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钓出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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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那间专门的审讯室里,灯光有些昏黄。空气里弥漫着烟草、陈年汗渍沉闷气味,吸一口都觉得肺里沉甸甸的。刀疤脸,也就是那个瘦高个,被牢牢铐在椅子上。他依旧歪着头,斜睨着对面,下巴抬得老高,嘴角那道暗红的疤痕在昏黄灯光下像一条僵死的蜈蚣,努力维持着那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模样,只是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神,偶尔会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李成钢和吴鹏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后面。桌子是老式的深棕色油漆木桌,斑驳掉漆,桌面坑洼不平。李成钢面前放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他慢悠悠地吹开浮沫,啜了一口滚烫的茶水,发出轻微的“嘶溜”声。他的眼神平静得像冬日结冰的湖面,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就那么看着刀疤脸,仿佛不是在审讯一个持刀袭警的凶徒,而是在看一个在泥坑里打滚、把自己弄得一身脏污还不自知的顽童。这种平静,反而比任何怒视都更具穿透力。吴鹏则板着脸,像块生铁,手指关节一下下重重地敲击着桌面,“笃、笃、笃”,声音不大,却像敲在人的心尖上,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固执地回荡,刻意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挤压着刀疤脸那点强撑起来的“硬气”。
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在审讯室里越收越紧,只有吴鹏那单调的敲击和李成钢偶尔的啜茶声。这份刻意为之的沉寂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压力。终于,吴鹏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拿起桌上那份薄薄的笔录本,不是翻开,而是用笔杆冰冷的金属尾端用力敲了敲封面,发出“啪啪”的脆响,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如同在驱赶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
“小子,别他妈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就你?”他嗤笑一声,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刀疤脸脸上,“还学人动刀子?我看你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包!软蛋!也就敢趁放学堵在胡同里,欺负欺负那些背书包的学生娃娃,抢人家几个买冰棍儿的零花钱,能耐啊你?真遇上硬茬子,”吴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赤裸裸的蔑视,“屁都不是!怂得比兔子还快!”
刀疤脸被这连珠炮似的羞辱刺得脖子猛地一梗,脸上肌肉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就要张嘴反驳。但吴鹏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像赶苍蝇一样挥了下手,继续用那种能把人肺气炸的嘲讽语气说道:
“怎么?还不服气?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绿林好汉?江湖大哥?呸!”他啐了一口,“我告诉你,就你今天这点破事,堵学生、抢个三毛五毛的,还想捅公安?要不是你年纪小够不上挨枪子儿,也判不了几年大牢!顶天了,”吴鹏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轻飘飘的判决意味,“送你到少管所待一阵子。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把你和一群跟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比你还他妈好勇斗狠不知死活的狠角色关一块儿!到时候,看你还横不横?看你等着被人咋收拾!你那点破胆色,丢进去连个水花都砸不出来!”
吴鹏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专挑刀疤脸这种小混混最在乎的“江湖地位”和“面子”猛扎。刀疤脸的脸色由青转红,呼吸变得粗重,攥紧的拳头在椅子扶手上微微发抖。就在他即将爆发的边缘,李成钢恰到好处地放下了手中的搪瓷缸子,发出“嗒”一声轻响。他接过话头,语气显得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惋惜,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件:
“鹏子,算了算了,”李成钢摆摆手,对着吴鹏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刀疤脸的耳朵,“跟这种小角色废什么话?不值当,浪费咱们时间。”他终于正眼看向刀疤脸,但那眼神不是探究,而是一种彻底的、带着怜悯的否定,“我看他呀,也就是个在正经道上混不出头的,在外头实在找不着食儿了,才眼巴巴地跑到学校边上,仗着年纪大点、脸皮厚点,欺负小孩子找点可怜的存在感。没啥大料,掀不起风浪。”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刀疤脸做最后的定性,“按程序走就是了。敲诈勒索,持械暴力抗法,数罪并罚,证据确凿。材料整理清楚,明天往分局一送,该送哪儿送哪儿。”他作势整理桌上的文件,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安排一件早已处理完的杂务,“咱们这也算结了个小案子,清静。”
这番话,比吴鹏的怒骂更让刀疤脸难以忍受。吴鹏是打他的脸,李成钢是彻底无视他、否定他的存在价值。将他视为一个即将被处理掉、无需多看一眼的垃圾!这种彻底的漠视和否定,狠狠践踏了他那点可怜的、用凶狠伪装起来的自尊心。
“谁……谁他妈是小角色!”刀疤脸终于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发了!他猛地想往前挣,铁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额头上暴起青筋,嘶吼道,“你们懂个屁!学生娃?那只是老子顺手!刮点零钱买烟抽!老子在丰台那边混的时候,”他梗着脖子,带着一种急欲证明自己的狂热,“跟的老大是‘狸叔’!那是正儿八经的四九城佛爷们的祖师爷!懂不懂?手底下几十号人!”
李成钢和吴鹏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瞳孔深处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猎物终于被刺激得露出了獠牙下的破绽!但表面上,两人依旧不动声色。李成钢似乎终于被勾起了一点“兴趣”,重新坐直了身体,但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不信和调侃:“哦?‘狸叔’?”他故意皱起眉头,像是在记忆里费力搜寻,“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你跟佛爷团伙?就你这德性?”他上下打量着刀疤脸,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偷东西?手够快吗?手指头灵活吗?啧,别是给人望风放哨都嫌你笨手笨脚碍事吧?扫地的活儿都轮不上你?”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刀疤脸内心最深的痛处和耻辱!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羞愤和怨毒。他像是被揭开了最不堪的伤疤,声音都尖利地拔高了八度,带着近乎哭腔的怒吼:
“放你娘的屁!老子……老子是没那天赋!练了几个月也他妈出不了师!净挨打了!‘狸叔’那混蛋!还有他那大徒弟,那个戴眼镜的死四眼王八蛋!”他咬牙切齿,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恨意,“动不动就拿皮带抽老子!皮带扣抽得骨头都疼!还用烧红的烟头烫老子胳膊!你看看!”他下意识地想撸起袖子展示疤痕,却被手铐死死限制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你看看啊!他们他妈的根本不拿我当人!”
吴鹏适时地又浇了把滚油,火上浇油:“啧,果然是个废物。”他摇摇头,语气冷得像冰,“在人家正经团伙里也就是个挨揍垫脚的货色,连当个虾兵蟹将都不够格!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不是废物!!!!”刀疤脸彻底被激怒得失去了理智,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吴鹏和李成钢,积压已久的怨毒和急于证明自己“不简单”的扭曲心态彻底冲垮了堤防,口不择言地咆哮而出:
“那天……那天狗日的四眼喝醉了!又他妈打我!打我打得特别狠!我……我气疯了!实在他妈憋不住了!”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就……就趁他们俩都醉死过去,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我拿了他放在桌上那把攮子……”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狂乱的回忆,声音变得嘶哑而急促,“给了他几下!狠狠给了他几下!让他以后再也不能打我了!不能了!永远不能了!”
“噌!”李成钢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刚才的平静和调侃荡然无存,像两把冰冷的钢锥,猛地刺向刀疤脸!整个审讯室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粘稠得令人窒息!
“‘给了几下’?都捅在身体什么部位!”李成钢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身体微微前倾,牢牢锁死刀疤脸的视线,“在哪?丰台什么地方?具体是哪一天?!说清楚!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
吴鹏也早已停止了敲击桌面,整个人像绷紧的弓,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刀疤脸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笔。
刀疤脸似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和眼前骤然改变的气氛吓住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茫然,嘴唇哆嗦着。但话说出口,泼水难收,在那股强烈的不甘被看扁的情绪和两位公安强大的心理威慑压迫下,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又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开始交代:原来他在丰台那个以“狸叔”为首的佛爷团伙里,因为手笨、学艺不精,成了团伙里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出气筒。“狸叔”的冷漠和那个戴眼镜的亲信徒弟“四眼”的虐待尤甚。积怨如同毒瘤般在他心里膨胀。大概一个月前,在一次团伙“庆功”后,“狸叔”和“四眼”酩酊大醉,再次对他进行了残忍的殴打。深夜,当鼾声响起,复仇的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他摸走了“四眼”桌上那把开了血槽的自制匕首,对着熟睡中的两人……然后仓皇逃离现场,如同丧家之犬般躲回了城里的家。恐惧让他老实了几天,但身上的戾气和游手好闲的本性很快又驱使他出来,想在熟悉的地界拉几个人“自立门户”,结果一个像样的“事业”还没开始多久,就被李成钢他们逮着了。
李成钢和吴鹏屏住呼吸,快速而清晰地记录下他供述的关键信息:案发时间、具体地点、被害人“狸叔”和“四眼”、作案工具、大致经过。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案子性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敲诈勒索学生、持刀袭警,直接升级为涉嫌故意伤害,甚至很可能牵扯到命案!
看着眼前这个因为长期屈辱压抑而爆发出致命暴力,此刻又因冲动失言而将自己推入更深渊的年轻人,李成钢心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沉重。冲动是魔鬼,积怨酿惨剧,一步踏错,人生便已天翻地覆。他示意吴鹏看好眼前这个危险而关键的嫌疑人,自己霍然起身,快步走向所长办公室,他需要立刻去向所长陈志刚汇报这一爆炸性的重大进展。一个本以为只是整治校园周边治安的小案子,竟然在审讯室的心理角力中,意外地撬出了一桩潜藏的、性质恶劣得多的暴力伤害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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