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承乾推开膝上佳人，拾起飘落的军报，指尖越攥越紧。

　　众人见状聚拢，待辨明字迹后，俱是悚然失色。

　　笙歌鼎沸的厅堂顷刻鸦雀无声。

　　赢零竟有这等能耐？

　　这让其他人颜面何存？

　　大隋洛阳深宫里，隋帝杨广正伴着萧皇后赏花。

　　萧后玉骨冰肌，虽年届三旬，时光反添几分绰约风姿。

　　云鬓花颜，恰似枝头将坠的蜜露，教人望而心醉。

　　杨广方揽佳人欲诉衷肠，忽有内侍踉跄闯入。

　　好事遭断，天子眸中寒芒乍现。

　　内侍汗透重衣，仍颤声禀告：

　　陛下，梁州急奏！秦军破关，边军精锐尽殁！

　　荒谬！杨广拍案而起。

　　杨广面沉如水，戟指怒喝：狗奴才，再说一遍！

　　句句属实！内侍叩首出血，宇文成都将军战死汉川，史万岁将军五万雄师正遭秦军合围。”

　　又补充道：靠山王杨林大人偕杨素、宇文化及诸位大人已在宫门候旨。”

　　杨广当即摆驾议政殿。

　　萧皇后凝望天子仓促背影，葱指漫卷青丝，眼底泛起微妙涟漪。

　　梁州八万将士片甲不留，想必宗门已得风声。”

　　议政殿内，杨广急问策群臣：梁州告破，该当如何？是否立刻发兵？

　　杨林从容奏对：陛下明鉴。

　　秦军虽夺汉川，尚未掌控全境。

　　臣等议定仍以杨素将军主力牵制蒙武，就近调遣州郡兵马驰援即可。”

　　杨素接言：梁州尚有宋阀与独尊堡盘踞，尤其宋阀坐拥十万私兵。

　　赢零欲行新政，必与两家冲突。

　　史将军五万精卒足可周旋。”

　　杨广神色稍霁：准皇叔所奏。

　　速传旨各州驰援，命史万岁固守待援。”

　　彼时岭南群山间，赢零劝降宋缺未果，率众飘然远去。

　　此番播种大同之思的目的已然达成。

　　周遭宋阀辖地，或许门派中人会响应。

　　但市井百姓与行商坐贾，多半要为大同学说心动。

　　这等思潮的感召力毋庸置疑，赢零胸有成竹。

　　先前农家墨家便多有来投者，而今踏入大隋疆土，将来周游列国，必有更多人为大同理念倾倒。

　　虽多为布衣黔首，亦不乏热血志士与江湖儿女。

　　解晖与各派掌门目送赢零远去，眸中杀意暗涌。

　　待其整合汉川残部，兵锋必指巴蜀、巴东此皆独尊堡腹地。

　　至于各门各派，分田令直如掘其根基，岂能坐视？否则百年基业终将土崩瓦解。

　　宋缺眸光如渊，似含星河万象。

　　赢零所言犹在耳畔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若宋阀生出裂隙，便危如累卵。

　　可宋阀真会有裂隙滋生么？

　　岭南百姓对宋阀忠心耿耿，怎会轻易背叛？

　　若有内奸潜伏，绝逃不过他的法眼。

　　宋师道上前行礼：父亲，孩儿想为赢零公子送行。”

　　宋阀素来注重礼节，宋缺微微颔首。

　　不料宋玉致、宋玉华也跟了上来，连峨眉派的周芷若也小声请求同往。

　　见众人如此热忱，宋缺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最终他颔首应允，只说莫要失了礼数。

　　城外长亭，宋师道抱拳致意：公子匆匆离去，是我等怠慢了。

　　他日若再临岭南，师道定当尽地主之谊。”

　　赢零温润一笑：两月内必来拜访。

　　诸位若有兴致，不妨也到东郡走走，或能领略别样风景。”

　　目送赢零远去，宋师道等人心绪难平。

　　短短数日，梁州风云突变汉川已归赢零麾下，兵锋直指宋阀与独尊堡。

　　昔日劝降之语，如今已成现实威胁。

　　赢零的从容、焰灵姬的犀利、东郡百姓的安乐，乃至挑夫眼中的希冀，都在他们心中激起千层浪。

　　所有轻视之心尽数收敛。

　　宋师道暗下决心，回去定要细细研读那本大同册。

　　其中记载着赢零治国统兵的独到见解，

　　汉川之战已展现其运筹帷幄之能，或许能从字里行间窥见岭南布局的玄机。

　　宋玉致亦有此念。

　　她对赢零心存好感，不忍见岭南与东郡兵戈相向。

　　甫回宋阀，宋缺便召他们问话。

　　师道，玉致，你们似乎对赢零另眼相看。”

　　不过一面之缘，何以如此青睐？

　　在山城时可曾发生特别之事？从实道来。”

　　宋缺目光如电，似能看透人心。

　　宋师道只得将陪同游览之事一一道来。

　　听着儿子叙述，宋缺心中暗潮汹涌。

　　难道宋阀山城的繁华，竟不及东郡桑海？

　　桑海百姓当真能免受贵族欺压？那些挑夫真的期盼赢零新政？

　　宋阀一向宽待子民，为何民心却倾向赢零？若山城尚且如此，整个岭南又会怎样？

　　那本大同册在何处？宋缺转向女儿。

　　爹爹偏心！为何不拿兄长的？宋玉致撅嘴抗议。

　　你与兄长可同阅。

　　为父借阅后立即归还。”

　　再让人给你送最爱的白玉豆沙糕可好？

　　得到许诺，宋玉致这才展颜。

　　赢零正行进在前往汉川的官道上。

　　岭南至梁州七百里路程，他并不急于赶路，而是沿途探访民情。

　　这四五日间，前线战报如雪片般传来。

　　史万岁不愧大隋名将，即便被韩信合围，仍屡次组织突围。

　　但韩信围三阙一的策略，总能在隋军即将突破时及时封堵。

　　大秦铁骑不断袭扰，隋军将士疲惫不堪。

　　数日对峙后，史万岁部众士气低迷，逃兵与日俱增。

　　即便斩杀数名将领，依旧难挽颓势。

　　至第四日

　　史万岁偶然得知部将密谋叛变，欲擒他献降。

　　万念俱灰之下，他遥望洛阳方向，拔剑自刎，以全名节。

　　多次突围未果，损兵折将，史万岁并非没有降意。

　　但他不能降。

　　洛阳城中，还有他的妻儿老小与整个家族。

　　若他投降，全家必遭灭门之祸。

　　以死明志，或许还能留下忠烈的美名。

　　杨素深知，自己的选择可能会激怒隋帝杨广，甚至牵连家族。

　　但他相信，靠山王杨林与一众大隋将领应当能理解他的无奈，护佑他的亲眷周全。

　　否则，若连这样的结局都无法避免株连，日后还有谁愿意以死尽忠？恐怕将领们都会选择投向赢零的阵营。

　　五日后，赢零的兵马抵达汉川城。

　　诸葛亮、蒙毅、韩信、盗跖、萧何等心腹齐聚城门，恭敬迎接。

　　恰在此时

　　天幕之上金光大盛，江湖势力榜第十位的名号赫然显现。

　　这一次公布的，乃是九州最为强大的十个门派。

　　【九州江湖势力榜】

　　【天下宗门帮派林立，天道垂怜，特设此榜】

　　【凡势力之主位列当世绝顶，麾下强者如云，底蕴深厚，凭实力、规模、气运、潜力、功业皆可入榜】

　　【此榜收录十大顶尖势力，凡上榜者，皆得天赐厚赏】

　　【注1：榜单并非一成不变，若势力衰亡或被吞并，将有新人递补】

　　【注2：榜单每隔半年重定一次】

　　汉川城下。

　　赢零抬眼望向苍穹中那恢弘的金色榜单。

　　与此前的王侯榜、剑神榜相比，这次公布的江湖势力榜更为震撼，规则也更加细致。

　　榜单名次并非固定，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重新评定。

　　这意味着未能跻身前十的势力可以结盟壮大，冲击榜单。

　　而排名靠前的势力也能通过吞并弱小，获取更丰厚的奖励。

　　此榜一出，必将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殿下，金榜此番变更规则，天下将陷入动荡，乱世将至。”

　　诸葛亮凝视榜单新规，眉头微蹙，已然推算出此举将导致的浩劫。

　　确实会掀起一场江湖杀戮。”

　　对于金榜可能引发的门派纷争，赢零并不在意。

　　他暗中谋划多年，行走江湖不仅培植势力，还指点他人创立宗门。

　　此番江湖势力榜公布，与他有关的势力能有多少上榜？

　　那些曾受他点拨之人，是否能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倘若金榜揭露他的多重身份，恐怕会让天下震动无论是秦皇嬴政、大唐君臣，还是焰灵姬等人，都将为之震惊。

　　对此，赢零早已有所准备。

　　大明境内，华山绝顶。

　　岳不群仰望金榜，面露惊诧。

　　此榜只列天下前十门派，以华山派目前的实力，绝无可能上榜。

　　除非五岳剑派合而为一，成立五岳盟，方有机会跻身顶尖势力之列。

　　岳不群猛然一震，眼中精光闪烁。

　　这一设想并非天方夜谭。

　　华山派有天象境巅峰的绝世高手风清扬坐镇，有他这位深谋远虑的掌门，更有令狐冲这般天资卓绝的后辈。

　　论根基、气运，华山派都已具备，如今只需整合五岳剑派，便能一举壮大。

　　金榜此次只列天下十大势力，我华山派恐怕难以入围。”

　　若能评选前三十的门派，或许还能分一杯羹。”

　　华山弟子望着金榜，纷纷摇头叹息。

　　华山派因剑神榜而声名远扬，门下弟子行走江湖备受尊敬。

　　朝廷权贵纷纷将子弟送至华山学艺，此等荣耀昔日唯有武当派可得。

　　然而此番榜单仅列前十，华山未在其列，门派发展或将停滞。

　　谁说前十便无华山之名？岳不群目光凌厉，环顾众人，坚定道：纵是天下十大势力，华山亦当占据一席！

　　众弟子面面相觑，令狐冲忍不住问道：师父，我派虽因剑神榜奖励实力大增，但与天下前十仍有不小差距吧？

　　仅凭华山一派，自然难以跻身前十。”岳不群沉声道：但若整合五岳剑派呢？冲儿，眼光需放长远些。”

　　合并五岳剑派？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若能一统五岳，华山威势必将冠绝江湖，仅次于武当。

　　然而此举似有违正道宗旨。

　　令狐冲皱眉道：师父常教导我们不可恃强凌弱，此番谋划是否妥当？

　　往日岳不群不会这般直白，但金榜规则已变，他不再遮掩：华山若不抢先出手，难道等嵩山派或日月神教吞并不成？新规之下，各派争斗无可避免。

　　冲儿，你能保证华山不被他人觊觎？

　　见令狐冲沉默，岳不群继续道：此举并非恃强，而是合纵连横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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