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粮仓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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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悬于江面。黑烟第三柱升起时,卫渊已翻身上马。
玄铁重铠未披,只着一袭墨色长袍,腰间佩剑未出鞘,却自有杀气凝而不发。
他身后,三百“影骑”悄然列阵——这支由林啸远亲自训练的精锐死士,皆从南方商会护卫中千挑万选而出,不显于朝堂,却藏锋于暗夜。
“临江仓不能丢。”卫渊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呼啸江风,“不是因为粮,是因为人心。”
吴谋士策马紧随,低声道:“世子真要亲赴险地?前线若失,大局尽毁。”
“正因大局在握,才敢抽身。”卫渊冷笑,“陈元甫以为我必守江防,所以才敢派其弟奇袭后方。可他忘了——我卫渊,从来不做‘该做’的事,只做‘有效’的事。”
话音落,马蹄如雷,三百骑如黑潮般沿官道疾驰南下。
两个时辰后,临江仓轮廓渐现。
荒原之上,巨仓连绵十里,砖墙高耸,囤积稻谷、豆麦、盐铁无数。
这里是南方商会联盟十年经营之根基,更是百万军民半年口粮所在。
此刻烽火未熄,仓外哨卡焦土斑驳,两具尸体横陈雪地——正是前哨溃败的痕迹。
卫渊勒马立于坡顶,目光扫过四野。
“地势太敞,无山可伏,无林可藏。”苏娘子策马而来,眉心微蹙。
她一身劲装裹身,肩披狐裘,眼中既有担忧,也有决然。
“敌骑一日奔袭三百里,来势如暴风骤雨,硬拼必败。”
“所以我们不拼。”卫渊翻身下马,抽出佩剑,在冻土上划出一道弧线,“他们要的是‘破仓焚粮’的战果,更是‘南人慌乱’的信号。那我们就演一场大戏——让他们看见‘慌乱’,却看不见‘杀机’。”
他抬头看向苏娘子:“你立刻组织商会护卫,做出紧急转移物资的姿态。车马喧嚣,火把通明,粮袋半装,刻意遗落账册于道旁。我要让敌军觉得,我们怕了,正在逃跑。”
苏娘子点头:“可若他们不来呢?”
“会来的。”卫渊眸光冷冽,“陈元骁是陈元甫亲弟,骄狂自负,又急于立功。他穿雪谷、越荒道而来,为的就是一击致命。这样的人,见猎心喜,绝不会放过‘唾手可得’的胜利。”
吴谋士抚须沉吟:“还需一道假情报。就说‘主仓已空,余粮尽运太湖别库’,再派细作故意被擒,将消息送入敌营。”
“好。”卫渊嘴角微扬,“让他们带着‘胜券在握’的心情,走进地狱。”
命令迅速下达。
当夜,风雪骤起。
商会护卫推车呐喊,马蹄杂沓,粮袋倾倒于泥泞之中,火把映照出一片混乱景象。
几份伪造的转运文书被“不慎”遗落在通往东门的小径上。
而真正的防线,早已悄然布设完毕——
百名弩手潜伏于仓顶暗阁,弓弦上满;五十名爆破手埋伏在地下坑道,引线直通四周草垛与粮堆;更有二十处隐蔽哨位藏于粮垛夹缝之间,一旦敌军进入射程,烽火为号,万箭齐发。
一切,只等猎物入笼。
三更天,风雪最烈。
远处雪原尽头,八千玄甲如幽灵浮现。
为首一将,银甲红缨,手持寒铁长枪,正是北地王牌“玄霜骑”统帅——陈元骁!
他勒马于仓外五里,眯眼望向灯火通明的临江仓,嘴角勾起冷笑:“果然如兄长所料,南人胆怯,已开始撤粮。传令!轻骑五百,突入仓内,放火焚库!其余人马在外围警戒,防有伏兵!”
五百精骑如狼群扑出,踏雪无声,避过外围巡逻,直插仓门。
门扉虚掩,仿佛久未设防。
骑兵鱼贯而入,冲向中央主仓。
就在此刻——
“轰!”
一声巨响自左侧粮台炸开,火光冲天,热浪席卷,数十骑当场被掀翻在地。
紧接着,四面八方火把骤燃,数百支弩箭破空而至,如暴雨倾盆!
“有埋伏!”一名敌将怒吼未毕,咽喉已被贯穿。
仓顶、墙角、地窖,无数南军现身,层层封锁出口。
更令人惊骇的是,地面之下竟埋有连环火药,每隔十步便有一处引爆点,火蛇蜿蜒游走,瞬间切断敌骑退路。
陈元骁在远处看得瞳孔剧震:“不对!这不是撤离!这是陷阱!”
他欲下令撤退,却见卫渊已立于仓楼最高处,一袭黑袍迎风而展,手中令旗一挥。
“点火。”
下一瞬,整座粮仓外围如龙腾起,十七处预设炸点接连引爆,烈焰冲霄,浓烟蔽月。
五百精骑被困核心,进退不得,尽数陷入火海炼狱。
厮杀声、惨叫声响彻雪夜。
一名敌将拼死突围,却被一箭钉死在仓门之上。
箭尾飘着一方素帛,上书四字——
“纨绔,也杀人。”
风雪中,卫渊缓缓收旗。
他望着火光映照下的战场,眼神平静如深潭。
这一战,不是为了守住粮仓。
而是为了让某些人,相信自己已经赢了。
可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第123章 粮仓危机(续)
火势渐弱,余烬在风雪中明灭如鬼眼。
临江仓外尸横遍野,焦马残甲混杂于雪泥之间,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硝烟的腥气。
三百影骑肃立四周,刀未归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战场。
一名俘虏被五花大绑押至卫渊面前——玄霜骑副统帅,王厉。
此人左臂断骨未愈,脸上溅满同袍灰烬,却仍昂首不跪。
“杀便杀了。”他冷笑,“陈元骁败于诡计,非战之罪。”
卫渊蹲下身,指尖轻挑起对方下巴,语气平静得近乎温柔:“你说错了。这不是诡计,是你们太蠢。”
他挥手,吴谋士立刻递上一份染血的地图——正是从王厉怀中搜出的行军密令。
“你们的目标,从来不是粮仓?”卫渊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吧,真正要毁的是什么?”
王厉嘴角抽动,沉默良久,终是闭目长叹:“水源……商会总坛三里外的‘清澜渠’,乃南七州军民饮水命脉。主上已命死士携毒囊夜袭,一旦投毒,疫病必起,百万军心自溃!此战不在疆场,在水脉!”
苏娘子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竟想用瘟疫破我江南根基!”
吴谋士面色凝重:“若水源被污,半月之内,太湖流域将成死地。届时无需交战,我军自乱,北军便可长驱直入。”
寒风卷雪扑面,卫渊却仿佛置身酷暑,额头渗出细汗。
他忽然笑了。
笑得极冷,极深。
“好一个陈元甫……表面派弟奇袭粮仓,实则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这一局,不止在战场,更在人心、在民生、在无形之处杀人于无声。”他缓缓站起,眸光如刃,“可惜啊,你太高估你的内应,也太低估我的耳目。”
话音未落,远处蹄声急促。
一骑飞驰而来,马上正是张老板亲信,披风裂开,肩头带箭,却死死护住怀中信匣。
“世子!”那人滚落下马,声音嘶哑,“张老板急报——商会内部有奸细!三日前曾有人私查清澜渠结构图,签批人……是总务司主簿赵承业!”
“赵承业?”苏娘子瞳孔骤缩,“他是我亲手提拔的老人!”
“正因是你信任的人,才最容易下手。”卫渊冷冷道,“敌军统帅早已布子多年,步步渗透。现在,他们已经出发了。”
他翻身上马,不再看一眼身后尚未熄灭的战火。
“传令:影骑随我先行,全速奔袭清澜渠!吴谋士,立即调集南陵水军封锁支流,组织工匠准备活性炭滤池与石灰消毒阵——就算他们投了毒,我也要让那水干净得能照见天光!”
“可……若敌方死士已到?”吴谋士追问。
卫渊勒缰回望,黑袍猎猎,眼神如铁。
“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纨绔’治下的江南,连一口水都染不黑。”
马蹄再次踏破风雪,三百骑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撕裂夜幕南去。
而此刻,在百里之外的山道密林中,一支十二人的黑衣小队正悄然疾行。
为首者背负青铜匣,内藏西域奇毒“腐心露”——一滴可污井十丈,十滴足以灭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张更大的网,已在暗处张开。
而在更远的北方,一座孤城矗立于绝壁之上,城墙如龙盘踞,其名——云中断。
城头,一面残破旌旗猎猎作响,上书二字: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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