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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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某虽武功低微,但投效殿下非为私利,只求兄弟们能摆脱奴役,过上安稳日子。

  此物,我不能收。”

  见其态度坚决,雨化田收回了秘籍。

  王道岳微微一笑:幽冥卫的手段固然隐秘,但世间万物皆有迹可循。”

  我十二岁便在码头扛活,十六岁给人抬过花轿,看人从没错过眼。”

  那日在书肆偶见《大同册》,读完后零夜难眠,从此对赢零殿下心向往之。”

  虽有些深意尚未参透,但殿下描绘的盛世图景,正是我毕生所求。”

  后来我日日去那书肆,发觉掌柜举止反常,略施小计便试出了底细。”

  原来竟是这本书

  雨化田眸光微闪,想起赢零曾令幽冥卫暗中散播此书,莫非别有深意?

  以文载道,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所言极是,我会命人加紧刊印《大同册》,同时让幽冥卫更隐蔽行事。”

  不出旬日,你就能看到天府城推行新政,你的兄弟们都能分到土地,再不必看人脸色。”

  雨化田飘然远去,案几上的武功秘籍纹丝未动。

  王道岳修为不过尔尔,连幽冥卫最末流的暗探都不如,但这个出身寒微的汉子却有着罕见的胆略与机敏,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

  尤为难得的是他始终持守本心。

  此子可堪大用!

  雨化田星夜赶回大营,将城中详情尽数禀明诸葛亮与韩信。

  听闻已有内应接应,韩信当即抚掌大笑:

  明日三更,本帅亲率大军攻打北门!

  天光微熹时。

  城堞间的枯草还凝着夜露。

  守城士卒忽然发现,城外平原上黑压压的东郡大军正推着云梯冲车缓缓逼近。

  经过整夜休整,这支虎狼之师已然蓄势待发。

  今日注定尸山血海。

  守将亲自披甲登城,士卒们握紧长矛的手心沁出冷汗。

  但韩信并未立即擂鼓攻城,而是派出数十名喉舌之士,举着铜皮喇叭齐声呼喊。

  城墙上的儿郎们,何必替豪强卖命?你们那点军饷够养家糊口吗?赢零殿下有令,投降者皆可分田!

  各家奴仆听着,殿下即将废除贱籍。

  开城归顺者,不但恢复自由身,还能分得三十亩永业田。

  愿投军者,每月发精米五斗!

  城中的良家子弟,你们守着几亩薄田,却要替世家大族流血拼命。

  殿下承诺不夺民田,还要三年不征赋税!

  城头上的独尊堡私兵开始交头接耳。

  他们多数都是无立锥之地的佃户。

  若有自己的田地,谁愿给人当鹰犬?

  那些良家子更是心神动摇。

  他们本就被强征入伍,如今既能保住田产又免赋税,还有什么理由顽抗?

  临时招募的城中壮丁早已蠢蠢欲动。

  他们原是为钱卖命,如今有田可分,谁还在意那几文铜钱?

  诸位不必即刻献城。

  待我军破城之日,只要弃械者,照样享受分田待遇。”

  这番攻心之言,让守军眼中燃起希望之火。

  东门守将柳氏三杰相视而笑,庆幸早已暗通款曲。

  戌时放焰火为号!

  暮色四合时,柳文麟见轮值士卒换防,立刻率领五千川帮弟子反戈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哗变令守将猝不及防。

  正要下令镇压时,潜伏多时的柳文龙突然暴起,一记穿心掌结果了守将性命。

  不到半个时辰,川帮弟子便合力绞开了东门千斤闸。

  天府城外。

  战旗迎风翻卷,韩信驻马眺望徐徐敞开的东城门,眉头微蹙。

  诸葛亮与雨化田曾言北门将于酉时开放,此刻却见东门先启。

  军机不可延误,韩信果断挥军直扑东门。

  当铁骑即将突入瓮城刹那,北方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城门开启声两处城门竟同时洞开!

  天赐良机!韩信长剑所向,大军分作两股洪流涌向城门。

  东郡将士趁势猛攻,杀得独尊堡守军应接不暇。

  城楼之上,柳文麟遥望北门方向,轻抚手掌:不想巴蜀之地尚有同道中人效忠赢零殿下。

  哥老会王道岳,当真不凡。”

  兄长何必谦逊?柳文虎拍墙笑道,东门可是我们先开的,这头功

  话音未落,城内已爆发雷霆般的欢呼。

  待朝阳初升,玄色战旗已插遍城头。

  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归降。

  翌日拂晓,韩信扬鞭直指南岭:宋家子弟此刻怕是正欲逃遁。”他早已遣盗跖埋伏要道,专候岭南精锐自投罗网。

  想起这些士卒听闻老巢被袭时如丧考妣的模样,仍觉可笑。

  捷报传来:斩敌万余,俘获一万五千。

  连嚣张的宋法高都被盗跖捆作一团。

  更妙的是岭南飞骑急报听闻苍梧陷落时,地刀宋智竟吐血坠马。

  此刻宋家山城中,有人对着碎瓷片怔怔出神。

  碎片上映照的,是一夜间斑白的两鬓。

  宋智未料入蜀竟至如此境地。

  巴蜀已非久留之地。

  探马急报,东郡农兵几乎兵不血刃夺下天府城。

  五万东郡劲旅必将全力围剿宋阀疲师。

  两军若战,宋阀必败。

  权衡再三,宋智决意撤军。

  然五万大军行动迟缓,士气低迷。

  韩信率军紧咬不放,却不正面决战。

  敌退我进,敌疲我扰。

  此乃赢零所授游击战法,令宋智损兵四千仍难脱身。

  老将宋智随即整军备战。

  不料盗跖率万人伏兵突袭后方。

  前后夹击之下,宋阀大军溃不成军。

  此战折损精锐近万,被俘一万五千。

  岭南新锐宋法高,这位曾被阀主宋缺视为接班人的年轻将领,竟落入盗跖之手。

  此等败绩,实乃宋阀开府以来头一遭。

  风声一旦走漏,必令九州震荡。

  军帐内,宋智捧着染血的战报,十指发颤。

  他发冠歪斜,双目无神,干涸的唇纹间渗着血丝。

  案上饭食早已冷透。

  这场溃败太过惨烈,宋阀豢养多年的精锐竟折损殆尽。

  先前韩信已蚕食四千虎贲,此番战役又葬送万人,更有万五精兵沦为阶下囚。

  如今帐下堪战者,不过两万之数。

  单论兵力,已难敌东郡那群泥腿子。

  军心更是土崩瓦解,士卒闻农兵号角便两股战战。

  连日鏖战奔波,宋阀儿郎早已油尽灯枯。

  前路何在?

  宋智脑中混沌一片。

  纵欲突围,四面皆是铜墙铁壁。

  两万残卒,早被东郡民兵围得水泄不通。

  忽有探马跌撞入帐,呈上八百里加急。

  展开刹那,宋智瞳孔剧震。

  原本灰败的面容,霎时惨若金纸。

  身形摇晃似风中残烛。

  苍梧城丢了!

  战报言及赢零遣白甲铁骑奇袭苍梧,五千劲旅三日破城。

  帛书血迹尚未干透。

  宋智指尖几乎掐进帛绢。

  那支由蒙毅统帅的铁骑,非但全员修习武道,其锋芒竟盖过大秦黄金火骑。

  铁蹄所至,苍梧守军如麦穗般倒下。

  赢零何时炼得此等雄师?

  帛绢在掌中扭曲变形。

  连兄长宋缺都失算了。

  苍梧既陷,这两万孤军便成瓮中之鳖。

  纵使宋缺亲至,也救不得这必死之局。

  要驰援,先得跨过三百里崇山峻岭。

  更要击溃那支神鬼莫测的大雪龙骑。

  败亡,不过早晚之事。

  东郡那群泥腿子,定会将此消息传遍军营。

  赢零兄长切莫小觑此獠!

  宋智面向岭南恸哭。

  当初赢零放言两月取梁州,如今巴蜀易主,苍梧倾覆,五万援军即将灰飞烟灭。

  生机何在?

  喉头突然腥甜。

  将军!

  诸将围拢时,只见宋智手中军报飘落。

  展开血染战报的副将,骤然面如死灰。

  听闻军情,众将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宋阀仅存的两万援军本还有突围之机,此刻苍梧要塞陷落,后路断绝,生机渺茫。

  摆在将士们面前的只剩两个选择:舍命血战,抑或俯首请降。

  不如献降。”一名将领犹豫着开口,赢零殿下用兵如神,向其投降亦不失体面。”此言一出,立即引起诸多附和。

  这些将领多非宋阀嫡系,不过是受过恩惠,尚未到以死相殉的地步。

  更何况苍梧已失,突围无望,再战毫无意义。

  即便他们执意死战,普通士卒也不会追随。

  在下也赞同归降。

  苍梧既失,此战已无意义。

  况且赢零殿下与阀主素有交情,必不会亏待我等。”另一将领随声附和。

  岂能投降?或尚有转圜之机!营中几位宋阀年轻将领厉声反对。

  主张投降的将领们交换眼神,突然出手将宋阀将领击伤制住,但未取其性命。

  他们虽欲投降保命,却不愿行弑主这般卑劣之事昔日史万岁部将敢行弑主之举,只因大隋皇室对他们毫无恩义可言。

  将宋阀年轻将领与主将宋智捆绑后,主降派向宋阀私军宣告了苍梧失守的噩耗,随即遣使向韩信部队请降。

  此时韩信、盗跖、诸葛亮等人刚接到赢零派蒙毅率东郡铁骑夺取苍梧的捷报。

  正当韩信震惊于数千铁骑竟能攻陷宋阀经营数十载的苍梧时,宋阀私军请降的消息接踵而至。

  同一时刻,岭南宋阀。

  宋缺静立演武堂中,凝视墙上地形图,忽觉眼皮微跳,心生警兆。

  骤然间,宋阀将领仓皇闯入,急报军情:

  阀主!岭南苍梧失守!巴蜀天府城陷落!我宋阀五万援军遭东郡农兵团团包围,死伤惨重!

  什么?!演武堂内众将闻言皆惊,霍然起身。

  宋缺虽为当世兵法大家兼刀道宗师,心境早已波澜不惊,纵泰山崩于前亦能面不改色,此刻却也不禁动容。

  宋缺面色骤变,与堂内众将如出一辙。

  细细道来!

  他强压心头震动,竭力保持镇定问道:

  将前线军情详细禀报,不得有半分遗漏!

  天府城怎会如此轻易陷落?

  按原定谋划,宋阀援军日夜兼程,独尊堡只需坚守两日,援军便可抵达。

  为何连两日都守不住?

  独尊堡坐拥三万精兵,据守天险之城,竟连区区两日都抵挡不住?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完全超出宋缺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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