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认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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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机刚震完那条“玩够了?”,人还在校门口,风一吹,保温杯盖差点弹开。

  但我没回头。

  我知道是谁发的。

  不是李萱那种小打小闹的八卦试探,也不是宋璃那种装可怜又想搞事的套路。这四个字,带着一股老狐狸蹲坑等兔子进套的耐心,还掺着点……认亲似的熟稔。

  可惜啊,顾明远,你忘了我最擅长的,不是黑系统,是回放记忆。

  就在昨天晚上,我翻过第137次童年片段——养母家阁楼,灰尘在斜射的阳光里飘,十岁的我抱着那台老式录音机,手指刚碰到播放键,耳边突然响起“滴”的一声。

  那一秒,我的脑子像被插进了一根数据线。

  而就在画面角落,窗帘半掩的窗外,有个人影站着。穿灰色中山装,手里盘着串紫檀木,下巴上有道疤。

  我当时没认出来。

  直到江叙白在通风管里说:“顾明远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会摸下巴。”

  我靠。

  原来是你。

  而现在,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里,这位平时笑得像庙里菩萨的企业家,正盯着电脑屏幕,脸都快贴上去了。

  他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没署名,没正文,只有一个附件: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我,十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站在养母家阁楼前,怀里抱着那台破录音机。背景的日历清清楚楚写着日期,我脖子上的半块银吊坠在阳光下一闪。

  顾明远的手指慢慢滑到照片角落,停在我手腕上那根黑绳。

  他知道那是U盘。

  他也知道,那台录音机,是他当年让人故意留在阁楼的“唤醒装置”。

  实验体A,逃了十三年,终于自己按下了启动键。

  他没急着叫人,也没打电话。反而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放下。

  再然后,他调出一份文件——对家公司上周提交的网络安全漏洞报告。

  这报告本来是内部绝密,但他有渠道。

  他一页页往下翻,眼神忽然一顿。

  在最后一页的技术备注栏里,有一行极小的加密签名,普通人根本看不懂,但对他来说,像小时候背过的诗。

  那是个玫瑰符号,后面跟着一串乱码,但编码节奏很特别——三短两长,停顿一秒,再接六位随机数。

  他瞳孔缩了一下。

  这个节奏……

  十年前,实验室的日志系统里,有个孩子总用这种格式标记错误代码。她不喜欢打字,喜欢手写扫描进系统,笔迹歪歪扭扭,但那个玫瑰符号,画得特别认真。

  他还记得那天,监控画面里,小女孩踮脚把纸塞进扫描仪,老师问她为什么画花。

  她说:“错的地方,也要香一点。”

  顾明远当时站在单向玻璃后,笑了。

  现在,他又笑了。

  但这次,笑得有点抖。

  他打开另一个窗口,调出近期几起黑客事件的日志记录——学校财务系统被改、匿名平台售卖江叙白论文、计算机社监控日志异常……

  所有操作路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但有个共同点:每次攻击前,都会先模拟三次测试流量,间隔精确到毫秒。

  和那个小女孩,调试代码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儿童心理学》,翻开夹层。

  里面藏着一张光盘。

  标签上写着:“project twin|记忆锚点激活记录”。

  他把光盘塞进电脑。

  画面跳出来:1998年冬夜,医院地下室,两个婴儿躺在并排的保温箱里,后颈连着发光导线。镜头扫过其中一个女婴的手腕——系着一条褪色红绳。

  正是我在焚化炉前的记忆画面。

  顾明远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上的疤。

  “Silent……”他低声念出这个暗网顶级黑客的代号,“原来你一直没死,只是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切回那封匿名邮件,放大照片中的吊坠。

  银质,半块,边缘有细微锯齿状缺口。

  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ZY……”他念出刻字,“沈知意,江叙白,周明。三个编号,一个基因序列。”

  他坐回椅子,缓缓闭眼。

  十三年前,他以为只救了一个样本。

  现在才知道,钥匙从来不止一把。

  而且,它们已经开始互相感应了。

  他睁开眼,点开内线通讯系统,输入一段加密指令。

  屏幕上跳出四个字:【归巢计划】已启动。

  他没联系任何人,也没下令抓捕。

  他知道,这种猎物,不能赶,只能引。

  你越跑,线索越多;你越藏,破绽越大。

  而最危险的,不是暴露身份,是以为自己还没暴露。

  他重新打开那份漏洞报告,把“Silent”的签名截图保存,拖到新建文件夹里。

  文件夹命名很简洁:【A-01|回收中】。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把‘山风计划’的原始日志调出来。”他说,“我要看最后一次访问Ip。”

  电话那头迟疑:“可是……那服务器三个月前就销毁了。”

  “那就去电信局调备份。”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记住,别惊动警方系统,用慈善项目的数据接口走暗道。”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背上,轻轻转动紫檀木串。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像一片虚假的星河。

  他知道,沈知意现在一定在查资金流向,一定以为自己还在掌控节奏。

  可她不知道,她每破解一道防火墙,都在往自己的档案里多填一行证据。

  她更不知道,她以为是反击的每一步,其实都是他设计好的回家路线。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

  晚上七点十八分。

  学校礼堂的慈善义卖会,还有两天。

  他嘴角慢慢扬起。

  “小姑娘,你想玩?”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那我就陪你,把这场戏演到底。”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玫瑰图案。

  这是当年实验室给“优秀实验体”发的奖励。

  他拧开笔芯,抽出一张微型Sd卡。

  卡面上写着:【记忆清除程序|版本3.2】。

  他把它放进信封,写上一个地址——江城一中心理咨询室。

  收件人:周明。

  他知道周明已经快撑不住了。

  洗脑程序在崩解,记忆在复苏,身体在衰竭。

  但没关系。

  只要沈知意还在往前冲,周明就还得活着。

  活成一颗定时炸弹,等着被她亲手引爆。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远处,学校的方向隐约能看见教学楼的轮廓。

  他知道她现在可能正在图书馆,或者回家路上,保温杯里还泡着枸杞茶,脸上挂着那种“我啥也不知道”的天然呆笑容。

  天真。

  可爱。

  致命。

  他忽然觉得有点饿。

  按了下铃,秘书进来。

  “今晚的饭,换成辣的。”他说,“好久没出汗了。”

  秘书点头退出。

  他重新坐下,打开邮箱,删掉那封匿名邮件。

  然后新建一封,收件人空白,主题空白,正文只有一个表情包——

  一只狐狸,眯着眼笑,手里捏着一根红线。

  发送。

  他看着邮件飞出去,消失在数据流里。

  与此同时,我正坐在图书馆三楼角落,笔记本摊开,假装在写数学作业。

  其实屏幕后台开着十六个窗口。

  其中一个,刚弹出新提示:【未知设备访问加密盘】。

  我眯了下眼。

  来了。

  我点了进去。

  访问Ip已被抹除,但残留的日志显示,对方用了顾氏集团的内网通道。

  不是陈宇,不是宋璃,也不是校长。

  是更高层的人。

  我慢慢摸了摸颈间的吊坠。

  温的。

  不是因为体温,是因为它刚刚自动同步了一段新数据——来自江叙白昨晚上传的服务器碎片。

  画面一闪:1998年,实验室日志编号#0473。

  标题是:【记忆锚点激活失败记录】。

  内容写着:“实验体A于十岁时触发自主回放机制,提前苏醒。建议立即回收或清除。”

  我盯着那行字,呼吸都没变。

  但左手无意识地敲了三下桌面——这是我确认重大信息时的小动作。

  然后我合上电脑,收拾书包。

  走出图书馆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新消息。

  还是未知号码。

  这次是一张图片。

  模糊的监控截图,拍的是某个办公室。

  桌上摆着两张拼合的银吊坠,旁边放着一支玫瑰钢笔。

  我看了一眼,直接删除。

  但嘴角翘了下。

  顾明远,你终于肯露脸了?

  行啊。

  那你就好好看看——

  我是怎么把你那些“回收计划”,一步步变成“埋葬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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