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中央球场的聚光灯

　　与鸥台死斗后的那个夜晚，乌野下榻的旅馆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队员们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肌肉的酸痛无处不在，但精神却因为即将到来的、与王者井闼山的对决而高度亢奋，两种极致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所有人都难以入眠。

　　田中和西谷正拿着酒店的宣传册，煞有介事地研究着第二天的早餐菜单，试图用对食物的渴望来转移过度兴奋的精力。影山则盘腿坐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模拟着与佐久早圣臣的对决。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唰”地一下拉开，武田老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脸上戴着的眼镜歪向一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赛程通知单，神情激动得像是中了彩票。

　　“各、各位！”他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有些发颤，“刚……刚刚从组委会拿到的最新通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

　　乌养教练皱了皱眉：“武田老师，冷静点。又出什么事了？”

　　武田老师扶了扶眼镜，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狂喜弧度却出卖了他。他将那张纸高高举起，用近乎于宣告的语气喊道：

　　“赛程时间确定了！我们与井闼山学院的半决赛，被安排在了明天上午的第二场，比赛场地……是中央球场！”

　　这个消息已经足以让部分队员发出低低的惊呼，但武田老师接下来的话，才真正点燃了整个房间！

　　他特意顿了一下，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并且——我们的比赛，将会由电视台进行全国范围的现场直播！”

　　“中央球场！”

　　“全国直播！”

　　这两个词像两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房间里炸开了锅！

　　“噢噢噢噢噢——！要上电视了！全国观众都能看到我们帅气的身姿了！”田中和西谷一跃而起，激动地抱在一起，开始跳起意义不明的“胜利之舞”。

　　“真的假的？！”菅原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我们……我们也能在那个所有排球少年都梦想的舞台上比赛了吗？”

　　“太……太好了……”东峰旭喃喃自语，紧张和兴奋让他的心脏砰砰狂跳。

　　就连一向冷静的月岛萤，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也难以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低声吐槽了一句：“呵，全国直播吗？希望摄影师的镜头能捕捉到某些上蹿下跳的小个子。”

　　“你说什么，月岛？！”日向翔阳立刻反击，但他根本没空跟月岛计较。此刻，他的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身体像装了弹簧一样在原地不断蹦跶。

　　上电视！全国的人都能看到！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我要去打电话！”日向大喊一声，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在走廊里翻找着自己的手机。

　　他不光要打给妈妈，他还要打给……打给初中时的伙伴们！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泉亲（Izumin）吗？！是我！日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睡意：“翔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你不是在东京比赛吗？”

　　“我们打进四强了！”日向用尽全力压低声音，但那股兴奋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全国四强！明天就是半决赛！而且……而且会在电视上直播！全国直播！你们一定要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四强？全国？”泉亲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充满了惊讶，“真的假的？乌野这么厉害？！”

　　“当然是真的！”日向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

　　“哇！太棒了！我们一定会看的！小光（Koji）也在我旁边，他也听到了！”泉亲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没想到你去的学校这么强！你运气真好啊，翔阳！”

　　“不只是学校厉害啦！”日向急忙补充道，“我……我也是首发队员哦！是主攻手！”

　　“诶？”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顿，随即传来一个压抑着笑意的声音，显然是小光凑了过来：“首发？翔阳，你没开玩笑吧？你不是去排球部帮忙拎包的吗？”

　　日向的脸瞬间鼓成了包子：“才不是拎包的！是真的首发队员！”

　　“可是……”泉亲有些犹豫地说道，“你初中那会儿，连发球都发不过网……现在才高一，真的能在全国大赛上场吗？是不是那种……关键时刻上去发个球就下来的？”

　　“我能跳！我跳得很高！影山……就是那个国王，他会给我托球！”日向急得语无伦次，他太想让朋友们相信自己了。

　　电话那头，泉亲和光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翔阳这家伙，八成是在吹牛，不过能跟着强队去全国大赛，也确实值得骄傲了。

　　“好，好，我们知道了。”泉亲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笑着说，“明天我们一定会守在电视机前，为你加油的。你就……好好给队友们递毛巾，大声呐喊助威吧！我们会在电视上找你的身影的！”

　　“都说了我是首发啊啊啊！”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明天还要早起看你的‘精彩表现’呢，早点休息吧，‘首发队员’先生。”

　　电话被挂断了。

　　日向翔阳拿着手机，气鼓鼓地站在走廊里，脸颊涨得通红。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泉亲和光司肯定笑得前仰后合。

　　“可恶……你们就等着瞧吧！”他对着手机屏幕挥了挥拳头，但那股被小瞧的不甘，很快就被更大的兴奋和期待所取代。

　　他转身，看到北川圭正靠在不远处的墙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打完了？”北川圭问道。

　　“嗯！”日向重重地点头，随即又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火焰，“北川！明天，我一定要让他们大吃一惊！”

　　北川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那就早点休息，把力气都留到明天。”

　　旅馆的窗外，东京的夜景繁华依旧。

　　而对于乌野的少年们来说，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因为他们知道，当明日的太阳升起时，一道来自中央球场的、最耀眼的聚光灯，将为他们而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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