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霄雷落，开天证道

　　齐羽胸前的剑孔血流如注，金色的雷血滴落在暗红岩石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但这肉身的创伤，远不及他心中的暴怒与屈辱。

　　他，身负上古雷神血脉，人榜第五的“雷帝”，竟被一个南域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个修为低于自己的人，当众刺伤！

　　“你……找死！！”

　　齐羽仰天狂啸，声浪如同亿万雷霆炸开，震得整个平台簌簌作响！他双臂猛然张开，周身燃烧起炽烈的金色光焰，那是他在燃烧血脉本源，强行引动更恐怖的力量！

　　高空之上，那早已汇聚的、厚重如墨的雷云仿佛受到了君王号令，疯狂旋转，形成一个覆盖方圆数十里的巨大雷霆漩涡！漩涡中心，金光炽盛，毁灭性的气息如同海啸般压下，让远处观战的所有人灵魂战栗，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

　　“是……是雷帝的禁忌之术——九霄雷狱！”

　　“他疯了！竟然在陨星荒原动用这一招！这里的空间本就不稳！”

　　“快退！再待下去我们都要被波及！”

　　惊呼声、恐慌的呐喊声四起，围观人群如同潮水般向后暴退，生怕慢了一步便化为飞灰。

　　“以我雷血，祭告九霄！煌煌天威，听吾号令！雷狱——降临！”

　　齐羽七窍之中都开始溢出金色的血液，面容因痛苦和疯狂而扭曲，但他眼中的杀意却凝如实质！他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轰隆隆——！！！”

　　仿佛天穹塌陷！漩涡中心，一道直径超过十丈、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暗金色雷柱，如同天河倒泻，携着审判众生、重塑地火水风的无上伟力，朝着平台中央的独孤冷，悍然劈落！

　　雷柱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恐怖的威压尚未完全降临，独孤冷脚下的平台已然开始大面积崩塌、分解！

　　这一击的威力，已然超越了先天境的范畴，真正达到了宗师级别，甚至足以威胁到地榜中游的强者！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皇甫雪在结界中强行睁开双眼，看到那毁天灭地的景象，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独孤冷立于崩塌的平台中央，狂风吹得他黑衣猎猎作响，碎石击打在护体罡气上噼啪作响。面对这如同天罚的一击，他脸上的冰冷反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一种仿佛回归本源的漠然。

　　他体内的太初起源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行运转，上卷的“起源归源”与中卷残片的“演化构成”在这一刻水乳交融，再无分别。丹田之内，那淡金色的太初罡气奔腾咆哮，仿佛在欢呼，在渴望！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外界毁灭的雷音，崩塌的巨响，似乎都已离他远去。他的心神，彻底沉入了那片由太初道痕构成的意识空间。

　　他“看”到了混沌的炸裂，看到了清浊的分化，看到了星辰的诞生与寂灭……最终，所有的景象都汇聚于一点——那开天辟地、划分阴阳的第一道“痕迹”！

　　那不是剑，不是刀，不是任何具象的武器。那是“开辟”本身！是“存在”与“虚无”的分界线！是斩断混沌、定义规则的——道之刃！

　　外界，那毁灭性的暗金雷柱，已然降临头顶，刺目的雷光将独孤冷的身影彻底吞没！

　　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

　　就连疯狂燃烧血脉的齐羽，脸上也露出了狰狞而快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万物皆寂的刹那——

　　那被雷光吞没的核心，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悄然浮现。

　　随即，那点“暗”骤然扩张，化作一道灰蒙蒙、不起丝毫波澜、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剑光，自下而上，逆斩苍穹！

　　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爆发，没有绚烂的光华。

　　这道灰蒙蒙的剑光，与那毁天灭地的暗金雷柱，形成了最为极致的对比！

　　当剑光与雷柱接触的瞬间——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那足以湮灭宗师的狂暴雷霆，在接触到灰蒙蒙剑光的锋刃时，并非被击碎，也并非被瓦解，而是如同……被从概念上“分开”了！

　　是的，分开！

　　就像利刃划过水流，就像笔墨区分阴阳！暗金雷柱被那灰蒙蒙的剑光从中一分为二，剖成了两半！雷柱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在那剑光掠过之后，竟如同失去了存在的根基，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剑光去势不减，沿着雷柱逆流而上，所过之处，雷霆辟易，法则退散！它轻易地剖开了巨大的雷霆漩涡，斩入了那厚重如墨的乌云之中！

　　“嗤——！”

　　一道横贯天际、长达千丈的灰色剑痕，清晰地烙印在了苍穹之上！剑痕两侧，乌云翻涌，却无法弥合那道仿佛永恒的创伤！阳光透过剑痕洒落，在昏暗的天地间投下一道奇异的光柱！

　　太初——开天！

　　这一剑，不再是模仿，不再是雏形，而是真正触摸到了“太初开天”的一丝真意！是以自身之“道”，斩开外界之“法”！

　　平台之上，雷光散尽，一片死寂。

　　齐羽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无边的骇然与茫然。他燃烧血脉引动的九霄雷狱……就这么……没了？被一道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灰色剑光，如同切豆腐一样……切开了？

　　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噗——！”

　　本源反噬与道心冲击同时爆发，齐羽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金色血液，周身燃烧的光焰瞬间熄灭，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萎靡，整个人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重重砸在破碎的平台上，溅起一片尘埃。

　　他败了。

　　一败涂地。

　　而独孤冷，依旧站在原地，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那混沌生灭的景象渐渐隐去，重新恢复了冰冷的深邃。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到了极点，方才那一剑“太初开天”，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罡气与心神。

　　但他站住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穹上那道逐渐淡去的灰色剑痕，感受着体内那层已然松动、仿佛一触即破的瓶颈，心中明澈如镜。

　　经此一战，以雷帝之血，证我太初之道。

　　先天巅峰，触手可及。

　　他不再看那倒地不起、生死不知的齐羽，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块守护着皇甫雪的岩石。

　　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

　　四周，是无数道呆滞、敬畏、乃至恐惧的目光。

　　血剑独孤，于陨星荒原，一剑开天，败雷帝！

　　此战结果，必将以最快的速度，震撼整个中域，直上天机阁！

　　人榜前十，必有他一席之地！

　　新的传奇，已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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