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子和哥儿本就不易

　　萧霖走后，徐阿么拉着楚言可稀罕了，“来，这是平哥儿，等会儿啊，你俩就在家好好玩，我去地里干活。忙完就回来啊。”

　　“好。”楚言点头答应。这两个月楚言隔几天就喝汤，现在长了点肉，看他乖乖的样子，徐阿么真想捏捏他的脸。

　　“你叫言哥儿？我叫徐小平。你叫我平哥儿就可以啦，你长得真好看，来，你到我屋里去吧，我给你绑头发，”平哥儿拉着楚言就进了屋里，让他坐在铜镜前，楚言也不会梳头，萧霖也不好帮忙，他就每天用发带绑在身后，什么头饰也没有。

　　“你看，好看吧，你皮肤真好，就不给你涂脂粉了。”平哥儿给楚言梳了一个他们这边哥儿都梳的发型，因为还没成亲，就没将头发挽起来，散了一半在身后。

　　“谢谢你，平哥儿，不是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吗，怎么没在家。”楚言问道。

　　“她呀，和我四哥去我外祖家了，这两天也在忙种地，就让我四哥回去帮忙了。”平哥儿坐到楚言身边，“那你以后是要一直住在大溪村了吗，”

　　“我还不知道，”

　　平哥儿想问，但是又怕触及他的伤心事，就岔开话题，说：“没事，那过两天可以捡菌子的时候，我带你去捡菌子吧，新鲜菌子可好吃了。”

　　“好，谢谢你。”

　　“言哥儿你长得好，说话也好听，我好喜欢你啊，你定亲了没啊？”

　　“还没，”

　　“那不然，你来给我当嫂夫郎吧，我有四个哥哥呢，你喜欢哪个都成。”平哥儿积极推销自己的几个哥哥。

　　“啊，这，就不了吧，我，”

　　“嗐，没事啦，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以后留在村里，成亲的话，考虑考虑我哥哥呀。”

　　“平哥儿，别说了。”

　　“言哥儿，你真好玩。”

　　*

　　“平哥儿，我回来了，”徐三哥进屋还以为走错了家，一个小哥儿正自家院子里摘菜，脸一下就红了，乖乖，自家哪来的这么个大美人啊。

　　平哥儿要做饭，楚言本来想先回去，又想起萧霖要来接他，便留下帮忙摘摘菜。这会儿见到人，立马放下菜，站起身。

　　“三哥，你咋一个人回来了，这是言哥儿，言哥儿，这是我三哥。”平哥儿听见人说话，走出来看见自家三哥傻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楚言，赶紧说道。

　　“哦，爹娘他们马上也回来了，这是言哥儿？”

　　“徐三哥好，”楚言也赶紧打招呼。

　　“好，好，”

　　“三哥，你快去洗洗吧，你看你浑身的泥。”平哥儿看出楚言的不自在，将人使唤走。“言哥儿，你别怪，我三哥那个人没坏意的，”

　　“嗯，没什么的，我知道，”楚言也看出徐三哥眼中没那种意思，不然也不会在待下去了。

　　平哥儿见他没事，就先去做饭了。楚言也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徐三哥也进来了，见楚言乖乖的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笑了一下。平哥儿过来给了徐三哥一肘子，眼神警告了一下。徐三哥就去烧火了，也没多说什么。

　　院子里突然传来说话声，应该是徐阿爹徐阿么他们都回来了。

　　“言哥儿，快来，早上你来的时候，他们都去地里了，这是你徐叔，这是我那两个儿子，你跟着平哥儿叫哥就行了，”

　　“徐叔叔，徐大哥，徐二哥，”楚言挨个叫了人。

　　徐阿么还想多问几句，就见门外萧霖来了，

　　“徐叔，徐阿么，我来接言言回家，”萧霖走上前，将楚言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霖小子啊，那你和言哥儿就留下吃饭啊，”徐阿么劝道。

　　“不用了，阿政还在家呢，我就先带言言回去了，下次让平哥儿到家里来玩。”说完让徐阿么别送了，拉上楚言的手腕就往外走。

　　萧霖和楚言走在回去的路上，楚言见他没有放手，微微使劲挣脱开，萧霖这才放手，说道：“抱歉，刚刚一时情急。”

　　楚言揉了揉手腕，“没事，你刚刚怎么走的如此着急啊，我都差点没跟上你。”萧霖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只说：“阿政在家等我们呢，走吧，回家了。”

　　“哦，好吧。你下午还要去地里吗？”

　　“不去了，已经种好了，在家歇两天，就去山上看看。”

　　*

　　中午萧政在家做的黄豆炖猪蹄，还是清早去屠户家买的，大溪村里的王屠户，隔两天就杀猪然后去城里摆摊。

　　萧政还是昨天晚上听到刘婶子说王屠户昨天收了一条猪，今天要杀了卖肉，这才早起去买了猪蹄，上次他看楚言炖的猪蹄，还剩下不少调料，今天他也试试看。

　　买完猪蹄回家，还是先去书房温书，写了篇文章。眼看日头起来了，就放下书，去厨房，先将猪蹄剁成小块备用，焯水后捞出，还是用那个小陶罐，烧火开始炖。又烧火焖饭，还是白米饭，焖好饭，见饭菜都差不多了，就坐在屋檐下逗大黑。

　　“好香啊。”楚言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萧霖打开门，楚言慢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哥，小楚，你们回来啦，你们收拾一下，就吃饭吧。”萧政往厨房走去，让大黑去廊下，刚刚大黑自己去后面竹林里抓了竹鼠，吃饱了现在躺下休息。

　　“哥，小楚，你们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萧霖给他们一人碗里放了一个猪蹄。

　　“好吃啊，萧二哥，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楚言尝了一口：“猪蹄炖的入味，特别是猪皮，软软糯糯的，真好吃。”

　　萧政听完楚言说的话，又望向他大哥，楚言也盯着萧霖，萧霖便说道：“确实不错。”

　　“哈哈哈，不过我还是看上次小楚做的，照着他做的。”

　　“那也很不错啦，以后肯定会更好。”楚言捧场道。

　　“那就借你吉言。”

　　萧政见饭吃的差不多了：“哥，今天书院的夫子派人来说，下个月孝期满后，我就可以回去继续上课了，毕竟明年院试，我想去试试。”

　　“嗯，到时候我送你去书院。”萧霖说：“今天晚上我来洗碗，阿政你去书房看书，阿言你去院子里玩。”

　　楚言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出去院子找大黑玩了。

　　萧霖收拾好厨房后，见楚言还在院子里，先回房拿上药膏，就去了院子里，将楚言牵到廊下坐好，把袖子挽到手腕，只见楚言右手手腕上有一圈印子，轻轻地将药膏涂抹上去，又附身吹了吹，说道：“阿言，疼不疼？”

　　“不，不疼。”楚言现在感觉自己不止手腕红，脸也红了，想把手收回来，可是萧霖抓的太紧了，根本挣脱不开，便恼羞成怒道：“放手。”

　　“马上就好了，听话。”萧霖抬头笑着看着楚言说道。

　　太犯规了，平时冷着脸的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啊！是不是存心勾引人啊！

　　楚言躺在床上午休的时候，都感觉手腕上的触感挥之不去，楚言感觉，在这样相处下去，自己就不想走了。可是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萧霖。

　　*

　　楚言这十多天都和平哥儿一起玩，平哥儿还教会了楚言绣帕子，也不知道是这个身体的记忆，还是楚言有天赋，总之，几天时间，楚言就可以自己绣一张帕子，只是他绣的比较卡通，上面都是些小动物，他家大黑，或者是前几天萧霖给他买的小鸭崽和小鸡崽。

　　前些天萧霖带着楚言去了一趟城里看腿，吃完饭，去了医馆，大夫说已经好了，后面只需要慢慢食补就可以了，两人就去逛逛看看需不需要买点什么。

　　经过卖小鸭崽和小鸡崽的摊边，楚言就走不动道了，楚言以前也没养过这种小东西，感觉很新奇，就想试试，本来想用自己的那二十五个铜板，结果萧霖直接付钱了，小鸡崽买了五只，小鸭崽买了六只，小鸡崽四文钱一只，小鸭崽六文钱一只，共花了五十六文。

　　楚言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回去就将那个碎银子递给萧霖，“今天的小鸡崽和小鸭崽是我要买的，我把钱给你。”

　　萧霖没接，只说道“没事，之前也准备买几只，只不过，我平时要打猎，阿政要去书院，每十日才回来一趟，所以需要你来喂，可以吗？”

　　楚言捏了捏手里的碎银子，估计应该有二两的样子，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只是，你还是将这个银子收下吧，这段时间吃药，还有吃饭，都需要钱，可能不太够，我以后会还给你的。”说完直接拉过萧霖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手上，提着装小鸡崽和小鸭崽的两个笼子就去了后院。

　　萧霖看着手里的银子，笑了笑，将银子收起来，就去杂物间抱了些稻草，还是去年留下生火的，拿去后院，铺在栅栏里，之前萧母在世时，家里也是养过这些东西的，所以养的地方都还在，只需要铺点稻草就可以直接将小鸡崽，小鸭崽放进去就好了。

　　“后门出去经过竹林，小坡后面有条小溪，等小鸭崽们长大些，你早上就将小鸭崽们赶过去，把小鸡崽们放去竹林，然后下午再去找回来就可以了。”

　　“嗯，好，这些就交给我吧。”楚言站在旁边笑着回答。

　　萧霖见他完全没想过这些小东西长大还要很久，他好像没有想过离开了。

　　*

　　“对，就是这样绣，从这边穿过去，对，就是这样，言哥儿，你真厉害，我之前学的时候学了好久呢。”平哥儿像往常一样，下午带着帕子来和楚言一起绣东西。见楚言绣的越来越好，他见着也高兴。

　　“对了，你知道村里的薛婶子吗？”平哥儿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薛婶子？是薛大夫的本家吗？”楚言想了想，说道。

　　“对，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家好像因为分家闹矛盾之后再也没联系，平时看病，薛婶子都是去城里呢。我给你说啊，前些天，薛婶子嫁到外县的女儿带着外孙女回来了，说是回来省亲，可是这都住了十多天了，也不见夫家来接，后来听我阿爹说，好像因为丈夫要纳妾，薛婶子的女儿不肯，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本来想着过些日子肯定要来接，结果前些日子，薛婶子的儿子亲自上门去，就那么不巧，那天刚好就在纳妾呢，薛大哥上前同人理论，结果你知道那家人说什么吗？”

　　楚言听的正紧张，当即就说：“说什么啊？”

　　平哥儿见吊足了胃口，凑近低声说道：“好像是因为那家婆婆说，薛家姐儿嫁过来七八年了，就生了个女娃，生不出儿子还不让人纳妾，就是善妒，说让薛大哥回来问问薛婶子还想不想结亲，若是想赶紧让薛家女儿回来，我阿爹说，昨天过她家门口，都还听见薛婶子在骂那家人呢。”

　　“那后来呢？薛家女儿真的回去了？”楚言急忙问道。

　　平哥儿点点头说道：“今日天还没亮，薛家大哥就将人送回去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半晌，两人都有点低落，平哥儿说道：“这世道，女子和哥儿本就艰难，出嫁之后依靠夫家，若是夫家不可靠，怕是。”平哥儿未将话讲完，这时院门打开，萧霖和萧政回来了，午后两兄弟去了城里夫子家拜访，毕竟萧政马上要去书院了，得提前打点一番。

　　平哥儿见他们哥俩回来了，他也不好多待，就先回去了，和楚言约好明日去山上摘果子。

　　*

　　楚言收拾好东西放回房间里，就去厨房准备做晚饭，萧霖进来，见他在弄白面，问道：“晚上吃面条吗？”

　　“嗯，上次你们说擀面好吃，今天平哥儿送来了他家种的豆角，等会我们可以吃豆角焖面。”楚言边调面，边解释。

　　萧霖拉过楚言的手，用水洗干净，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在城里买的糖人儿，笑着说道：“今天我来弄，你在旁边指挥就好，上次见你喜欢吃这个，就给你买了一个，你尝尝看，一路回来都怕化了。”

　　楚言拿着糖人，吃了一口，“好吃，没化。”不知道为什么，楚言一阵鼻酸，见萧霖去弄面粉，吸了吸鼻子，又将眼角的泪抹干净。

　　萧霖假装没听见，将面弄好，便喊萧政进来烧火，然后楚言就在旁边指挥，今天这顿饭是三个人一起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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