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怒火中烧（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是经2010年3月底了。

　　这个月，青林县成功召开了两会，高育良成功的当上了吕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也调到了林城担任市委书记。

　　赵东来还是林城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过程度了解道，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接触。

　　省里，赵立春成功的当上了省长，梁群峰离休，省纪委副书记田国富调到了江南省任纪委副书记。

　　程度在两会之后去一趟江南省，还与田国富有过短暂的交流。

　　不过他不喜欢这个人，小人一个，心机太深，但他确是一把好刀，锋利程度一点亚于候亮平。

　　候亮平是靠着钟家的背景，再加上高育良、祁同伟等人对他的宽容，完全无脑莽！

　　“县长，下午14:30我们去便民服务中心视察，16:00接下来去信访问办，17:00回来，17:20你有一个电话会议！“小柳敲门进来汇报下午的行程。

　　”安排一下，准备出发！“程度收回思绪，站了起来。

　　车上，程度看着窗外的场景：”小柳，你说一下明天常委会的议题。“

　　”县长，接县委办的通知，明天常委共五项议题，一：关于撤县建市的方案，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县未来发展的大事啊；二是关于县干部康养中心迁址，这也关乎到干部们的生活质量和工作环境；三是关于县蔬菜种植基地的批复，这对于推动我县农业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四是关于今年的财政预算审核、审计，这直接影响到县里各项工作的开展和资金使用情况；五是关于副科级干部的人事调整，这可是关系到干部们的职业发展和工作积极性呢！“小柳一口气说完，然后补充道：”此次常委会预计两天！“

　　程度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柳，突然问道：”小柳，你怎么看？“

　　小柳略作思考，然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县长，我认为这是孙书记对上次常委会失败之后的报复！“

　　程度点了点头，似乎对小柳的观点表示认同，接着说道：”具体说说！“

　　小柳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上次常委会，县长你以绝对的优势阻止了‘一.三一入室杀人抢劫案’提起公诉，这不仅在县委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咱们政府口这边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县委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事后都对这件事颇有微词，我想孙书记肯定也对此耿耿于怀。所以，这次他故意安排了这么多重要议题，而且预计要开两天的常委会，很可能就是想给县长你制造一些麻烦，或者是想让你在某些议题上做出让步。“

　　不必细说！“程度不喜欢事后谈论人是非。

　　县委办公室主任谭宪锋、秘书长王云事后都来打他汇报过工作，毕竟，一个能让人武、统战改变立场的人。

　　背景那是自不必多说。

　　程度没有答案，也没有拒绝，特别县委办公室主任谭宪锋，此人与赵趋平、陈应龙等人相交颇深！

　　“县长，孙县带队去了魔都，落实巨能在青林投资问题，需要三天之后才回来，赵县去了天府，与那边谈帮扶的问题，明天的常委会都不能参加！“小柳说道。

　　虽然帮扶是以地级市为单位，但青林是什么，全国十强县，主动向吕州、汉东省委申请帮扶一个地级市。

　　这工作已经有几年了！

　　”我知道，我自有办法！”孙海平以外趁孙连城、赵俊平外出的时候召开常委会，一举扳回劣势。

　　呵呵......有一个东西叫电话会议，还有一个东西叫电话投票。

　　万一来不及，还有一个东西叫委托投票。

　　“小柳说一说你对议题的看法！”如果上一个问题是讨论，这个问题就算是程度对小柳的考究。

　　这位小柳秘书，毕业于燕京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想学以致用，才回到青林。

　　与程度相处这两个多月以来，小柳的执行力非常不错，再历练几年，放到县局还是去乡镇都区别不大。

　　在青林，城镇化进程非常快，几乎每个村都有几家村办企业！

　　所以，去乡镇吃不了一点苦！

　　”县长，关于撤县建市是大趋势，我想孙书记想借此进行一些人事方面的调整，另外......

　　引擎的轰鸣声如野兽般撕裂午后的宁静，程度猛地抬头，只见七辆改装跑车呼啸而过。

　　为首的亮黄色兰博基尼车尾贴着吕L-XH888的牌照！

　　车轮卷起的烟尘还未散去，程度已经按下车窗，空气中残留的汽油味里混着淡淡的违禁药品气息。

　　七十码至少。王师傅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这位老兵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改装过的排气系统。

　　他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车影，后视镜里映出程度骤然冷峻的侧脸。

　　小柳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警报——这是县政府特配的交通监控权限。

　　屏幕显示那几辆车刚刚在解放路闯了红灯，超速摄像头的闪光灯在照片上打出惨白的光，副驾驶上的女孩正对着镜头比中指。

　　程度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和上周信访局收到的矿区污染投诉材料里，某张照片背景中的首饰一模一样。

　　孙小海？程度的声音像淬了冰。他想起档案室里那份被多次调阅的出国审批材料——当时孙海平还只是专职副书记，却能让儿子在短短两周内办完所有留学手续。

　　更蹊跷的是，奖学金证明上的那所加州理工学院，官网上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中国留学生的记录。

　　小柳迅速调出一张合影：去年春节团拜会拍的。

　　照片里孙小海站在父亲身后，穿着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夹克。

　　程度眯起眼睛——那件衣服袖口的磨损痕迹，和今天飙车的黄毛完全吻合。

　　而搂着孙小海肩膀的，正是天龙集团太子爷陈小虎，他脖子上那条梵克雅宝项链，价值抵得上青林县三个低保户全年的补助金。

　　查查那辆保时捷。程度突然指向监控画面里殿后的银色跑车。

　　小柳放大车牌后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县交警大队长的私车，上周刚以公务需要为由申请了特殊号牌。

　　车载记录仪显示，这辆车最近三个月频繁出入青龙山别墅区，而那里正是康养中心项目的配套住宅。

　　王师傅突然轻咳一声，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奥迪正缓缓靠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县教育局张局长尴尬的脸——他的女儿坐在陈小虎的副驾驶上，校服裙摆短得不成体统。

　　程度假装没看见，只是把玩着手机里刚收到的邮件——那是孙小海发来的查询回复，称该生实际就读的是某野鸡大学的远程教育项目。

　　县长，要通知交警队吗？小柳犹豫地问。

　　程度摇摇头，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何，我记得你侄子在国际学校当体育老师？

　　他的目光落在路边奶茶店门口，几个逃课的学生正围着台平板电脑哄笑，屏幕上赫然是孙小海社交媒体刚更新的飙车视频，定位显示青龙山赛道。

　　车子重新启动时，程度翻开信访局最新简报。在青少年犯罪分类栏里，有份被多次退回的投诉——某职高女生指控富二代圈子逼她吸D，附件照片里模糊的背景墙上，挂着和陈小虎家如出一辙的波斯挂毯。

　　投诉日期，正好是孙海平儿子回国前一周。

　　“是的，县长......电话里面传来何承海的声音。

　　”你看一下时间，我有点事找你聊一聊！“程度冰冷的看着孙小海他们，淡淡的说道。

　　”好，后天上午我来县办找你！“何承海说道。

　　”好，我等喝茶！“程度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平板上传来的资料：”这孙小海是六年前跟着着书记来的青林？“

　　“县长，六年前孙书记从省发改委调到咱们县来担任专职副书记，他的家人也一同跟了过来。当时他的儿子正在上高一！”小柳回忆起往事，缓缓说道。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刚刚参加工作，对孙书记一家的印象特别深刻。”小柳接着说，“没过多久，大概也就一年左右吧，孙小海就出国留学了。算起来，他现在应该刚大学毕业吧！”

　　“一年之后就出国读书了？而且还是在国外上的大学？”程度插话道，显然对这个情况有些惊讶。

　　“是啊！听说是国外的某所名校，而且他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这在当时的县里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大家都夸赞孙书记教导有方，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儿子。”小柳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程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孙小海在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

　　小柳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县长。您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帮您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有点好奇而已。”程度摆了摆手，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以他作为一名老刑警的直觉来看，孙小海和陈应龙的儿子混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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