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奏！

　　万众瞩目之下，奥运会男排半决赛，日本对阵阿根廷的第一局，正式开始！

　　日本队的首发阵容。

　　二传手，影山飞雄。

　　接应，牛岛若利。

　　主攻，木兔光太郎、桐生八。

　　副攻，月岛萤、白马芽生。

　　自由人，夜久卫辅。

　　这是汇集了日本高中排球黄金世代最顶尖力量的攻击阵型，每一个位置上的球员，都拥有着独当一面的、足以载入史册的恐怖实力。

　　然而，当他们隔着球网，看着对面那个身穿蓝白色1号队服的男人缓缓走向发球区时，几乎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半拍。

　　阿根廷队发球，站在发球位的，正是他们的队长——及川彻。

　　他单手持球，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腰间，脸上挂着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一场决定奥运会名额的生死战，而是一场属于他个人的、华丽的表演。

　　有明体育馆内数万道目光聚焦于他一身，他却恍若未闻，只是抬起头，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球网对面的日本队半场。那眼神，如同一个即将检阅自己作品的艺术家，充满了审视与自信。

　　翩若惊鸿，一如当年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他将排球高高抛起，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他的身体随之舒展，有力的双腿踏出精确计算过的助跑步伐，每一步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起跳！

　　身体在空中拉成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弓，手臂如长鞭般猛地挥出！

　　“砰！”

　　一声清脆的爆响，排球如同一道脱弦的利箭，撕裂了空气！

　　太快了！

　　球的轨迹并非纯粹的直线，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向外侧飘逸的弧度。日本队的后场球员们几乎是凭借本能向着预判的落点移动，但他们的身体，完全跟不上那颗白色闪电的速度。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排球已经“咚”的一声，砸在了日本队场地的边线之内，激起一圈白色的灰尘。

　　AcE！

　　0：1！

　　整个体育馆瞬间沸腾！

　　“抱歉！”夜久卫辅第一时间举手，主动揽下了责任。作为队伍的自由人，被对手用一记发球直接得分，对他而言是无法容忍的失误。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我的错！下一球，我绝对会接下来！”

　　影山飞雄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熟悉的、混合着绝对力量与精准控制的、不讲道理的发球！

　　球网对面，及川彻落地后潇洒地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冲着夜久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略带挑衅的微笑，仿佛在说：“哦？是吗？”

　　他再次拿起球，走向发球区。

　　同样的抛球，同样的助跑，同样的起跳。

　　这一次，夜久卫辅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提升到了极致。他的膝盖弯曲，重心压得极低，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双眼死死地锁定着及川彻挥臂的轨迹和排球脱手瞬间的旋转。

　　来了！

　　这一次的发球，球速似乎比上一球更快，但旋转却更加强烈，直奔他的左侧防区！

　　左边！

　　夜久卫辅的脑海中瞬间做出判断，他用最快的小碎步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横移过去。他的预判、脚步、时机，都堪称完美！他确信自己已经捕捉到了球的轨迹！

　　他伸出双臂，在最精准的位置，迎向了那颗飞速旋转的排球。

　　然而，就在手臂与排球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狂暴的旋转力量从他手臂上传来，仿佛一颗被激怒的炮弹，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可恶！”

　　夜久卫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吼，排球就已经从他的手臂上弹起，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高高地、远远地，朝着后场的观众席飞了过去！

　　0：2！

　　全场阿根廷球迷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

　　开头仅仅两球，及川彻就用他那恐怖的球场统治力，给了星光熠熠的日本队一个下马威！

　　“冷静点！夜久！”影山大声喊道，试图稳住军心。

　　但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及川彻再次站上发球区。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仿佛玩心大起。他再次将球抛起，用尽全身力气挥臂扣下！

　　“砰！”

　　排球化作一道白光，但这一次，它飞行的路线稍稍偏离，直接飞出了底线。

　　出界！

　　“嘁。”及川彻轻轻咋舌，似乎对自己没能完成帽子戏法感到一丝不满。但他还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半场。

　　他的发球轮，终于结束了。

　　1：2。

　　日本队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深水中探出头来。

　　“一个一个来！追回来！”

　　轮到日本队发球。副攻手白马芽生用一记势大力沉的跳发，将球轰向了阿根廷队的半场。

　　然而，阿根廷队的自由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脚下如同生根一般，稳稳地后撤一步，轻松地将白马的重炮发球接起。排球划出一道柔和而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飞向了网前的二传手。

　　及川彻抬头看着缓缓飞来的排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的目光，却越过排球，落在了对面严阵以待的月岛萤身上。

　　“来，让我看看你的成长吧，眼镜君。”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月岛萤的心头猛地一凛！

　　及川彻的眼神和身体姿态，都像是在告诉全世界，他要传一个快攻给中间的副攻手！

　　月岛萤和白马芽生瞬间反应，同时向中间并拢，准备起跳拦网！

　　但就在及川彻的指尖触碰到排球的那一瞬间，他那柔韧得不可思议的手腕，却向外猛地一抖！

　　这是一个假动作！

　　排球根本没有飞向中间，而是以一个极快的平射弧度，被精准地送到了球场右侧的标志杆附近！

　　在那里，阿根廷队的王牌接应，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黑人重炮手，早已做好了起跳准备。他仿佛与及川彻心有灵犀，在排球飞过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已经跃至最高点，身体在空中舒展，如同猎豹般挥臂！

　　“轰！”

　　这一球，太快了！

　　虽然和日向、影山那种蛮不讲理的“负节奏”快攻有所不同，但它胜在极致的同步与节奏！那是一种二传手与攻手之间千锤百炼、融入血液的默契！攻手在最舒服的位置，用最舒服的节奏，打出了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

　　月岛和白马的拦网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排球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狠狠地砸在日本队的后场。

　　1：3。

　　比赛在慢慢进行，但节奏，却完全被阿根廷队掌控着。

　　日本队打得越来越着急。

　　影山飞雄试图用快攻撕开对方的防线，但及川彻仿佛能预知未来一般，总能提前指挥他的队友，在最关键的位置布下双人甚至三人拦网。

　　牛岛若利势大力沉的直线扣球，不止一次被对方的自由人精准卡位，顽强地防起。

　　木兔光太郎引以为傲的超小斜线，也被对方的后排防守球员用一个漂亮的鱼跃救了起来。

　　反观阿根廷队，他们的进攻行云流水，防守坚不可摧。每一个球的衔接都妙到毫巅，仿佛整个球队是一个拥有统一思想的精密生物。而给予这个生物思想和灵魂的，正是他们的“大王”——及川彻。

　　他就像一个站在上帝视角的指挥家，时而用一个刁钻的二次进攻偷袭得分，时而用一个匪夷所思的背传激活副攻，时而又用一个恰到好处的吊球，让日本队的防线顾此失彼。

　　比分，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拉开。

　　5：7……8：11……11：15……

　　日本队的队员们，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半场。不是对手的力量有多么无法抗衡，而是那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始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每一个节奏点都被精准卡住的窒息感。

　　当阿根廷队再次打出一个漂亮的战术配合，将比分改写为14：18时，日本队的教练终于无法再坐视不理。

　　“嘀——！”

　　暂停的哨声响起。

　　日本队的队员们，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向场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困惑。

　　而在球网的另一边，及川彻正拿着毛巾擦着汗，一边和队友们谈笑风生，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场边的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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