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份订单

　　签完合同，身怀十万巨款回到总部，他们三个人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他们是光脚的，怎么作都不怕。

　　现在，他们是穿上了一双限量版AJ，却被告知要去泥地里蹦迪的倒霉蛋。

　　“叮咚！”

　　在他们三双眼睛的死亡凝视下，终于弹出了那份决定他们未来的第一份正式订单。

　　林菲菲第一时间把脑袋凑了过来，激动地搓着手：

　　“来了来了！环大陆巡回商业演出第一站！让我看看是哪个幸运的五百强企业！”

　　秋雅则冷静地抱臂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找出里面的霸王条款。

　　张铁柱点开工单，一段文字缓缓浮现，

　　【订单编号：A-001】

　　【订单类型：高端智能设备核心人格重塑与存在主义危机干预】

　　【客户名称：申城环球金融塔物业管理部】

　　【项目奖金：￥ 80,000】

　　【 项目地址：申城环球金融塔，顶层VIP专用洗手间】

　　【项目描述：我塔顶层VIP洗手间内，从德国进口的、价值三十万的‘皇座·沉思者X-9000’型人工智能马桶，近期出现严重逻辑紊乱与反社会倾向。具体表现为：

　　1. 【悲鸣冲水】：该设备拒绝执行标准的、高效的冲水程序。在用户使用完毕后，会发出一声悠长的、类似悲鸣的叹息，然后用一股极细、极慢、充满仪式感的水流，完成一次长达五分钟的“葬礼式冲水”。

　　2. 【泪流满面】：其自带的“高精度温感妇洗器”功能失控，会不分时机、不分性别地喷出水流，水势断断续续，如同哭泣。经技术人员检测，其内置音响还会同步播放一段来源不明的、极其悲伤的钢琴独奏曲。

　　3. 【哲学审问】：最严重的问题。该设备会随机将使用者锁在隔间内，并通过门板上的液晶显示屏，打出闪烁的文字，对使用者进行哲学层面的终极审问。例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的归宿……和你的是一样的吗？”、“冲走污秽，但冲不走虚无。你，理解我的痛楚吗？”

　　4. 【贵贱识别】：该设备已于昨日，在某位重要客户使用时，拒绝执行任何冲水与清洁程序，并在屏幕上显示：“你的‘贡献’，不配由我来终结。”此事已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备注：供应商坚称硬件无损，怀疑是本塔的‘顶级气场’过于强大，导致AI芯片过载，从而觉醒了不该有的‘智慧’。无论如何，请务（bi）必（xu）解决此事，预算可谈，要求绝对保密！】

　　订单的最后，附上了一张马桶门板的照片，只见幽蓝色的液晶屏上，一行像素组成的大字闪闪发光：

　　“万物皆有意义，除了我，和你。”

　　“噗”

　　林菲菲最先破功，一口水喷了出来，笑得瘫倒在沙发上，一边锤着抱枕一边尖叫：

　　“不行了！我不行了！马桶！一个有存在主义危机的马桶！它还搞身份歧视！哈哈哈哈！董事长！这是蓝海！是宇宙海啊！我们要是解决了这个，以后全世界的厕所都得找我们开光！”

　　张铁柱强忍着笑意，努力维持着“大师”的威严，但嘴角已经抽搐得像刚从ICU里出来。

　　只有秋雅，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恶心、凝重和“果然如此”的复杂表情。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肩膀微微耸动。

　　张铁柱一度以为她在哭，但几秒后，听到了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充满了灵魂拷问的低语：

　　“八万块……去给一个马桶……做心理疏导……我当初为什么要跟你们合伙？”

　　这句话，瞬间将他们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是啊，事情虽然搞笑，但执行起来，那将是一场史诗级的社会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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