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落魄

　　华灯初上，人族大城的夜市依旧热闹，各色小吃摊贩的香气混杂在空气中，勾动着行人的食欲。

　　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白飞和雅雅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一人手里捧着根热乎乎的煮玉米，小口小口地啃着。

　　雅雅三下五除二把自己那根玉米啃完，将光秃秃的玉米芯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白飞手里那根才吃了一半的，咽了咽口水，扯了扯他的袖子：“小飞，玉米吃不饱……我想吃肉。”

　　白飞无奈地叹了口气，晃了晃自己手里那半根玉米，又摸了摸比脸还干净的钱袋：“雅雅姐，不是我不想买，是没钱了。咱们剩下的那点家底，白天全被你拿去下注输光了。之前住客栈、买东西，花的可都是我之前攒的老本，现在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他顿了顿，看着雅雅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过……买串糖葫芦的钱应该还是有的，你要不要？”

　　雅雅虽然更想吃肉，但聊胜于无，还是点了点头，撅着嘴道：“那……行吧。” 说完，她很自然地伸手把白飞那半根没吃完的玉米拿了过来，继续啃了起来，一点都不嫌弃。

　　就在两人蹲在街边啃玉米商量着用最后几个铜板买糖葫芦时，暗处，一道隐晦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正是白天看台上的杨惊天。他趁着夜色，悄然运转天眼，仔细探查着雅雅和白飞。

　　然而，在他的天眼视野中，雅雅和白飞周身气息纯净，与普通人类少女无异，并无半分妖气泄露。这自然是白飞那精妙封印的功劳，只要雅雅不主动动用妖力或解除伪装，即便是杨惊天的天眼通，也难以看破。

　　探查无果，杨惊天皱了皱眉，心下疑惑，但既然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贸然出手，只得将疑虑暂时压下，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黑暗中，回去向张党和王权胜说明情况。

　　对此，蹲在街边的白飞和雅雅浑然不觉。

　　白飞很快买回了一串红艳艳、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递给了雅雅。雅雅接过来，开心地咬下最顶上那颗最大的，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睛。她吃了两颗，看了看剩下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递回到白飞嘴边：“喏，给你留了两个。”

　　吃完糖葫芦，雅雅又想起了白天的“仇”，拉着白飞就要走：“小飞，走！我们现在就去收拾那个害我输钱的臭小子去！敢骂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白飞连忙反手拉住她，无奈地劝道：“算了，雅雅姐，现在人多眼杂，别惹事了。我们要红红姐要低调。等以后要离开这城的时候，如果还能遇见他，我陪你去收拾他，行不行？”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嘛！”雅雅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情愿。

　　“乖，再忍两天，等这比武大会结束，我们就走。”白飞柔声安抚。

　　“……那行吧。”雅雅最终还是被说服了，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拉着白飞的手，准备回客栈。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目光直接落在清俊挺拔的白飞身上，脸上堆起妩媚的笑容，娇声道：“这位公子，可有兴趣……”

　　她话还没说完，雅雅眼神一厉，猛地踮起脚尖，双手抱住白飞的脸，当着那女子的面，“啾”地一声，结结实实地亲在了白飞的嘴唇上，然后示威般地瞪着那女子，宣布主权：“这是我男人！走开！”

　　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看着雅雅那凶巴巴的眼神和绝美的容颜，悻悻地撇撇嘴，转身走了。

　　白飞被雅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脸颊发烫，有些窘迫地低声道：“雅雅姐，你……你不要这么突然……”

　　“哼！管他的！”雅雅松开手，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客栈方向走，语气霸道，“走了走了，回去睡觉！明天再想办法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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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白飞就在行囊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出点什么不值钱但又勉强能换点银子的东西。翻着翻着，他的手触碰到了一团柔软而熟悉的布料——抖开一看，竟然是那套他在西西域被迫穿过的女装！

　　“这……这东西怎么还在这里？”白飞脸色一黑，看向旁边的雅雅，“雅雅姐，是不是你又偷偷拿回来了？”

　　雅雅转过头，看到那身红衣，眼睛一亮，跑过来一把抱住，警惕地看着白飞：“不许卖！你以后还要穿呢！”

　　“别闹了！”白飞扶额，感觉头痛，“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再穿女装了！而且，再不弄点钱，我们真要去吃土了！”

　　雅雅看着白飞坚决的表情，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嘟囔道：“那……那好吧……” 她转身又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另一套衣裙，正是她在西西域只穿过一次、同样价值不菲的西域风格女装，“这件也拿去吧，反正我也不怎么穿，刚好拿去当了，给我买肉吃！”

　　白飞接过两套质地精良的女装，带着雅雅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公当铺。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当铺掌柜最终只肯出价五十两银子，收购这两件原价加起来近二百两的华服。

　　白飞拿着那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不禁回想起之前在涂山、在北山时财大气粗的日子。

　　那时候，几百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可惜这一路游山玩水，加上雅雅大手大脚，要么不小心掉了些散碎银两，要么遇上下雨弄湿了几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导致无法使用……种种原因下来，导致他们进城时，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只剩下一百多两，这才过了几天，就沦落到要典当衣物换肉吃的地步。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白飞掂量着手中的五十两银子，发出一声感慨。不过，至少暂时不用饿肚子了。他拉起雅雅的手，“走吧，雅雅姐，吃点好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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