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葬剑渊

　　姜阳身化五色长虹，撕裂云层，朝着西北方向的葬剑渊疾驰而去。他不再收敛气息，金丹后期的灵力混合着混沌五行道韵与冲霄杀意，如同一柄出鞘的凶剑，所过之处，下方山林中的妖兽无不蛰伏战栗，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脑海中，风行云染血倒下的画面与往日谈笑风生的景象交替浮现，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的心更冷一分，杀意更凝实一分。他不再去思考什么大局，什么隐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影杀，杀光他们，用他们的血，祭奠亡魂！

　　万剑谷距离葬剑渊有数千里之遥，但对于全力飞遁的姜阳而言，不过半日工夫。

　　越是靠近葬剑渊，空气中的灵气便越发稀薄、混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与锋锐残留之意。放眼望去，前方大地仿佛被一柄巨剑劈开，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绵延不知多少里的巨大裂缝，裂缝边缘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只有凌厉的剑气残留万年不散，这便是北域闻名的绝地——葬剑渊。相传古时曾有绝世剑修在此陨落，其佩剑崩碎，剑意弥漫不散，久而久之，形成了这处生灵禁区，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

　　姜阳在葬剑渊边缘按下遁光，凝神望去。《五行感知术》运转到极致，他能清晰地“看”到，渊底弥漫着无数杂乱、破碎却依旧凌厉的剑意碎片，金铁煞气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不断侵蚀着生灵的生机。同时，他也捕捉到了几缕与影杀成员身上同源的、试图融入这片死寂环境的阴蚀气息，如同毒蛇留下的黏液，指向渊底某个方向。

　　“果然在此。”姜阳眼神冰寒，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便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剑渊！

　　一入剑渊，周身压力骤增！无数混乱的剑意碎片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护体灵光。这些剑意虽破碎，但质极高，其中一些甚至带着古老苍茫的气息，足以轻易撕碎金丹初期修士的防御。

　　姜阳周身混沌五行灵光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那些袭来的剑意碎片，无论是金之锋锐、火之暴烈，还是其他属性，在触及五行灵光的瞬间，便被分化、引导、乃至部分同化，难以对他造成实质伤害。这葬剑渊对别人是绝地，对他这精通五行生克之道的人来说，反而像是一个混乱而庞大的能量源。

　　他循着那几缕阴蚀气息，不断向下潜行。越往深处，光线越发昏暗，只剩下岩壁上某些蕴含剑意的矿石散发着幽幽光芒，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剑气呼啸的声音。

　　下降了约莫千丈，前方出现了一个横向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洞穴入口，入口处布置着一个隐蔽的警戒阵法，与周围的剑意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姜阳停下脚步，神识仔细扫过阵法。这阵法颇为精妙，借用了部分葬剑渊的天然剑煞，一旦触发，不仅会报警，还会引动周围剑煞攻击，威力不俗。

　　“雕虫小技。”姜阳冷哼一声，双手结印，五行灵力以一种极其精巧的方式波动起来。他并未强行破阵，而是模拟出与周围剑煞近乎一致的能量频率，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穿透了阵法屏障，没有引起丝毫波动。

　　潜入洞穴，通道蜿蜒向下，两侧石壁光滑，显然是经常有人行走。空气中那股阴蚀死寂的气息越发浓郁。

　　前行不久，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魔心受损，计划必须提前。‘万魂煞血丹’还差最后一批生魂，必须在三日内凑齐，助主上稳固魔心，冲击瓶颈！”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此地偏僻，修士罕至，去哪里找那么多生魂？之前掳掠的几个小宗门和散修，已经引起一些注意了。”另一个声音有些为难。

　　“哼，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葬剑渊往北三百里，有一个‘青木镇’，人口数万，虽多是凡人，但生灵血气亦可一用！今夜子时，你带一队人，布下‘化血归元阵’，将其炼化！”沙哑声音冷酷地吩咐道。

　　“是！执事大人！”

　　洞窟深处，一个较为开阔的石室内，三名黑袍人正在交谈。为首者气息赫然是金丹后期巅峰，正是那沙哑声音的主人，另外两人则是金丹中期。石室角落，还堆放着一些闪烁着幽光的布阵材料，以及几面与之前地下洞穴中相似的、但稍小一些的黑色幡旗。

　　姜阳隐藏在通道阴影中，听着他们的对话，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为了所谓的魔心和计划，竟然要炼化一整个数万人口的城镇！此等行径，天理难容！

　　他不再隐藏，一步从阴影中踏出，冰冷的声音在石室内回荡：“你们，没有今夜了。”

　　“谁？！”

　　三名黑袍人大惊失色，霍然转身，看到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的姜阳，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深不可测的气息，脸色瞬间大变。

　　“是你！青云宗那个客卿！”为首的执事认出了姜阳，又惊又怒，“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姜阳根本懒得废话，五行剑丸应念而动，化作五道索命流光，直接杀向三人！

　　“结阵！”黑袍执事反应极快，厉喝一声，与另外两人瞬间站成一个三角阵型，三人灵力贯通，阴蚀死气暴涨，化作一个黑色的三角光盾，试图抵挡。

　　同时，他手中出现一个黑色铃铛，猛地摇动！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带着侵蚀神魂的力量，扩散开来！

　　“魂道攻击？班门弄斧！”姜阳神魂经历过混沌之气的淬炼，稳固无比，这铃声对他影响微乎其微。他心念一动，五行剑丸攻击方式骤变！

　　火行剑丸光芒大放，丙火神雷轰然爆发，至阳至刚的雷火之力正是阴死之气的克星，狠狠轰击在黑色光盾上！

　　水行剑丸则化作至阴寒流，并非攻击光盾，而是绕过它，瞬间冰封了另外两名金丹中期修士周围的空间，迟滞他们的动作！

　　金行剑丸锋锐无匹，主攻一点，配合火行雷暴，疯狂钻凿光盾！

　　木行剑丸生机转化为无数坚韧的青色锁链，从地面钻出，缠绕向三人的双腿！

　　土行剑丸则厚重如山，悬于头顶，散发出强大的重力场，进一步压制三人！

　　五行配合，妙到毫巅！不再是单纯的暴力碾压，而是带着一种精准而残酷的虐杀意味！

　　咔嚓！

　　在五行剑丸的狂暴攻击下，那黑色光盾仅仅支撑了两息便轰然破碎！

　　“不！”一名被寒流迟滞的金丹中期修士，眼睁睁看着金行剑丸洞穿了自己的丹田，剑气爆发，瞬间搅碎了他的金丹和经脉！

　　另一名金丹中期则被木行锁链缠住，火行剑丸紧随而至，将其化为了一个人形火炬，惨叫声戛然而止！

　　转瞬之间，两名金丹中期陨落！

　　只剩下那金丹后期巅峰的执事，他凭借深厚的修为和一件护身玉佩，勉强挡下了第一波攻击，但也是脸色煞白，嘴角溢血。他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姜阳，如同看着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影杀执事！杀了我，主上绝不会放过你！”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同时暗中捏碎了一枚求救玉符。

　　“主上？我会去找他的。”姜阳声音冰冷，五指张开，混沌五行之力在掌心凝聚成一个缓缓旋转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小型漩涡。“但在那之前，先送你上路。”

　　“五行归墟！”

　　他一掌拍出，那小型漩涡瞬间扩大，笼罩向黑袍执事。漩涡之中，五行之力混乱、湮灭，散发出归墟万物、返本还源的恐怖气息！

　　黑袍执事疯狂催动所有灵力，祭出数件法宝，但在触及那五行归墟漩涡的瞬间，所有灵力、法宝都被无情地分解、吞噬！他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如同陷入流沙，迅速被漩涡吞没，最终化为一缕精纯的元气，被姜阳随手打散。

　　形神俱灭！

　　姜阳看都未看那消散的元气，目光落在石室角落的那些布阵材料和幡旗上。他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了那“化血归元阵”的恶毒，也找到了关于“主上”和魔心下一步动向的些许线索，都指向葬剑渊更深处。

　　他挥手将所有这些邪异之物尽数摧毁。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这充满剑煞与死气的空气。复仇的快意并未带来温暖，反而让他感觉心底那片冰原更加广阔。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影杀这头潜伏的巨兽，才刚刚露出些许爪牙。

　　他转身，走出这处据点，目光投向葬剑渊那更深、更黑暗的深处。

　　“下一个。”

　　他低声自语，身影再次融入无尽的剑煞与黑暗之中，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继续着他的杀戮与追寻。他的道，他的路，自此将与杀戮和鲜血相伴，直至将所有仇敌，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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