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问问题大王·蛋

　　丫蛋正好趴着休息会：“这个还要学吗？”

　　刘翠芳下床把她扶起来，用手轻轻拍着她衣服上的灰。

　　“确实不用学，我三岁还跑去隔壁听人墙角呢。”

　　丫蛋嘿嘿一笑：“婶婶好~”

　　刘翠芳笑着招呼她进屋：“小嘴挺乖，快进来吧。”

　　看着那比自己还小的幼崽，丫蛋脸上写满稀奇。

　　小手软软的，毛绒绒的，有点像刚出生的小狗崽子。

　　“我能摸摸吗？”

　　王春花把孩子往她那边凑了凑。

　　“醒着呢，摸呗。”

　　丫蛋对上那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那还带着奶渍的小脸蛋。

　　“呀，她张嘴巴啦！”

　　“她怎么没牙齿呀？”

　　“她怎么吃东西呀？”

　　“她什么时候能走路呀？”

　　“她……”

　　一大堆问题砸过来，王春花脑瓜子嗡嗡作响。

　　最后实在受不了，她将小嘴还在不停叭叭的丫蛋推出房间。

　　“滚蛋。”

　　看着紧闭的房门，丫蛋叹了口气。

　　“唉，现在的老人家就是浮躁。”

　　回到房间没安静多久，她在床上不停翻滚。

　　“虎子哥他们能出去玩，我也想出去玩…”

　　这个事毛蛋做不了主：“娘说不能出去。”

　　丫蛋又滚了一圈：“可是哥哥，我都快要发霉啦。”

　　发霉也没办法，好不容易熬到下工声响，丫蛋噌地爬下床，往外面跑去。

　　踮起脚伸手够门上的小木板，给自己累出一身汗都没够到。

　　毛蛋搬着凳子出来，帮她把门打开。

　　然后兄妹俩齐齐坐在门槛上，望着不远处的拐角。

　　李红梅一上午都心不在焉，干活都慢了两分。

　　下工后跑去食堂打饭，又跑着回家。

　　“娘！”

　　丫蛋看到人立马起身，张开双手冲了过去。

　　李红梅紧急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将她护住。

　　“下次不能这样，万一娘没接住咋办？”

　　丫蛋拍拍小胸脯：“没事哒，我嘎嘎抗造。”

　　再说娘那么爱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摔跤的呀~

　　李红梅缓过神来，拉着她的小手慢慢走。

　　“你呀，到时候摔疼了可别哭哭啼啼的。”

　　“才不会哭鼻子嘞，我可是超级勇敢的蛋！”

　　毛蛋默默又记下一个知识点，做正常人要学会吹牛皮。

　　今天中午吃馍馍加水煮白菜。

　　李红梅依旧是用开水泡成糊糊状，再放白菜和早上剩的豆撅子。

　　“吃吧，正好那齁咸能给馍馍添点味儿。”

　　丫蛋吃饭向来积极，开水泡馍馍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唔，好吃好吃~”

　　这副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吃山珍海味。

　　听着她的声音，李红梅觉得格外下饭。

　　“一会娘把鸡宰了，咱晚上吃肉。”

　　丫蛋眼睛亮闪闪：“大鸡腿！！”

　　昨天到家她就惦记着了，吸溜吸溜~

　　李红梅笑着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瓜。

　　“好，今天咱丫蛋那么乖，必须吃一个大大大鸡腿。”

　　说完她也不好厚此薄彼，同样伸手摸摸毛蛋的脑袋。

　　“咱毛蛋今天也很棒，小大人能帮忙带妹妹了。”

　　毛蛋表面反应不大，但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愉悦。

　　“是妹妹带我。”

　　丫蛋仰着下巴，一脸神气。

　　“没错，都是我在陪哥哥玩哦。”

　　李红梅被她逗笑：“丫蛋真厉害，你也是小大人了。”

　　午饭吃完，李红梅烧水准备杀鸡。

　　丫蛋在旁边转来转去，问题就没停过。

　　毛蛋还是喜欢待在房间，享受宁静。

　　李红梅寻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但毛蛋就那性子，不可能像丫蛋这样变成小话唠。

　　她想起去顾自珍家里时，那邻居小孩拿着的小人书。

　　也不知道贵不贵，要是不贵倒是可以淘点回来，给两个孩子当个消遣。

　　虽然心里想着事，但一点也不耽误李红梅干活。

　　碗里装上一点水，再往里放几粒盐巴，用手指搅拌化开。

　　丫蛋蹲下认真看：“娘，这是在做什么呀？”

　　李红梅拿起镰刀往石头上磨。

　　“这个是用来接鸡血的。”

　　丫蛋不太懂：“那为什么要放水和盐巴？”

　　李红梅也说不太上来，反正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可能会更好吃吧？”

　　回答完她将镰刀拿起来，用手能摸到明显刮手的感觉，就说明磨好了。

　　看着有点吓人，丫蛋小脸皱起来。

　　“娘，你要小心呀！”

　　“知道了。”

　　李红梅拿着刀走向鸡圈，身后的小尾巴紧紧跟着。

　　抓起那只下蛋不勤快的鸡，来到放碗的地方。

　　把脖子上面的小毛拔掉，用腿夹住鸡身。

　　一手抓住鸡翅膀和鸡脖，一手拿刀割下去。

　　鸡血喷涌而出，李红梅放下菜刀抓住鸡脚将鸡倒立起来。

　　丫蛋第一次看杀鸡，刀下去的时候心脏突突跳。

　　“让你不下蛋，死翘翘了吧。”

　　李红梅侧头看她：“你回去跟哥哥玩吧，瞧这小脸晒的通红。”

　　丫蛋拒绝并举起袖子：“能干蛋要帮忙。”

　　李红梅叹了口气，没有她在自己早杀好了。

　　泡开水拔鸡毛，开膛破肚，再把内脏都收拾干净。

　　鸡不大，砍好全部塞进瓦罐里。

　　丫蛋坐在厨房门口，抬手擦汗。

　　“我和娘真厉害，欻欻欻就把鸡宰好啦。”

　　李红梅被逗笑：“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明明净添乱，还能厚着脸皮往自己身上揽功劳。

　　不过这样也好，脸皮厚才不吃亏。

　　李红梅往里添了两根柴，带她回房间睡觉。

　　“睡吧，哥哥都睡着了。”

　　丫蛋打了个哈欠，乖乖闭上眼睛。

　　“睡着啦~呼噜呼噜~”

　　李红梅没有陪着闹，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

　　确定丫蛋睡着才起身，把刚刚拔下来的鸡毛洗干净，放太阳底下晒干。

　　一只鸡的鸡毛能换两分钱，两分钱能买两颗水果糖。

　　精打细算习惯了，李红梅一丁点都舍不得浪费。

　　上工声响，李红梅打开瓦罐盖子，香味扑鼻而来。

　　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把柴火抽出来，让剩下的碳慢慢煨着。

　　最后一步，关上厨房门并锁上。

　　“毛蛋，娘去上工了。”

　　“知道了。”

　　毛蛋无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熟睡的丫蛋正抱着它啃，口水弄得到处都是。

　　“大鸡腿，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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