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回归原点

　　哔——！

　　决胜局的哨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切开了体育馆内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乌野一方，是高昂的战意和必胜的信念。一林一方，则是从第二局的茫然中挣脱，重新凝聚起来的、属于王者的沉凝与杀气。

　　“一林发球！”

　　随着裁判的示意，一林的副攻手白幕辰走到了发球线。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二局时的迷茫。他的目标很明确——那个橙色头发的10号。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跳发球，如炮弹般直冲日向翔阳。

　　“我来！”

　　泽村大地第一时间补位，稳健的下盘和标准的手型，将这记重发稳稳地垫了起来。

　　“接得好，大地前辈！”

　　排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飞向二传手的位置。影山飞雄甚至不需要移动，他抬起头，感受着球下落的重力，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仿佛在为这次传球而欢呼。

　　在他面前，是广阔的球场，是拉开的攻击线。

　　左边，是随时准备起飞的日向。

　　右边，是眼神如恶狼般凶狠的田中。

　　而他，是掌控这一切的国王。

　　在白幕辰和谷川华茂的视线中，影山和日向同时启动！

　　是怪人快攻！

　　不，不对！

　　经历了第二局洗礼的两人，已经不会再轻易被第一时间的动作迷惑。他们死死地盯着影山的手，盯着那即将被托出的排球！

　　影山的身体微微后仰，一个标准的、传向左翼的姿态。

　　就是那里！

　　白幕辰和谷川华茂同时向左侧移动，起跳！

　　然而，就在他们跃至半空时，却看到影山的手指在触球的瞬间，用一个极其隐蔽而迅猛的发力，将球……推向了右侧！

　　“呃啊啊啊——！”

　　田中龙之介早已蓄势待发，他怒吼着跃起，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拦网站位，将手臂狠狠挥下！

　　砰！

　　排球在一林的后场炸开，激起一片尘埃。

　　1:0。乌野开局领先。

　　“可恶！”谷川华茂落地后懊恼地捶了一下手掌。虽然他们已经决定了“盯球不盯人”，但影山飞雄那教科书级别的传球假动作，依旧在生理层面上欺骗了他们的身体。

　　“没关系！”千羽旬日的声音从后场传来，“不要急！他们的节奏和第二局完全不同，慢慢来，把防守的阵型稳住！”

　　然而，乌野的常规阵容，其恐怖之处就在于它的“不讲道理”。

　　日向与影山的怪人快攻，依旧是这个时代最无解的阳谋。即便拦网手已经有了防备，那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依旧让他们难以形成有效拦网。

　　砰！

　　日向的扣球撕裂防线。

　　砰！

　　田中龙之介的大力斜线，如同出鞘的利刃，刁钻而致命。

　　砰！

　　比分来到7：5。

　　常规的乌野，虽然缺少了第二局的魔幻色彩，却多了一份王道之师的厚重与锋利。每一次进攻都简单、直接，却又让你防不胜防。

　　但是，一林高中，毕竟是连续称霸长野的王者。

　　“别慌！”千羽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他们的攻击点很明确！白幕、谷川，不要被他们的速度迷惑！看准影山的传球方向，给我封死他们最擅长的线路！把球逼到云泽的防守区域里去！”

　　“是！”

　　随着比赛的进行，一林高中的可怕之处开始显现。

　　他们的防守体系，如同一张被悄然收紧的巨网。白幕辰和谷川华茂不再试图去预判影山所有的传球，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具压迫性的“指向性拦网”。

　　砰！

　　田中一记势大力沉的斜线扣杀，这是他最得心应手的进攻方式。然而这一次，谷川华茂的拦网却仿佛提前预知一般，完全封死了斜线角度！

　　田中在空中别无选择，只能将球路改为直线！而就在直线路径的尽头，一林的自由人云泽，早已双膝微屈，严阵以待！

　　他精准地预判了落点，一个完美的上手垫球，将这记重扣稳稳地化解，并舒服地送到了千羽的手中。

　　“攻手是……柚木！”千羽冷静地观察着乌野的防线，将球托给了另一位存在感稍弱的副攻手，柚木拓真。

　　砰！

　　一记干脆利落的快攻，得分。

　　比分7：6。

　　从这一刻开始，局势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

　　乌野的每一次进攻，都会遭遇到一林拦网的顽强阻击。球或许依旧能过网，但威力已经大打折扣。而只要球威减弱，一林的自由人云泽就能化身叹息之壁，将球一次次地救起，然后由千羽组织起高效的反击。

　　一来二去，乌野的进攻节奏开始变得滞涩。

　　北川圭在后排，眉头紧锁。他能清晰地看到一林防守体系的变化，能预判到千羽的每一次传球意图，但他无能为力。常规阵容下，他不是战术的绝对核心，他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地去防守，去接好每一球。

　　他想要做点什么，想要通过喊话来提醒队友，但千羽的指挥滴水不漏，一林的队员执行力又强得可怕。在这样高强度的对攻中，任何多余的思考和犹豫，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10:12。

　　11:14。

　　12:16。

　　分差，从拉平，在一点一点地被拉开。乌野的队员们脸上开始出现焦急的神色，进攻的失误也随之增多。

　　“乌野，请求暂停！”

　　乌养教练在场边喊出了暂停。

　　“可恶！完全被压制了！”田中懊恼地用毛巾擦着脸。

　　“对方的拦网……反应过来了。”影山飞雄的脸色也很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山口忠，捏紧了拳头，走到了乌养教练面前。

　　“教练，请让我上场！”

　　他的眼神里没有胆怯，只有想要为队伍贡献力量的决意。

　　乌养教练看着他，又看了看场上的局势，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山口，换下日向！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用你的发球，把他们的节奏给我彻底打乱！”

　　“是！”

　　暂停结束，山口忠手持排球，站在了发球线上。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身上。

　　深呼吸。

　　抛球，助跑，起跳。

　　啪！

　　一记漂亮的跳飘球，摇摇晃晃地飞向一林后场。球路诡异，让一林的接球员判断失误，直接垫飞。

　　13:16！发球直接得分！

　　“好耶！山口！”

　　“干得漂亮！”

　　乌野的士气为之一振。

　　山口忠再次发球。这一次，排球如同被遥控的精灵，精准地找到了两名防守队员的结合部。

　　“我来！”

　　“交给我！”

　　两人相撞，球再次被垫飞！乌野抓住探头球的机会，由月岛轻松扣下！

　　14:16！

　　山口的发球，成功为乌野抢回了宝贵的两分！但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发球时，一林也叫了暂停，打断了他的节奏。

　　比赛重新开始，这一次，山口的跳飘球被一林的自由人云泽完美接起，千羽组织快攻得分，14:17。

　　山口的发球轮，结束了。

　　然而，这两分，却如同强心剂，注入了乌野全队的心脏。他们没有放弃。

　　比分交错上升，撕咬得越来越紧。

　　17:19。

　　18:20。

　　当比分来到19:20，乌野依旧落后一分时，乌养教练再次做出了换人调整。

　　“东峰！换下田中！”

　　那个身披1号战袍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他拍了拍田中的后背，眼神中带着沉稳如山的力量。

　　“交给我吧。”

　　乌野的王牌，手持重炮，在决胜局的最后时刻，踏上了战场。

　　真正的刺刀见红，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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