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幽影斥候成型

　　段逸收回目光，转身走到种植区角落。那里有一块新清理出来的灵田，泥土是深褐色的，表面撒了一层银灰色的粉末。他蹲下身，用手碰了碰土壤，指尖传来一丝凉意。

　　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暗影狼的毛发混着夜光菌丝，再加半勺幽魂粉尘，这是他昨晚想出的新配方。比起之前用的S-01材料，这次更复杂，能量也不太稳定。他能感觉到“光种”在脑子里轻轻震动，好像发现了什么危险。

　　段逸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绿色的光丝从身体里伸出来，慢慢缠进土里。泥土微微鼓起，一颗黑色的果实开始长出来。可不到半小时，果壳上就出现了细小的裂纹，有灰色的气体冒出来。

　　不对劲。

　　他马上回想之前的记录——前天测试披风时记下的风速、温度和苔藓发热的数据。这些本来是用来研究保暖的，现在他反过来用，想找出一个稳定的阴影环境。他在灵田周围建了一层薄薄的魔力屏障，控制热量流失，让里面的温度保持不变。

　　裂纹不再变大了。

　　段逸咬紧牙，抽出一点精神力，小心地放进果实中心。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只是模仿夜晚山壁间流动的暗影频率。几秒后，果实不再晃动，裂纹自己合上了，表面出现像水波一样的暗纹。

　　两个小时后，果实“啪”地一声裂开。

　　里面蜷缩着一只像哥布林的小生物，比S-01小一些，皮肤是灰绿色的，手脚很长。它抬起头，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很亮。

　　段逸连上意识，发出指令：“别动。”

　　S-02立刻停下，贴住岩壁。它的皮肤颜色变了，先是从灰绿变成岩石的褐黄色，然后又变成黑色，几乎看不见了。

　　“往前走五步。”

　　它压低身子，脚步很轻地向前走。每一步都避开石头和凸起，落脚很准。走到位置后，又贴墙藏好，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段逸点点头。这种变色能力比预想要好。S-01只能站着不动躲起来，S-02却能一边动一边隐藏，是真的会潜行了。

　　他拿出一块黑铁片放在地上，指着说：“拿回来。”

　　S-02马上出发，绕过火坑边缘，借着光影交错的地方靠近目标。路上一片叶子被风吹动，它立刻停下，等风停了才继续走。拿到铁片后原路返回，全程没发出任何警报。

　　测试完成。

　　段逸写下编号：S-02。接着打开群体链接，调出北坡的地图。冒险者的营地还在原地，篝火没灭，生命信号正常。他们已经待了三天，明显不是路过。

　　必须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他给S-02下命令：去北坡，靠近营地，收集情报，不准接触，不准打架，只许看。

　　S-02出发了。段逸坐在指挥位上，盯着脑海里的画面。风很大，吹得岩壁嗡嗡响。他记得昨天凌晨的风速数据，知道每三分钟会有短暂的安静时间。他算准时机，在风停的瞬间让S-02前进。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S-02沿着窄小的兽道爬行，避开了主路上的警戒绳。它贴着地面走，像一道影子。最后躲在一根倒下的枯木后面，离最近的帐篷只有二十米。

　　画面清楚了。

　　两个男人坐在篝火旁，穿着皮甲，腰上挂着短剑。一个正摊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山谷的地图。段逸放大看，发现图上有个红点——正是谷口的位置。

　　“那片谷地确实有魔法波动。”左边的人说，“我昨晚用探测仪扫了三次，能量源藏得深，但确实存在。”

　　另一人点头：“教会说里面有亵渎生命的陷阱，让我们先查清楚。要是真是哥布林窝点，就得报告军团长。”

　　“哥布林？”第一人冷笑，“那种低级生物能干啥？我看更像是逃亡法师藏在这里。”

　　“不管是什么，任务就是查明白。明天白天再靠近些，晚上轮流守夜，别让它跑了。”

　　段逸瞳孔一缩。

　　他们不仅找到了入口，还有明确任务。教会已经插手了，还用了“亵渎生命”这种词——说明他们知道他的事，至少听说过类似的传闻。

　　不能再等了。

　　他立刻下令撤退。S-02接到指令，慢慢往后退。刚退出五米，头顶突然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一群夜枭从树林飞起，朝它这边飞来。

　　S-02本能地闪了一下，右腿抬起，踩断了一根枯枝。

　　啪！

　　声音不大，但在夜里特别明显。

　　段逸心里一紧，马上切断链接三秒。他知道这时候哪怕一点点异常的精神波动都可能暴露位置。三秒后重新连接，S-02已经躲进灌木丛，没人注意到它。

　　安全了。

　　但他不敢放松，立刻启动“群体静默协议”。所有不用的子体暂时进入休眠，关闭感官；发光苔藓调到最暗，火坑盖上石板，整个据点只剩下核心灵田有一点能量流动。

　　S-02改走另一条路，进了矿道分支。这段路是他前几天打通的逃生通道，还没修完，但能走。二十分钟后，它顺利回到洞里，交给他一块沾满泥的布片——是从警戒绳上刮下来的。

　　段逸接过布片，铺开一张兽皮卷，亲手写：

　　“幽影斥候2型，特性：动态拟态。任务结果：确认外人已找到据点，动机与教会有关。建议：全面静默，加强夜间防侦察。”

　　他把卷册放进《机密档案匣》，盖上石头。火坑的余光照在他脸上，一闪一闪。

　　谷口方向的生命信号还在。

　　他没起身，也没闭眼。手指搭在桌边，随时准备应对新的情况。

　　外面风停了。

　　S-02缩在隐蔽处，呼吸很慢，体温降到最低。

　　段逸看着地图上的红点，耳边还回响着那句话：“亵渎生命的陷阱。”

　　他右手慢慢握紧，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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