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就决定是你了

　　华天依那番近乎“逼宫”的宣言，如同在肖无烬沉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核弹，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冲击。她不是为了大局牺牲，也不是进行冰冷交易，而是直截了当地宣告——我看上你了，我赖上你了。

　　这种纯粹基于他“这个人”的、蛮横又不讲理的认定，反而击穿了肖无烬所有理性的防御。

　　三天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肖无烬没有再站在阳台发呆，也没有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变得异常平静，照常“研究”龙组送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偶尔指点一下山海歌的修炼，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华天依讨论几句关于全球能量变化的报告。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华天依心中更加没底。她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接受了，还是在酝酿着拒绝？

　　第三天，傍晚。

　　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别墅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宁静。

　　华天依坐在客厅沙发上，表面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实则心神不宁，时不时瞥向肖无烬紧闭的房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终于，在那最后一缕阳光即将隐没于地平线之下时，肖无烬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他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身简单的休闲装，红色的发丝在渐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沉。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

　　华天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放下平板，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

　　肖无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停下。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很专注，带着一种审视，又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华天依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她几乎要忍不住开口询问时，肖无烬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

　　这个动作让华天依微微一怔，不明所以。

　　然后，在华天依疑惑的目光中，肖无烬用一种极其郑重、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仪式的姿态，将右手食指，精准地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指尖微凉，触感清晰。

　　华天依彻底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肖无烬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和一种仿佛来自远古星空的回响，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也仿佛烙印进了她的灵魂：

　　“以吾无烬仙帝之名，”

　　“于此界，此刻，”

　　“裁定因果，缔结契约。”

　　“汝，华天依，”

　　“从今日起，”

　　“即为吾之道侣。”

　　“命运相连，气运相承，”

　　“福祸与共，生死不离。”

　　“此契，成！”

　　最后一个字落下，华天依只觉得额头被肖无烬指尖点中的地方，微微一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渗透了进去，与她自身的某种本源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冥冥中多了一道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无烬。

　　这……这是什么？道侣契约？仙侠小说里的那种？！

　　肖无烬缓缓收回了手指，看着华天依那震惊到失语的表情，他脸上那层平静的伪装终于破裂，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带着点无奈又仿佛认命般的弧度。

　　他看着她，用一种宣布最终决定的、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既然你赖上本帝了。”

　　“那本帝，就勉为其难……”

　　“收了你吧。”

　　“就决定是你了！”

　　华天依：“…………”

　　她的大脑足足宕机了十几秒，才勉强消化了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她想象的发展。

　　没有浪漫的告白，没有深情的拥抱，更没有她预想中可能发生的、关于“生孩子”具体步骤的尴尬讨论……

　　他就这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念了一段像是从故纸堆里扒出来的咒语，然后就单方面宣布……契约成立了？！

　　这算什么？！神奇宝贝收服吗？！还“就决定是你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又想笑又想哭又想打人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华天依所有的紧张和忐忑。

　　她看着肖无烬那副“本帝已经盖章认证，你跑不掉了”的别扭又傲娇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圈却有些发红。

　　这个混蛋！

　　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

　　连确定关系都搞得这么……这么有“仙帝风范”！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郑重的承诺和……最直接的回应。

　　他接受了。

　　用他独有的、属于无烬仙帝的方式。

　　“肖无烬……”华天依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眼眶的酸涩，扬起一个带着泪花的笑容，“你……你这算哪门子的求婚啊？！”

　　肖无烬看着她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耳根微微泛红，嘴上却依旧强硬：

　　“本帝行事，何须拘泥俗礼？”

　　“契约已成，你便是本帝的人。”

　　“反悔……也晚了！”

　　华天依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暖意和……归属感。

　　她向前一步，主动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闷闷地说道：

　　“好。”

　　“不反悔。”

　　“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肖无烬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有些笨拙地，回抱住了她。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两人相拥的身影，在渐浓的夜色中，构成了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卷。

　　一条始于荒诞与危机的路，

　　似乎就这样，

　　以一种出人意料却又顺理成章的方式，

　　开启了它的序章。

　　而关于“造仙帝”的宏伟计划……

　　嗯，那将是下一个，

　　需要他们共同面对的、

　　甜蜜又艰巨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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