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临风暴中心

　　下午两点，日头正盛。

　　但苏氏集团总部大楼却笼罩在一片冰冷的低气压中。

　　大楼门口早已乱成一锅粥，闻讯赶来的记者长枪短炮严阵以待，情绪激动的股民和维权者拉起了横幅，将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保安们组成人墙，满头大汗地艰难维持着秩序，气氛俨然剑拔弩张。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如同沉默的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停在了人群外围。

　　车门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纯手工定制皮鞋，稳稳地踩在地面上。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容下车。

　　依旧是那身墨色中式休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如玉山巍峨。

　　谢南枫脸上戴着一副遮住了小半张脸的墨镜，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漠弧度。

　　他甚至没有刻意散发出什么气势，但当他站定的那一刻，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被隔绝开来，形成一种诡异的低气压地带。

　　“夜莺”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任何试图靠近的混乱都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

　　“那人是谁？”

　　“好强的气场……没见过啊？”

　　“这时候来苏氏？看热闹的？”

　　记者们敏锐地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镜头下意识地转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

　　谢南枫根本无视了所有投射过来的目光和镜头，迈开步子，径直朝着苏氏集团大门走去。

　　所过之处，前方拥挤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推开，不由自主地便让出了一条通道。

　　人们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让路，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让开，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保安们愣愣地看着他走近，竟然忘了阻拦。

　　谢南枫就这样，在无数道惊疑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如同摩西分海般，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大厦旋转门前。

　　一个似乎是保安队长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试图阻拦：“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现在集团内部……”

　　话未说完，“夜莺”已经上前半步，只是亮出了一个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证件封面，在保安队长眼前停留了不到零点一秒。

　　保安队长的瞳孔便瞬间收缩，如同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后面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里，身体下意识地挺直，让开了道路，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旋转门无声转动。

　　谢南枫步入苏氏集团一楼挑高极其宏伟，曾经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大厅。

　　此刻，大厅里同样一片狼藉和慌乱。

　　员工们人心惶惶，窃窃私语，看到谢南枫这个陌生却又气场强大的不速之客进来，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

　　前台小姐试图上前询问，却被“夜莺”一个眼神制止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南枫脚步未停，直接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口需要权限卡才能启动。

　　“夜莺”只是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仪器，在感应区随意一贴。

　　“嘀！”

　　绿灯亮起，电梯门无声滑开。

　　谢南枫步入电梯，“夜莺”紧随其后。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惊骇的视线，径直朝着顶楼总裁办公室而去。

　　顶楼，总裁办公室外间。

　　苏清月的首席秘书正焦头烂额地试图应付十几个不断响起的电话。

　　看到电梯门打开，走出两个陌生男人，她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怎么上来的？这里不能……”她的话再次戛然而止。

　　因为谢南枫摘下了墨镜。

　　那双冰冷，漠然，却又深邃如同星辰般的眼睛扫了她一眼。

　　秘书瞬间认出了这张脸！

　　是那个林凡！

　　那个毁了苏总，毁了苏家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敢来这里？

　　而且……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同了？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南枫看都没看她，便径直走向了那扇厚重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门没锁，或者说，里面的人已经无心锁门。

　　他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昂贵的装饰品碎片随处可见。

　　苏清月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头发凌乱，妆容哭花，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美丽玩偶。

　　听到开门声，她缓慢地转过头来。

　　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恨，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崩溃！

　　“是……是你？林凡！你滚！你给我滚出去！”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桌上的一个笔筒就朝着谢南枫砸过来，声音尖厉刺耳，充满了歇斯底里。

　　笔筒在空中就被“夜莺”随意一挥手挡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南枫缓缓走进办公室，目光随意地扫过这片狼藉，如同君王巡视着刚刚被攻陷的敌国宫殿般。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同蚂蚁般渺小的人群和车辆，背对着苏清月，淡淡开口：

　　“苏总，看来你这办公室的隔音不错嘛！下面那么热闹，这里倒还算清静！”

　　苏清月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

　　“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那些证据！那些录音！你这个魔鬼！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嘶吼着，几乎要扑上来，却被“夜莺”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谢南枫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苏清月那张扭曲的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嘲讽。

　　“我想怎么样？”他轻笑一声：“我只是来拿回一点东西，顺便看看你失败的样子！”

　　他踱步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拂过光洁的桌面。

　　“看来，没有了我这个‘窝囊废丈夫’给你当出气筒和挡箭牌，苏总你，连最基本的危机都处理不了啊！”

　　这句话像毒针一样刺入苏清月的心脏，让她瞬间脸色惨白。

　　“哦，对了！”谢南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份之前让“夜莺”准备好的，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随手扔在苏清月面前的桌子上。

　　“把这个签了，毕竟，我现在看你……有点恶心！”

　　轻飘飘的话语，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更让苏清月感到羞辱和绝望。

　　她看着那份离婚协议，又看看眼前这个冷漠，强大，视她如蝼蚁的男人，再对比记忆中那个对她唯唯诺诺，任打任骂的林凡……巨大的反差和崩溃感终于彻底击垮了她。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山总裁，只是一个一败涂地，失去一切的女人！

　　谢南枫却冷漠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今天来，不是为了欣赏她的惨状，那太低级了！

　　他只是来宣告一个事实——游戏结束，胜负已分！

　　他拿起桌上那支苏清月曾经签过无数商业文件的万宝龙金笔，随手把玩了一下，然后！

　　啪！

　　一声脆响，那支象征着她权力和地位的金笔，竟被他随手掰成两段，并扔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就如同，碾碎了她最后一丝尊严！

　　“字签好后，交给我的律师！”谢南枫语气淡漠，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垃圾：“至于苏氏……好自为之吧！当然，前提是，如果你们还能有‘之后’的话…”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崩溃痛哭的苏清月一眼，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带着“夜莺”径直离开……

　　当谢南枫再次走出苏氏集团大门时，外面的记者和人群更加疯狂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顶楼发生了什么，但这个男人进去后又出来，本身就充满了爆炸性的新闻价值！

　　“先生！请问您是谁？您和苏总是什么关系？”

　　“您对苏氏集团的现状有什么看法？”

　　“请问您是不是传说中的‘林先生’？”

　　无数话筒和镜头试图伸到他面前。

　　谢南枫脚步未停，面对汹涌的人潮和刺眼的闪光灯，他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墨镜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睥睨一切的弧度。

　　“夜莺”上前一步，无需言语，只是目光冷冷一扫，那股久经沙场的血腥煞气瞬间便逼退了最前排的记者。

　　人群再次不由自主地分开道路。

　　黑色迈巴赫无声地停到他面前。

　　谢南枫弯腰上车，自始至终，没有对任何人说一个字。

　　车门关闭，将所有的喧嚣，混乱，探究和恐惧，彻底隔绝在外。

　　车子平稳驶离！

　　只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苏氏大厦，和一个彻底崩塌的帝国雏形…

　　车内，谢南枫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

　　“下一个，该去赵家‘拜访’一下了。”他轻声道，语气如同在决定晚餐吃什么般随意。

　　“夜莺”恭敬应答：“是，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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