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先是亲睹盐田奇观，继而见识雪白精盐，后又得见神秘火井。此刻竟听闻这永不枯竭的烈焰黑金？

　　简直匪夷所思！

　　此...此话当真？曹洪嗓音发颤。

　　千真万确。陈渡颔首。

　　这神秘系统直至大婚之日方才觉醒。

　　此前，陈渡早已为乱世求生做足准备。

　　历时一载踏遍青州山水。

　　此地确是造化钟神秀：

　　绵延滩涂乃天赐盐场，干燥气候更利曝盐。

　　招远金矿坐落东莱，伴生铁矿与诸多石料。

　　那些灰岩、白垩之辈，经火炼可得生石灰，恰是精制食盐关键——能除苦涩异味。

　　而今这临济盐场，地下更埋藏着后世闻名之油田。

　　昔年游历时，曾有渔民提及海面偶现燃火。

　　彼时陈渡便知，此乃对付管承的 ** 锏。

　　修筑盐田时，他命人开凿的每一口井，皆喷涌出黑色金泉。

　　伴随原油涌出的地火，恰好用来熬炼精盐。

　　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严密封锁盐场，工匠不得擅离，增派三倍甲士驻守！

　　曹操突然厉声喝令，眼中寒光乍现。

　　他太清楚这无穷火油意味着什么：

　　可尽情施放火箭，任意焚毁城垣，各种火攻战术皆能信手拈来。

　　若真如陈渡所言，单是这几口油井，便足以令天下诸侯疯狂。

　　这临济之地，实乃天赐宝库。

　　此刻起，曹操对变卖祖业投奔青州之事，再无半分悔意。

　　这座坞堡中藏着的隐秘，价值远超千百个曹氏家业。

　　太阿先生这焚天煮海之计，具体要怎样实施？曹操追问道。

　　一来他疑惑陈渡为何断定管承会从海上进犯。

　　二来他不解猛火油将如何运用。

　　陈渡略作沉吟，理清思绪道：号称百万黄巾，实际能调遣的精壮兵力不过六七万。

　　待我们将盐田与细盐的消息散播后，他们会发现我军本就有限的兵力分成了两路。

　　一路镇守临济盐场。

　　另一路护卫临菑城八百万石粮草。

　　无论盐场还是粮仓，都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

　　因此他们若来犯，必会同时攻打两处。

　　管承乃海上巨寇，而我军无水师战船。

　　对贼寇而言，进攻临济的最佳路线，正是他们最熟悉的海路。

　　管亥定会先围困临菑，孤立盐场，再分兵与管承合击临济。

　　这是他们最合理的部署。

　　我们要做的，就是用猛火油实施火攻。

　　但猛火油如何预先布置？曹操仍有疑虑。

　　他确信猛火油确如陈渡所言威力巨大，却不知如何诱敌入彀。

　　此处可没有洛阳城外的腐尸可利用。

　　用兵之道，有有形之兵，有无形之兵。

　　有形之兵，持戟执戈，血肉之躯。

　　无形之兵，日月星辰，山河草木，风云水火。

　　陈渡再次搬出诸葛亮的名论。

　　程昱等三人初闻此论，皆露惊色，更觉陈渡深不可测。

　　上次陈渡说这番话，还是在洛阳筑坝伏击董卓时。

　　诸曹夏侯已见识过此论的惊人威力，此刻又惊又喜，知陈渡必有妙计。

　　此番，我们要借助潮汐之力。

　　陈渡说着取出一卷帛书：此乃潮汐时辰记录，诸位需誊抄牢记。

　　渔民皆知潮涨潮落，却非将领谋士所关注。

　　自然也少有人想到借潮汐破敌。

　　此刻盐室内众人闻言，皆露诧异之色。

　　太阿竟通晓潮汐之道？曹操惊叹不已。

　　潮水每日起伏本是寻常事，却少有人能参透其中玄机。

　　陈渡竟能制出潮汐时刻表用于战事？

　　此事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程昱由衷赞叹：祭酒真乃神机妙算。

　　徐庶与鲁肃相视颔首。

　　众人细看丝帛所记，很快看出端倪。

　　每次潮汐相差三刻钟？徐庶讶然道。

　　陈渡微微点头，未作解释。

　　月力牵引造就潮起潮落，十五日一轮回。

　　每日推迟四十八分，恰是三刻。

　　陈渡观察月余，分毫不差。

　　涨潮时海面可升丈余。

　　管承必借潮势来袭。

　　最佳登陆时机便是夜潮巅峰。

　　** 可维持三时辰。

　　待到末时，火油顺济水入海。

　　退潮时，火油将随潮水蔓延数十里海面。

　　唯一变数在于管承出兵之日。

　　届时我不在场，需诸位把握时机。

　　陈渡详细阐明计策。

　　众人只觉震撼不已。

　　程昱喃喃道：祭酒...真乃天纵之才。

　　徐庶心潮激荡：鬼神不及四字不虚！

　　借天地之力为我所用？

　　这般谋略远胜从前。

　　此外，这源源不绝的猛火油，同样出自祭酒陈太阿之手！

　　太阿……当真非同凡响！曹操瞠目结舌，恍惚间仿佛看见绵延数十里的海面化作火海的壮阔景象。

　　若一切如陈渡所料，

　　那场燃遍海面的大火，必将照亮整个青州，真正实现焚天煮海的奇观。

　　鲁肃喉头滚动，惊疑不定地吞了吞唾沫，突然发现关键疏漏：

　　祭酒，此计需借退潮之势。若潮水退去时，管承仍在岸上该如何应对？

　　陈渡淡然摇头：不会。管承此行意在速战速决，妄图一击制胜。

　　他借涨潮而来，必随退潮而返。否则战船吃水太浅，将困于滩涂。

　　我们只需集结全军于临济，与其对峙三个时辰。

　　若平潮期内无法攻克，他定会随退潮撤离。

　　夏侯渊、曹洪等人早已头晕目眩。自陈渡讲解潮汐之理起，他们便如听天书，全然不解其意。

　　鲁肃闻言神色骤变，惊骇中夹杂狂喜。其余众人心中再起波澜，尤以徐庶为甚。

　　这位投奔曹操的谋士平日闭门苦修，常独坐终日推演军棋，废寝忘食只为有朝一日能追随祭酒建功立业。

　　可今日方知，自己与祭酒的差距何止云泥？

　　陈渡竟能精准预判管承进退时机？须知众人连敌酋相貌都未得见！

　　此等洞若观火之能，这般神机妙算，称其可比肩鬼神岂有半分夸大？

　　我军现有三万兵力，此战重心全在临济盐田。

　　半月之内，须将全军调往彼处。

　　全军调往盐田？曹洪失声惊呼，那临菑城八百万石粮草如何处置？

　　这般铤而走险之策，陈渡的底气究竟何在？

　　留三千老弱予我镇守即可。陈渡平静道。

　　（

　　盐仓内落针可闻。

　　陈渡的声音割开凝固的空气：临菑城会有场与今夜相同的火。他的指尖擦过灯焰，火苗在瞳孔里跳动，这簇火，至少要熄在人们记忆里三十年。

　　青瓷茶盏底叩响木案。

　　幽州十万铁骑正在集结。他忽然转出另一张牌，公孙瓒的枪尖会抵住袁绍后背，顺便——指尖向西划去，派田楷来青州做客。那位刘玄德大约会带着关张二位将军，来尝尝临济的盐味。

　　半年前埋下的暗桩开始抽枝。

　　司天监的耳目虽未渗入幽州核心，但十万大军移动的烟尘，足够在谍报竹简上烙下灼痕。界桥的风向要变了，而他将成为那个——

　　济水两岸已无片板。陈渡嘴角噙着半枚冷笑，看着众人血色渐褪的面孔。盐仓梁木在他的阴影下咯吱作响，仿佛承受不住骤临的重量。

　　（

　　陈渡让他们接受严苛的体能、潜伏、侦察训练，彻底掌握 ** 技能。

　　这是陈渡为在乱世求生和发展，早已布下的关键棋局。

　　战争从来不止于两军对垒，暗中的情报争夺往往决定胜负。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如何洞悉敌情？

　　唯有依靠 ** 。

　　韩信深谙此理。

　　若非 ** 获知陈馀与李左车的密谈，他怎敢冒险进兵井陉？又怎能以少胜多，成就威名？

　　当今天下，能系统开展情报工作的势力屈指可数。

　　毕竟无人像陈渡，早在十几年前就预见乱世将至。

　　不过未来数年内，各方势力都将陆续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

　　另一个时空的官渡之战中，袁曹双方的情报网已相互渗透。

　　袁绍的决策，曹操了如指掌；

　　曹操的部署，袁绍心知肚明。

　　最终曹操能胜，全靠闪电突袭乌巢——

　　当袁绍的探子还在传递消息时，曹操已亲率精锐直捣黄龙。

　　陈渡麾下的司天监密探，多年前就以商贾身份潜伏各地。

　　同福客栈、大同米铺、涿县镖局、雒水勾栏...

　　这些不起眼的小生意，正是最好的掩护。

　　讨董之后，陈渡向曹操提议建立情报系统，获准全权负责。

　　这次虽未探明刘虞突然募兵十万的缘由，但陈渡凭借历史知识做出了判断：

　　袁绍暗中拥立刘虞为帝，欲与关中天子分庭抗礼。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一日之内连闻三大惊讯：

　　刘虞要攻袁绍？

　　公孙瓒欲取青州？

　　袁绍竟敢另立朝廷？

　　曹操猛然想起献给袁绍的传国玉玺，暗自诧异：

　　这野心暴露得未免太快？

　　程昱花白胡须微微颤抖：祭酒竟连这都能料到？

　　今日所见所闻，已让他对陈渡的谋略佩服至极。

　　老子活到四十岁，居然撞上了真神仙！

　　（c）刘虞如今官拜幽州牧兼大司马，统领青、幽、并、冀、兖、豫六州兵马，权势滔天，无人能及。

　　虽说这官职是李傕、郭汜、吕布等人派使者册封的，但毕竟有天子诏命，刘虞自己也认了这身份，觉得这权力就该归他。

　　不过，他也不会因为都督六州军务就直接发兵攻打袁绍。这里面，肯定藏着不能明说的隐情。

　　依我看，这隐情十有 ** 就是袁绍起了不臣之心，想推刘虞当皇帝。

　　刘虞的权势已经盖过天下诸侯，除非袁绍故意羞辱他，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动兵。

　　袁绍推刘虞称帝，其实没安好心，就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当个傀儡罢了。

　　刘虞又不傻，自然明白袁绍的用意，这才勃然大怒，派公孙瓒率十万大军讨伐袁绍。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再无疑问。

　　袁绍表奏曹操为青州牧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了——曹操就是袁绍的人。

　　现在大司马刘虞派公孙瓒打袁绍，公孙瓒不可能不防着曹操。

　　盐田和细盐这事，真要是按陈渡说的那样公开，必定会轰动天下。

　　消息绝对会像长了腿似的传遍四方，绝不会只局限在青州。毕竟盐田和细盐的价值，简直抵得上一座金山。

　　对公孙瓒来说，他本来就要拦截曹操西进支援袁绍，现在加上盐田和细盐这块肥肉，更是给了他东渡黄河攻打曹操的理由。

　　鲁肃深吸一口气，压不住心里的震惊。

　　既然祭酒已经知道公孙瓒率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为什么还要故意公开盐田和细盐的事，引公孙瓒来打？

　　难道就是为了震慑天下？

　　鲁肃不由得想起刚才陈渡斩钉截铁说的那番话——

　　【这一仗，就是我们在青州立威的一仗，立足的一仗】

　　【把敢挑战主公权威的人，一口气全打趴下】

　　【打完这一仗，青州才算真正姓曹】

　　要是真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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