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无法预测的指挥塔

　　裁判吹响了开赛的哨音。

　　双方队长在网前握手，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半场。体育馆内的加油声响起，气氛开始升温。乌野的队员们站上球场，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第一局比赛开始。

　　一林高校的副攻手柚木拓真站在发球区。他采用上手飘球，将球击出。排球的轨迹平直，飘向乌野的后场。

　　目标是泽村大地和西谷的中间位置。

　　泽村向右移动一步，身体放低，双臂伸出，准确地接住了来球。一传的弧线很高，稳定地飞向网前的二传位置。

　　影山飞雄跑动到位，他抬头观察球的落点，就在他准备组织进攻的瞬间，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左路，快。”

　　是北川。

　　影山没有回头，用余光扫过对面的拦网布阵。日向翔阳从后方冲出，他的助跑速度提升到最快。

　　影山跳起，手指触球。球的轨迹在瞬间改变，以一道直线送往日向翔阳的起跳点。

　　日向的手掌挥下，击中排球。

　　球穿过了一林前排的防线，在对方球员做出反应前，砸在了地板上。

　　哨声响起。

　　乌野高中，先得一分。

　　1比0。

　　场上轮转换位，影山飞雄来到发球区。他与身旁的北川对视一眼，北川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自由人。”

　　影山转了转手臂，目光锁定了对面一林的自由人云泽悠。他将球高高抛起，助跑，起跳，身体在空中弯成弓形，然后将力量全部灌注在右臂上，重重挥出。

　　排球带着强烈的上旋，呼啸着冲向云泽悠。

　　云泽悠双脚开立，膝盖弯曲，重心压得极低。他在球即将触及手臂的瞬间，有一个微小的卸力动作。球在他的手臂上弹起，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飞到了二传手千羽旬日的头顶。

　　“一传到位了！”一林的替补席传来喊声。

　　乌野的前排，月岛萤和田中迅速向中路并拢，准备应对快攻。

　　“注意背传。”北川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前排的月岛和影山听到。

　　千羽旬日抬着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视线在观察着乌野拦网的动向。他跳了起来，双手举过头顶。

　　月岛没有完全被他正面的假动作迷惑，身体的重心留了一丝余地。

　　在指尖触球前的最后一刻，千羽旬日的手腕向后一转，将球传向了球场的右侧。

　　这是一个背传。

　　一林的主攻手，棘泽悠真，已经在那里等待。他高高跃起，但这次他面对的不是单人拦网，而是迅速补防到位的月岛和影山的双人拦网。

　　棘泽悠真没有选择强力扣杀，而是用手腕切削了球的下部。排球越过拦网的指尖，急速下坠。

　　“我来！”

　　西谷夕从后排冲上来，一个鱼跃，在球落地前将球救起。

　　球被垫向了半场中央，影山迅速调整位置，准备二次组织。

　　“交给我！”北川喊道，同时开始助跑。

　　影山将球托给了他。这是一个不算完美的二传，球离网稍远。

　　北川跳起，他看清了对面已经重整旗鼓的防线。他没有强攻，而是将球轻轻推向了对方拦网队员的手指。

　　球触碰到对方指尖，改变方向，飞出了界外。

　　打手出界。

　　2比0。

　　乌野再得一分。

　　“干得漂亮，北川！”泽村大地喊道。

　　棘泽悠真落地后，看了一眼对面的北川，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刚才那一球，对方的拦网判断和补位明显比资料视频里更快。

　　比赛继续，影山的发球。这一次，他依旧找自由人，但云泽悠再次展现了教科书般的防守，一传质量依旧无懈可击。

　　千羽旬日再次到位。

　　“中路。”北川的指令再次发出。

　　月岛毫不犹豫地起跳，封堵中间的快攻路线。

　　千羽旬日的手指却在最后一刻，将球传向了四号位的主攻手千叶悠希。

　　这是一个声东击西。北川的预判失误了。

　　千叶悠希面对东峰旭的单人拦网，一记重扣，将球打在了东峰旭的手臂上，球高高弹起，落在了乌野的后场。

　　2比1。

　　一林高校得分。

　　“我的问题。”北川平静地对月岛说，“他的节奏比我想象中还快。”

　　“他们的二传手，在观察我。”月岛萤看着对面的千羽旬日，镜片下的目光变得凝重，“不，是在观察你的指令。”

　　场上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峙。一林的进攻由他们的二传手千羽旬日发起，而乌野的防守，则由站在后排的北川进行预判和指挥。

　　这是一场隔着球网的无声战争。

　　接下来是一林的发球。他们的主攻手千叶悠希发出了一记旋转强烈的跳发球，直奔月岛萤而去。月岛勉强将球垫起，球没能到位。

　　“机会球！”一林的队员喊道。

　　副攻手白幕辰第一时间冲向网口，准备打一个探头球。

　　影山同样冲到网下，他比白幕辰更快一步跳起，双手高举，在网口与对方形成争球。他用尽全力，将球推了过去。

　　球被双方的力量挤压，短暂地停滞在球网上方，然后无力地落回了一林高校的场地内。

　　3比1。

　　乌野拿回了发球权。

　　场边的乌养系心抱着双臂，眉头紧锁。他看明白了，北川正在尝试接管球队的防守指挥权，用他的观察力去对抗对方那个冷静的二传。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也是现在乌野唯一能做的事情。

　　月岛萤来到发球区。他的发球找到了对方主攻手棘泽悠真。棘泽悠真轻松地将球垫起。

　　千羽旬日再次到位。

　　这一次，北川没有出声。他只是对影山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乌野的拦网全部紧张起来。

　　千羽旬日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没有传给任何一位攻手，而是在接到球的瞬间，手腕轻轻一抖，直接将球推向了乌野后场的空档。

　　二次进攻！

　　球越过了月岛的头顶，朝着后场坠落。

　　但泽村大地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北川的手势不仅是给影山的，也是给后排的。他像是早就料到对方会来这一手，稳稳地将球垫了起来。

　　“影山！”

　　影山到位，日向的快攻已经准备就绪。

　　但北川再次开口：“后排，大地前辈！”

　　影山瞬间改变了传球的决定，将球送向了从后排插上的泽村。

　　泽村大地的后排进攻，成功骗过了一林的拦网，得分。

　　4比1。

　　一林的队员们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的指挥塔，千羽旬日，也眯起了眼睛，看向对面那个一直在说话的乌野队员。

　　比赛的节奏开始变得胶着。

　　千羽旬日用一个时间差进攻，骗过了北川和月岛的判断，扳回一分。

　　北川则立刻指挥田中龙之介，利用一次机会球打出超小斜线，还以颜色。

　　比分交替上升。

　　5比2。

　　6比3。

　　6比4。

　　每一次攻防都充满了算计。千羽旬日的传球线路诡异多变，时而利用王牌强攻，时而调动快攻手，甚至会亲自二次进攻。而北川则像一个解读者，不断地分析对方的意图，并向队友发出警报。

　　乌野的队员们，尤其是影山，逐渐适应了这种新的模式。影山不再需要将全部精力用于观察和思考，他可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如何传出更精准的球上，因为战术的判断，北川正在为他分担。

　　在一次轮转换位时，北川凑到影山身边，低声说：“他们的二传手开始利用我的指挥了。他会故意做出让我看穿的动作，然后让他们的王牌用个人能力解决问题。接下来，进攻的节奏完全交给你，别只是执行我的防守判断，要思考，把日向这个最强的诱饵用起来。”

　　影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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