻，势不可挡。

　　全场死寂。

　　王指导和周围那群武行，瞬间就愣住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剑里蕴含的发力技巧，和那股无形的穿透力，远超他们的想象，甚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意”。

　　这不是花架子，这是能杀人的真功夫。

　　江小凡演示完，将剑递了回去，看着一脸呆滞的王指导，很认真地说道：“此剑重量不均，重心偏前三分，易伤手腕，建议换一把或调整握法。”

　　王指导看着手里这把剧组统一采购，他用了半天都没觉得有问题的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脸，火辣辣的疼。

　　刘一霏站在一旁，看着江小凡那自信专注，光芒内敛的样子，所有的担心都化作了骄傲和甜蜜。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对身边的芳姐低声道：“他好像……真有两下子。”

　　芳姐翻了个白眼，心说何止是有两下子，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王指导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对着江小凡恭敬地抱了抱拳，试探着问：“江老师好身手！敢问师承何派？”

　　江小凡坦然回答：“家师清风观主。”

　　清风观？

　　王指导茫然地摇了摇头，搜遍了记忆，也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个名号。

　　但他看江小凡的眼神，已经从不屑，变成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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