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无助的李达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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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富同志嘛,”沙瑞金沉吟了一下,“确实是个人选之一,但恐怕也不是最理想的选择。他虽然有过县一级的主政经历,但并未主持过一个地级市的全面工作。从县委书记直接进入省纪委系统,缺乏地市一把手这一关键环节的锻炼,视野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可能还需要观察。”李达康表示理解,看来田国富在沙瑞金这里也并非首选,但或许能占一个备选名额。
最后,李达康说出了他认为最顺理成章的人选:“林贤省长是现任的常务副省长,长期协助刘省长处理省政府的日常事务,对全省的经济工作、发展规划都非常熟悉,过渡起来会非常平稳。我认为他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他的语气显得很笃定。
然而,沙瑞金听完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林贤同志……嗯,按照程序,他确实也是省长候选之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不过嘛,我个人对这位同志……还不是特别熟悉。”
这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李达康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沙瑞金这是委婉地表达了不支持的态度。
让背后有“谢家”背景的谢林贤来和他搭班子?
这岂不是给自己请来一尊不好驾驭的大佛,甚至是未来的对手?
沙瑞金显然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话说到这里,沙瑞金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李达康身上,意味深长。所有其他可能的人选似乎都被一一排除了。
“程度书记,若是论起搞经济、抓发展、撬动投资的真本事,”李达康语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服。
“说句可能不太谦虚的话,全省范围内,恐怕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匹敌的人。这不是恭维,这是实打实的政绩摆在那里。他主政青林市的时候,那才叫大刀阔斧!硬是将一个普通的县级市,打造成了震惊全国的百强县第一名,这背后需要何等超前的眼光、魄力和资源整合能力!”
他见沙瑞金听得入神,便继续深入阐述,如数家珍:“这还不算完。他调任吕州担任市长,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您看看他干了什么?连续引进了好几个投资规模过百亿、甚至数百亿的特大型产业项目,涉及高端制造、新能源、数字经济等多个前沿领域,这手笔、这效率,让人不服不行!而且,现在吕州正在全力推进的‘六个区域性中心’的宏大战略规划——金融中心、科创中心、物流中心、文化中心、消费中心、生态康养中心——这套完整的顶层设计,其实就是他程度在当市长期间,亲自牵头组织专家论证、着手启动准备的!这份战略前瞻性和落地执行力,确实堪称惊艳。”
李达康的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竞争对手的钦佩,也有一丝不甘:“沙书记,您想,如果他这套宏大的战略蓝图能够顺利实现,吕州的能级和经济体量将会得到怎样的跃升?假以时日,吕州的GDP总量绝对有实力直逼鹏城,甚至有机会在全国城市竞争中跻身前三甲!这种恐怖的发展潜力和势头,在我们汉东省,确实是独树一帜,无人能及。”
“哦?”沙瑞金玩味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后靠,笑着反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深入的试探,“听你这意思,分析得头头是道。就连你李达康这个公认的能搞GDP、善于抓项目的能手,在他面前,也自认不如了?”
李达康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掺杂着些许苦涩、无奈甚至有些萧索的笑容,他猛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像是要借茶水平复心绪般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用一种半是自嘲半是感慨的语气说道:“唉!沙书记,不瞒您说,在搞经济、谋发展这方面,我李达康向来是有些自信的,但面对程度同志取得的成绩和规划……我确实是自叹弗如!有时候夜深人静想想,心里还真有点……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他巧妙地将自己与程度类比于周瑜和诸葛亮,既抬高了对方,也隐隐自抬了身价。
“程度同志的能力和成绩,确实是耀眼夺目,这一点我不否认。”沙瑞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随即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但是,达康同志啊,我记得不错的话,程度同志今年刚过38岁吧?已经是汉东省委常委、吕州市委书记了!这个年纪,这个位置,已经是火箭般的速度了。省长这个位置……不合适,现在考虑他,太早了,太急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论资排辈的体制内,有时候,年纪太轻、升得太快,本身反而会成为一种障碍,缺乏必要的沉淀和资历积累,难以服众。
沙瑞金自己就是最好的参照。他51岁才当上省长,54岁调任部委一把手,今年56岁来到汉东担任封疆大吏,年纪比高育良还小两岁。以他的年龄和履历,如果能在汉东做出亮眼的成绩,未来再进一步,甚至去冲击那真正的权力巅峰,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他规划的蓝图中,需要一个稳重、能配合、资历也足够的搭档,而不是一个年纪轻轻、风头正劲、甚至可能难以驾驭的“天才”。
沙瑞金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李达康身上,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具深意,他不再绕圈子,直接抛出了那个核心问题:“达康同志,我们说了这么多别人。那么,你自己呢?有没有认真想过,接下来和我沙瑞金一起搭班子,把汉东的工作搞上去?”
其实,沙瑞金内心深处,但凡有其它更合适、更稳妥的人选可用,他也不会优先考虑李达康。
在他评估中,李达康绝非一个理想的搭班子人选。搞经济确实有一套,但做事太过激进,很多时候不够严谨,留下的隐患太多。
比如那个丁义珍,沙瑞金私下做过了解,丁义珍在外面公然以“李达康化身”自居,搞出了那么多问题,他李达康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
失察之责是跑不了的。
再比如对候亮平的处理,差点毁了他精心布下的一步棋。
最后就是他那个前妻欧阳菁,连身边最亲近的女人都管不好,闹出如此大的风波,险些引火烧身,这样的人,真的能管好一个省吗?
更何况,他现在几乎成了“裸官”,上面在考量省长人选时,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负面因素。
对于推荐李达康,沙瑞金内心其实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沙书记,我……我……”李达康激动得一时有些语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身体坐得更加笔直,语气无比郑重且带着一丝颤抖,“我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沙书记您如此的看重和信任!我……我实在是……”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声音陡然变得坚定起来,“若是侥幸真能当上这个省长,我李达康在此向您保证,一定全心全意辅佐您的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唯沙书记您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这番表态,近乎赤裸,将他的迫切与投效之心表露无遗。
“哎!达康同志,这话要不得,严重了!”沙瑞金立刻摆手打断了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带着告诫的意味,“我们都是党的干部,一切工作要对上面负责,对汉东省委集体负责,我们之间是同志关系,是平等的革命战友,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共同努力。什么‘马首是瞻’这种带有封建色彩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让人听了去,影响不好。”
他巧妙地敲打了一下李达康,既接受了他的效忠,又划清了必要的界限,显得自己公私分明。
“至于省长人选,”沙瑞金语气放缓,重新拿起茶杯,显得云淡风轻,“我作为省委书记,也仅仅只有推荐的权力和建议权。最终行还是不行,决定权在上面,需要经过严格的组织考察和统筹考虑。这一点,我们必须有清醒的认识。”
他这是在给李达康降温,避免他过度乐观。
“是,是,沙书记您批评得对!是我太激动,失言了,失言了!”李达康连忙点头称是,脸上却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
他能亲耳听到沙瑞金说出推荐他的话,这已经是天大的喜讯和突破了!
他急忙站起身,几乎是抢着接过沙瑞金手边的紫砂茶壶,毕恭毕敬地为其斟满茶水,动作甚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笨拙,“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沙书记您这份知遇之恩,我李达康铭记于心!您以后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和表现!”
沙瑞金坦然接受了他的斟茶,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的表态。
随即,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看似不经意地提点道:“另外啊,达康同志,眼下还有一个关键,就是国存省长那边。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班子的团结,要尊重老同志。不利于团结的话,一句都不要说;不利于团结的事,一件都不要做。要平稳过渡,明白吗?”
“国存省长?……”李达康闻言,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困惑和些许委屈的神情。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有些懵,实在想不通刘国存省长今天为什么在常委会上突然对他发难,死死揪住欧阳菁的事不放,非要给他搞一个“变相停职”,这几乎是公开撕破脸了。
“达康书记,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沙瑞金目光如炬,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追问道。
李达康拧着眉头,仔细回溯过往的点点滴滴,越想越觉得茫然:“沙书记,我……我实在想不起我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刘省长啊。一来,刘省长早年曾经和赵立春书记搭过班子,关系……嗯,也算渊源颇深。我作为赵书记以前的秘书,很多时候工作流程上,确实是直接向赵书记汇报得多,向刘省长请示汇报得相对少一些。后来赵书记上调了,刘省长……他也快到点了,明年就65了……”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对于一个即将退休、看似不再掌握实权的老省长,他李达康心里虽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尊重,但在实际工作中,确实潜意识里认为很多事情无需再事无巨细地向其汇报请示,尤其是在他自认为能掌控全局的京州事务和其主导的项目上。
他或许并非有意轻慢,但那种基于权力现实而产生的微妙疏忽和不经意的怠慢,或许早已被敏感的老省长看在眼里,
记在了心里。官场之上,有时候,这种无形的“不尊重”,远比直接的冲突更伤人。
沙瑞金听着他的分析,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原因,恐怕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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