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头翁听完，心头一震。

　　这人做事有松有紧，还懂得招揽三十来号手下——显然不简单。

　　无论在哪个堂口，这类人都受欢迎。就算拳脚功夫一般，单凭这头脑，当个白纸扇也绰绰有余，怎么会只是个四九？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李天一眼，随即吩咐：“阿乐、阿豹，你们带这位兄弟先下去。等拳赛结束，你们三个上去过过招。”

　　“是，本叔。”

　　阿豹走到李天面前，抬手示意：“请吧，兄弟。”

　　李天点点头，带着灰狗一起走 ** 。

　　等他们离开，白头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他开口问道：

　　“阿达，最近在红兴那边还适应吗？”

　　“适应，适应！本叔你还不了解我？我阿达这性格，到哪儿都混得开。”

　　电话那头的吹水达自吹自擂。

　　“呵呵，那就好。我长话短说。”

　　“您说，本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在红兴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李天的人？他应该跟大佬b。”

　　吹水达一时没想起来，嘴里念叨着：“李天……李天……这名字怎么有点熟？”

　　旁边负责泊车的小弟插嘴提醒：“不就是铜锣湾大佬b手下那个？前阵子帮坤哥砍翻沙皮的那个，想起来没？”

　　吹水达猛地一拍大腿：

　　“本叔，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个人，最近挺出名的——血麒麟李天。”

　　“他在你们红兴是什么职位？”

　　白头翁接着问。

　　“好像是四九，而且刚扎职不久。之前我老大靓坤也想招揽他，但大佬b没放人。”

　　听到这里，白头翁不打算再追问细节了。等他们打完，他自然会问清楚。

　　不过，白头翁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虽然和李天接触不过几十分钟，但他做事的气场，根本不像一个刚升上四九的人。就连砍死沙皮那样的大事，连他这个退休的二路元帅都听过“血麒麟”的名号，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

　　把所有事情串起来，无非是红兴的大佬b没把李天放在眼里，又或者李天得罪了某个堂主，一直被压着上不了位。除此之外，白头翁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擂台上，拳手已经分出胜负，东星的小弟Ko了联合的小弟。

　　就在主持人准备宣布下一场比赛时，阿豹走过来对他说：“等等，下一场先延后，本叔有安排。”

　　主持人见是本叔的左右手阿豹，不敢多说什么。

　　李天看他们沟通好了，一个人直接跳上擂台。阿豹和可乐紧随其后。

　　三人没有多话，直接冲向对方。李天既然敢一挑二，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方当然不会留手。

　　而李天也正好借这个机会立威，不打算对他们客气。

　　场边下了注的观众却不乐意了——这根本不是他们押注的选手。

　　众人纷纷喊起来：

　　“退钱！这根本不是我们押的人！”

　　“对，退钱！”

　　“退钱！”

　　就在此时，主持人及时出面稳住场面。

　　“各位兄弟不用紧张，这一场是本叔特意安排的表演赛。大家下注的拳手，等这场结束后马上登场，请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二楼。

　　毕竟这是本叔自己的场子。

　　白头翁本叔笑着解释：“各位兄弟，是我临时给大家加了一场表演赛。大家天天来捧场，看你们喊得辛苦，先休息一下。”

　　接着他对一楼服务员吩咐：“每人送一瓶啤酒，记我账上。”

　　见本叔亲自说明，众人也就作罢。

　　有免费酒喝，大家又纷纷感谢本叔。

　　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擂台上，李天正与可乐、阿豹激烈交手。

　　可乐与阿豹都是白头翁麾下一流好手，两人联手实力不输双花红棍。

　　李天的攻势被两人挡下，对方反击凌厉，李天一时被压制，未能占得上风。

　　但李天并未气馁。

　　他心中清楚，可乐与阿豹在后来曾带领十多名刀手将红兴的战神太子打至住院。

　　虽然两人此时未达巅峰，身边也无刀手相助，但皆具红棍实力，绝非易与之辈。

　　李天稳扎稳打，一边防守一边反击，也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

　　随着对方攻势渐缓，李天抓住机会扭转局面，逐渐占据上风。

　　他敏锐察觉两人的动作正慢下来。

　　李天自然不会错失良机。两人之中，阿豹的实力较可乐稍逊一筹。

　　先挑软柿子捏，解决阿豹后，再专心对付可乐。

　　李天佯装低头，诱使阿豹出拳。

　　阿豹果然中计，一拳直冲李天左脸而去。

　　李天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可乐此时也察觉到不对劲——李天从一开始独斗两人就未落下风，实力显然不俗，怎会在关键时刻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

　　他急忙出声提醒：“阿豹，当心！”

　　但李天的动作远比提醒更快。

　　阿豹的拳头尚未落下，李天已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砰！

　　阿豹的右拳狠狠砸向地面。

　　“！好痛！”阿豹痛呼出声。

　　比起疼痛，阿豹更多是感到羞愤——老大在旁观战，四周又围满古惑仔，李天此举无异于将他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他刚要挥拳反击，李天一脚踹向他膝弯，阿豹顿时跪倒在地。

　　李天迅速扑至阿豹身侧，猛然发力，曲肘重击其肩。

　　“——”惨叫声再度响起。

　　若非阿豹是白头翁派来考验之人，李天这一击本会直取头颅。

　　此时可乐攻势已至。

　　李天侧身闪过来拳，可乐却紧接着一记凌厉踢击袭来。这一腿既快且狠，显然已竭尽全力。

　　这一脚若是扎实命中，哪怕是铜皮铁骨恐怕也得挂彩。

　　李天身形前倾，险险避过攻势，随即一记侧踢直冲可乐腰际。

　　砰！

　　腿风扫过，正中要害。

　　可乐的腰肢瞬间弯成弓形。

　　李天力道刚猛，可乐难以承受，整个人翻滚着跌下擂台。

　　这一脚直接决定了胜负。

　　场边哗然四起。

　　“怎么可能！豹哥和乐哥联手都输了？”

　　“这人什么来头？以后会参赛吗？”

　　“要是他下场，我肯定押他赢！”

　　李天与二人周旋许久。

　　随着体温攀升，胸前墨玉麒麟纹身愈发清晰，盘踞在肌肤上彰显威严。

　　此刻李天目光锁定台上的阿豹。

　　但他并未继续出手。如今擂台只剩阿豹一人。

　　单打独斗，李天有无数种方法解决对手。

　　他只希望阿豹能认清局势。

　　二楼观战的白头翁非但没有因左膀右臂落败而懊恼，反而满面春风。

　　李天的加入让他争夺龙头之位如虎添翼。

　　他声如洪钟地向台下问道：“兄弟们，这场表演精不精彩？”

　　场边古惑仔们争先发问：

　　“本叔，这位是新招的拳手吗？”

　　“他叫什么名字？何时正式参赛？”

　　本叔难得耐心解释：

　　“这位可不是普通拳手。他叫李天，花名麒麟，从今往后就是我麾下头号红棍。”

　　话音落下，人群中响起阵阵惋惜的叹息。

　　本以为李天是拳手，还打算在他身上下几注赚点钱。

　　现在才知道，他其实是白头翁手下的得力干将。

　　不过东星的小弟们可不这么想。

　　可乐和阿豹在东星也是有名气的人物。

　　李天一个人轻松放倒两人，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他们纷纷朝着擂台喊：“天哥！”

　　李天抬头看了看二楼。

　　白头翁招手示意他上去。

　　李天先对灰狗和他带来的小弟说：

　　“来几个人，扶这两位兄弟上去。”

　　灰狗上前想扶可乐，可乐却摆摆手：

　　“兄弟，我没事，不用人扶。”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阿豹。

　　两人互相搀扶着，准备上二楼。

　　李天轻轻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带着灰狗也上了二楼。

　　之前拦过他的小弟，这时立刻换了副面孔，恭恭敬敬地喊：“天哥！”

　　李天笑了笑说：“我之前说的话依然算数，以后有事，随时来找我。”

　　那小弟高兴地回道：“谢谢天哥！”

　　李天没再多说，走到二楼门口，捡起之前扔在那儿的衣服穿上，才走到白头翁面前。

　　白头翁招呼他：“来，阿天，坐。”

　　这次李天没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白头翁问他：“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改了你的外号吧？”

　　李天无奈地解释：“本叔多虑了，‘血麒麟’本来就不是我起的，那是红兴那帮人叫出来的。”

　　白头翁接着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替你改了花名。从今往后，你就是东星的红棍——麒麟。

　　你归在我白头翁门下，在东星里，除了五虎那几位，名义上你不比谁低。

　　这样安排，李天，你还满意吗？”

　　李天毫不扭捏。

　　“本叔，我当然满意。要是这都不满意，岂不是太假了？”

　　白头翁闻言笑了起来，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哈哈哈，好小子，我看好你，阿天。

　　不过阿天，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过档到我们东星？

　　我之前也打听过，凭你前几天做的那件事，

　　你上位只是时间问题，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李天没有隐瞒，还顺势添油加醋了一番。

　　别人讲究君子 ** 十年不晚，

　　李天却是从早到晚，有机会就绝不放过。

　　白头翁听完点了点头。

　　李天的解释，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他也庆幸大佬b有眼无珠，否则自己也得不到这员猛将。

　　白头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提醒李天：

　　“阿天，你既然跟了我，有些事我得先说清楚。

　　我现在只是二路元帅，地盘也就这几个场子，

　　没什么能分给你的。不过，你升为红棍的消息明天整个东星都会知道。

　　而且你过档到我门下的事，我也会通知蒋天生。”

　　李天听后有些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地盘，而是红棍这件事。

　　按常理，应该开香堂，再请几位有分量的人做见证才对。

　　“这么快？”

　　白头翁明白李天的意思。

　　对欣赏的人，他向来愿意耐心解释。

　　“阿天，你不会以为我白头翁也要搞鸡血、上香、拜关二爷那一套吧？”

　　东星那帮老弟兄，我打个电话就能摆平。咱们口径一致说你通过，那就是通过了。

　　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更何况你手下兄弟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不收你。

　　我年纪也大了，你升职后底下谁接四九的位置，你自己看着安排。

　　但有一点，我交代你办事的时候，你得替我争口气。

　　李天听完，不禁感叹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这种仪式，人家说免就免了。

　　“放心，本叔，这些都好说。不过有件事还得请您帮忙周旋。”

　　白头翁愣了一下。

　　“还有什么问题？”

　　李天略带歉意地说：“本叔，您也说了现在没有地盘分给我。

　　我手下那么多兄弟要养活，肯定得找个区插旗。

　　难免会惹上些麻烦，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跟东星的龙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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