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活人献祭？KPI不允许！

　　阴暗潮湿的小巷尽头，程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

　　魂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痛感。

　　他强撑着抬眼，视野中，淡蓝色的系统界面依然悬浮着。

　　一行全新的金色标签，在他的个人状态栏下熠熠生辉——【守护者锚点】。

　　系统冰冷的文字，像一根根钢针，扎进程诺的意识深处。

　　魂力恢复速度“微量”提升？

　　但反噬却是“双倍”？

　　这哪里是奖励！

　　程诺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原来这不是资产，是负债……”

　　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

　　“一份我亲手签下的、永续的、无限责任的债务合同。”

　　话音刚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猛然贯穿了他的魂体！

　　“呃啊——！”

　　程诺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被重锤击中的虾米。

　　眼前的世界开始剧烈地扭曲、闪烁。

　　墙壁的纹理分解成无数跳动的像素块，远处的霓虹灯拖出长长的、断断续续的数据流光。

　　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的脑海。

　　前世在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深夜，地府判官殿里堆积如山的案牍，还有……一张在火光中绝望哭泣的、模糊的少女脸庞。

　　“时间悖谬……反噬……加剧了……”

　　程诺死死咬着牙，魂体仿佛要被撕裂成两半。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最后的警报。

　　镇魂石！

　　唯一的生路！

　　程诺的瞳孔骤然收缩，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必须去！立刻！马上！

　　幽影古墓位于城市边缘的西山密林深处。

　　程诺拖着虚弱不堪的魂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到了这里。

　　林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冰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魂体的刺痛感没有丝毫减弱。

　　他的视线依旧模糊，现实世界与错乱的记忆碎片不断交叠。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伴随着几道压低了声音的呵斥。

　　“快！别让她跑了！”

　　“家主有令，必须活捉！她的‘灵墟宝体’是开启古墓的关键！”

　　程诺猛地停下脚步，身形隐入一棵巨大的古树之后。

　　他眯起眼睛，竭力穿透眼前的重影。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五六名身穿统一黑色劲装的修士，正将一个瘦弱的少女团团围住。

　　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但一双眼睛却倔强地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你们这群恶贼！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少女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颤抖。

　　为首的是一个山羊胡老者，眼神阴鸷，他冷笑一声，手中的拂尘泛着幽光。

　　“小姑娘，能成为楚天恒大人伟大计划的基石，是你的荣幸。乖乖献出你的‘灵墟宝体’吧！”

　　“做梦！”

　　少女啐了一口，转身就想朝另一个方向突围。

　　“不识抬举！”

　　山羊胡老者面色一沉，拂尘一甩，数道黑气如毒蛇般射向少女的后心。

　　这一击，阴狠毒辣，显然是想先废掉她的行动能力。

　　看着那名少女拼命奔逃的背影，程诺的瞳孔猛地一缩。

　　恍惚间，那道身影与他记忆深处，那个在火光中消逝的遗憾重叠在了一起。

　　同样的倔强，同样的无助。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最优解？

　　程诺的身体僵住了。

　　是的，这才是最符合他“金牌项目经理”身份的选择。

　　不承担额外风险，不产生计划外成本，以最小的代价，实现目标的最大化。

　　救王小雅，已经让他背上了一份沉重的“债务”。

　　现在，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再次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不符合逻辑。

　　这不符合利益。

　　系统冰冷地计算着。

　　程诺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个即将被黑气吞噬的少女。

　　他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绝望。

　　那绝望，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层层包裹的功利主义外壳。

　　王小雅事件的余波还未平息，那种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凋零的无力感，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去他妈的KPI！

　　去他妈的最优解！

　　程诺的内心，第一次发出如此声嘶力竭的咆哮。

　　从什么时候开始，拯救一条生命，也需要纳入成本效益分析了？

　　当“守护者”这个词烙印在魂体上时，有些东西，就已经变了。

　　“抱歉……”

　　程诺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

　　下一瞬，他鬼魅般出现在少女身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几道致命的黑气。

　　黑气击空，在地面上腐蚀出几个滋滋作响的黑洞。

　　山羊胡老者和一众李家修士全都愣住了。

　　他们完全没看清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程诺将惊魂未定的少女护在身后，抬起头，迎上山羊胡老者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抱歉，我的项目风险评估里，没有把‘活人献祭’列为可接受的成本项。”

　　整个林间空地，死一般的寂静。

　　李家的修士们握紧了兵器，如临大敌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程诺。

　　山羊胡老者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程诺，目光从他从容不迫的站姿，扫到他周身隐隐流转的、既熟悉又陌生的魂力波动。

　　这股力量……凌厉，霸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他似乎在竭力回忆着什么，眼神中的惊疑越来越浓。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某个恐怖的存在，瞳孔剧烈收缩！

　　“你的招式……”

　　山羊胡老者指着程诺，声音因震惊而变得尖锐刺耳。

　　“你和楚天恒大人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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