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徐元明城防改造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第一节:借修城防,暗控京城京城正阳门瓮城内侧,几名须发斑白的老卒佝偻着身子,用铁锹铲除马道上半人高的杂草,铁锹撞击砖石的“哐当”声,在空旷的城楼下格外刺耳。城墙墙体上,多处墙砖崩裂,露出里面疏松的夯土,甚至能看到被虫蚁蛀空的孔洞;城垛间的守城火炮布满锈迹,炮口被蛛网封堵,炮架歪斜地靠在城墙上,稍一碰触便发出“嘎吱”的呻吟——这道守护大明两百余年的都城防线,早已破败得如同风中残烛。老卒们一边干活,一边低声抱怨:“这城墙都快塌了,就拨那点银子,修了跟没修一个样,真要是有兵马来犯,咱们这些老骨头,怕是连城门都守不住哟!”
锦州帅府的军务书房内,王磊正站在挂着《京城城防详图》的墙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握着一支银质笔杆,笔尖轻点图中朝阳门、东直门、西直门、永定门四处城门的位置。他身着一身玄色织金蟒纹常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云纹,云纹边缘用银线勾勒,在光线照射下若隐若现;腰间系着墨玉腰带,玉扣上雕刻着“辽”字纹(对应其辽国公身份),玉质温润,却透着几分刚硬;脚踩黑色云纹皂靴,靴底绣着细密的防滑纹路,是常年奔波军政事务的实用样式。虽未穿朝服,周身却自带着执掌数十万兵马、统筹数省政务的沉稳气场,眉眼间带着历经西北平乱、辽东抗敌的锐利,目光扫过图纸时,既有着对全局的掌控力,又透着对细节的缜密考量——仿佛眼前不是一张静态的城防图,而是即将铺开的战场。
案几上,三份文书按优先级叠放整齐,每份文书右上角都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红色标签对应“紧急军情”,蓝色标签对应“朝堂动向”,绿色标签对应“内部提案”。最上方贴着红色标签的,是郑芝龙从登州水师传回的密报,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显然是仓促写就:“崇祯命京营副将吴良率三百士兵加固四门城楼,白日分两班值守,每班一百五十人,分别驻守城楼箭楼;夜间增派十人一组的巡逻队,每时辰换班一次,巡逻路线沿城墙马道,重点排查朝阳门、东直门两处——此二门正对通州方向,似在防备我军从陆路突袭。另,京营士兵多是老弱,军械多有破损,吴良虽强令操练,士兵却多有抵触,怨言载道。”
中间贴着蓝色标签的,是洪承畴从京城暗线发来的消息,用的是密写墨水,需用特制药水涂抹才能显字。王磊早已看过,此刻指尖落在“国库空虚”四字上,消息中详细写道:“崇祯于三日前召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及五军都督府官员,商议修缮城防事宜。户部尚书李友仁称,国库仅存白银七千两,粮草不足万石,若要全面修缮城防,至少需白银十万两、粮草五万石,现有财力仅能支撑‘局部修补’;兵部尚书张翼则提出,可从边军调派部分军械补充京营,却被崇祯驳回——恐边军调防后,边境生乱。最终,崇祯仅拨付三千两白银、两千石粮草,命顺天府尹牵头,‘先修补破损最严重的城墙段’,官员们多是应付了事,散会后便各自回府,无人真的着手筹备。”
最下方贴着绿色标签的,是徐元明递上的自荐帖,字迹工整,附带一张简易的《京城城防改造示意图》。徐元明在帖中写道:“臣察京城城防久疏修缮,四门防御形同虚设,崇祯虽有加固之心,却无财力军力支撑。若能以‘民间募捐 朝廷补贴’为名,入京城主持城防修缮,可借机完成三事:一为标记城墙薄弱点,为后续入城铺路;二为改造城门防御器械,使京营守无可守;三为摸清京营布防规律,掌握其作息、换班、通讯之法。臣愿领此任,自带工匠、自备部分粮饷,不扰朝廷调度,只求陛下(指王磊)许臣‘便宜行事’之权。”
王磊放下银笔,转身看向站在案前的徐元明。徐元明身着青色长衫,袖口磨得有些发亮,显然是常穿的旧衣;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木盒,盒身刻着简单的回纹,边角处有明显的磕碰痕迹——这是他跟随王磊多年的随身之物,里面装着各类图纸与工具。见王磊看来,徐元明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国公爷,属下已将入京城修城的细节计划拟好,从工匠选拔、物资筹备,到与京城各方势力的对接,均有预案,特来请您过目。”
王磊示意他将计划展开,手指点在案几上:“说说你的核心思路,不必面面俱到,只讲关键环节。”
徐元明打开木盒,取出一卷厚厚的图纸,平铺在案几上——图纸用桑皮纸绘制,防水耐存,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线标注着城墙结构、器械位置、工匠分工。他指着图纸上用红色虚线标注的几处:“国公爷,根据暗线传回的测绘数据,京城城墙共有六处薄弱点,其中以朝阳门北侧、东直门西侧、西直门南段这三处最为关键。这三处均是明成祖时期修建,距今已逾两百年,夯土未经加固,墙砖多有风化,部分地段甚至出现纵向裂缝,最宽处可容一指伸入。此次入京城,我会以‘排查隐患、防止坍塌’为由,让工匠对这三处进行‘重点修缮’,实则用特制墨汁做标记。”
他顿了顿,从木盒中取出一小瓶黑色墨汁,倒出一点在白纸上:“这种墨汁是属下特制,以松烟墨为底,掺入辽东特产的‘寒铁矿粉’,干涸后与城墙砖色几乎一致,但若用火把强光照射,便会显露出深灰色印记——这种印记不易被雨水冲刷,且京营士兵日常巡查多是白天,极少在夜间用火把仔细检查城墙,可保万无一失。为了让标记更隐蔽,我会让工匠在标记处雕刻‘镇宅石兽’(如石狮、石犬)的微型浮雕,将印记藏在浮雕纹路中,即便有人近距离查看,也只会以为是雕刻的正常痕迹。”
王磊拿起那瓶墨汁,凑近闻了闻,只有淡淡的松烟味,与普通墨汁无异,满意地点头:“标记的事,考虑得很周全。那城门防御器械的改造,你打算如何做?京营虽弱,但若器械能用,终究会给入城带来阻碍。”
“这正是属下计划的核心。”徐元明指着图纸上城门绞车、吊桥锁链、箭楼弩机的结构图,“京城四门的防御器械,多是万历年间遗留,虽有部分修补,却未更新核心结构。以吊桥锁链为例,现行锁链是‘整环连接’,一旦安装,除非熔断,否则无法快速拆解;绞车则是‘固定齿轮’,转动方向单一,只能控制吊桥升降。属下打算将其改为‘榫卯可拆卸结构’:锁链每十环设置一个隐蔽的榫卯接口,接口处用铜销固定,铜销表面刻着与锁链相同的花纹,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只要拔掉铜销,锁链便会从接口处断开,吊桥会自行落下;绞车的齿轮则改为‘活动式’,在齿轮侧面预留一个小缺口,平日用铁栓固定,看似与固定齿轮无异,一旦拔掉铁栓,齿轮便会空转,无法带动吊桥升降。”
为了让王磊更直观理解,徐元明从木盒中取出一个微型木制模型——正是按比例缩小的绞车与锁链。他演示着拔掉铜销、铁栓的动作,模型锁链瞬间断开,绞车齿轮空转起来:“这些改动都在器械内部,表面看不出来。施工时,我会让工匠以‘更换磨损部件’为由,将改造后的零件替换旧件,京营士兵只负责监督‘是否更换了零件’,不会深究零件的结构变化。而且,这些改造后的器械,在轻负荷下(如日常起降吊桥)完全正常,只有在紧急情况下(如敌军攻城时快速起降),才会暴露缺陷——到那时,咱们的人早已控制城门,京营再想补救,为时已晚。”
王磊看着模型,手指轻敲案几:“很好,既隐蔽又实用。不过,崇祯必然会派京营士兵盯着你们施工,如何避开他们的监视,确保改造顺利进行?”
“属下已有应对之策。”徐元明早有准备,“首先,我会挑选五百名心腹工匠,这些人多是辽东人,口音与京城不同,对外称是‘受辽国公之命,来京协助修城的民间匠人’——王磊国公在民间声望甚高,尤其是在辽东、山东一带,以‘助国公修城’为名,可减少崇祯的猜忌。其次,施工时会分‘明修’与‘暗改’两拨人:明修的工匠负责修补墙砖、清理马道等表面工程,吸引京营士兵的注意力;暗改的工匠则伪装成‘器械维护工’,专门负责拆卸、更换防御器械零件,且只在每日清晨(京营士兵换班交接、注意力最不集中时)施工,每次施工不超过一个时辰,完工后立即将旧零件运走,对外称‘带回工坊修复’,实则销毁。”
他补充道:“另外,洪承畴大人已策反顺天府尹顾君恩,顾君恩会以‘协调修城物资’为名,每日到工地巡查,实则牵制京营士兵——只要顾君恩在,京营士兵便不敢过分干涉工匠施工,咱们的人就能趁机完成标记与改造。若遇到京营将领刁难,顾君恩还可出面‘训斥’工匠‘不懂规矩’,表面上打压咱们,实则为后续施工扫清障碍。”
王磊听完,目光再次落回《京城城防详图》,指尖划过通州至京城的官道:“你入京城后,需与曹变蛟保持联系。曹变蛟已在通州驻扎一万新戚家军,若你遇到麻烦,只需点燃三堆狼烟(白天)或放出三盏孔明灯(夜间),他便会派轻骑驰援,最快两个时辰就能抵达京城外。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兵力——咱们的目的是‘暗控城防’,而非‘强攻京城’,一旦动兵,崇祯便会察觉咱们的意图,后续计划会全部打乱。”
“属下明白!”徐元明躬身应道,“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动用援兵。此次入京城,我会随身携带一面刻有‘辽’字的令牌,若需联系曹变蛟,会通过顾君恩的人传递消息,确保隐蔽。另外,为了让崇祯彻底放心,我还准备了一份‘修城预算表’,列明‘总需银十万两,其中民间募捐三万两(由辽东、山东士绅捐助),恳请朝廷拨付七万两’。以如今朝廷的财力,必然拿不出七万两,到时候崇祯只能同意我‘自主募捐’,这样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在京城接触士绅、商户,甚至借着‘募捐’的名义,暗中联络那些心向国公的势力——比如前兵部侍郎于若瀛、顺天府丞王士祯等人,这些人早年曾受国公恩惠,一直想为您效力,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磊微微颔首,从案几抽屉中取出一枚鎏金印章,印章上刻着“辽国公府修城督造”字样:“这枚印章你带着,算是我给你的‘尚方宝剑’,在京城若遇到地方官员刁难,可出示此章,表明是受我委派。但切记,此章不可轻易示人,只用在关键时刻——毕竟,咱们是以‘民间募捐’为名修城,太过张扬,反而会引起崇祯的警惕。”
徐元明双手接过印章,小心地收入木盒:“属下定当谨慎使用,不辜负国公爷的信任。”
王磊又叮嘱了几句细节:“标记薄弱点时,要避开京营士兵的常巡路线;改造器械时,要确保旧零件销毁彻底,不能留下痕迹;联络顾君恩、曹变蛟时,要用暗号传递消息,不可写明文。另外,每十日向我递一次密报,汇报修城进展与京城动向,密报用‘修城账目’为掩护,关键信息用密写墨水书写。”
“属下一一记下!”徐元明将所有叮嘱默记于心,又道,“国公爷,属下计划三日后启程,先带五十名工匠作为‘先头部队’前往顺天府,与顾君恩对接物资、工地事宜;其余四百五十名工匠,会在五日后分批出发,伪装成‘商贩、流民’,从不同城门进入京城,避免引起京营注意。这样既能确保人员安全,又能快速展开工作。”
王磊点头认可:“就按你说的办。记住,你的核心任务是‘控防’,而非‘真修城’,只要把城门、城墙的关键节点掌控住,就算完成任务。京城的城防,是崇祯最后的依仗,拿下城防,后续逼宫、登基,便事半功倍。”
徐元明躬身行礼,捧着木盒缓缓退出书房。待他离开后,王磊重新走到《京城城防详图》前,拿起银笔,在朝阳门、东直门、西直门三处薄弱点旁,分别画了一个小小的“勾”——这三处,将是日后入城的关键突破口。他知道,徐元明此去,如同在崇祯的心脏旁埋下一颗棋子,而这颗棋子,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决定天下归属的关键力量。
三日后,徐元明带着五十名工匠,乘坐三辆装满“修城工具”的马车,从锦州出发前往京城。马车外观简陋,里面却暗藏玄机——工具箱底层放着密写药水、特制墨汁、微型图纸等关键物品;工匠们腰间都藏着短刀,以备不时之需。临行前,徐元明站在马车旁,望着锦州帅府的方向,心中默念:“国公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让京城城防,成为新朝建立的垫脚石!”
第二节:安插亲信,掌城防钥匙
徐元明带着五十名先头工匠抵达京城时,已是正午时分。正阳门城门处,京营副将吴良正带着十余名士兵检查往来行人车辆,士兵们手持长矛,神色警惕,对每一辆入城的马车都仔细搜查——崇祯虽同意“民间募捐修城”,却仍命吴良加强城门盘查,严防“奸细混入京城”。
看到徐元明一行人推着装满工具的马车过来,吴良立刻上前,手按腰间佩刀,语气严厉:“你们是何人?来京城做什么?”
徐元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不怯懦:“这位将军,在下徐元明,是受辽东、山东士绅所托,来京城主持城防修缮的工匠头领。这是顺天府尹顾君恩大人的手谕,烦请将军过目。”说着,从怀中取出顾君恩的手谕,递了过去。
吴良接过手谕,仔细翻看——手谕上盖着顺天府的官印,写明“徐元明等工匠,为募捐修城而来,着令城门守军予以通行”。他虽仍有疑虑,却也不敢公然违抗顾君恩的命令(顾君恩是顺天府尹,掌管京城民政,与京营素有往来),只能挥手示意士兵检查马车:“打开箱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士兵们上前,打开马车的工具箱,里面全是刨子、凿子、墨斗、麻绳等工匠常用工具,还有几袋干粮、水桶,看似并无异常。一名士兵伸手想摸工具箱底部,徐元明连忙说道:“将军,这些工具都是精铁打造,沉重得很,底部是实心的,没什么好查的。咱们是来修城的,又不是来闹事的,怎敢带违禁之物?”
吴良盯着徐元明看了片刻,见他神色坦然,又确实没查到异常,便挥了挥手:“行了,进去吧!记住,在京城老实干活,别到处乱跑,要是敢惹事,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多谢将军通融!”徐元明拱手道谢,指挥工匠们推着马车,缓缓进入京城。穿过正阳门时,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城门的防御——吊桥锁链锈迹斑斑,绞车齿轮上布满油污,士兵们虽在值守,却多是懒洋洋地靠在城墙上,毫无军纪可言。他心中暗笑:“这样的城防,这样的士兵,就算不改造器械,要拿下城门也易如反掌。”
按照顾君恩的安排,徐元明一行人被安置在顺天府下辖的一处旧驿站——驿站位于崇文门外,离朝阳门、东直门都不远,方便日后施工。驿站不大,却很整洁,有前后两进院子,前院住工匠,后院由徐元明居住,还自带一个小库房,正好用来存放工具与物资。
刚安顿好,顾君恩便借着“视察筹备情况”的名义,悄悄来到驿站。两人屏退左右,在后院的房间内密谈。顾君恩身着便服,脸上带着几分焦虑:“徐大人,你可算来了!崇祯这几日对城防的事格外上心,昨天还特意派了个太监来顺天府,问修城的进展,幸好我早有准备,说‘工匠还在途中,物资正在筹备’,才应付过去。你可得尽快开工,免得夜长梦多。”
徐元明给顾君恩倒了杯茶,安抚道:“顾大人放心,我明日就带工匠去朝阳门工地,先从表面修缮做起,稳住崇祯。此次来,我带了五百名工匠,后续四百五十人会在五日内分批入城,都是心腹,可靠得很。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掌控城门的防务,尤其是城防司手里的城门钥匙——没有钥匙,就算咱们改造了器械,也无法自由进出城门,后续计划会受牵制。”
顾君恩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说起城防司,现任主事名叫刘承业,是崇祯早年在信王府时的旧人,按理说该对崇祯忠心耿耿,可此人有个致命的毛病——贪财。前两年,他为了给儿子买个‘锦衣卫百户’的前程,私下挪用了城防司的备用银两五千两,被御史弹劾,差点丢了官,还是我暗中帮他疏通关系,才把这事压了下去。从那以后,他便欠了我一个人情,对我还算客气,只是涉及核心利益(比如城门钥匙),他未必会轻易松口。”
“贪财就好办。”徐元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只要他有弱点,咱们就能找到突破口。顾大人,你帮我牵个线,就说‘修城工匠带来些辽东特产,想请刘主事品鉴’,我趁机送些银两、绸缎,先探探他的口风。另外,我带来的工匠里,有十个懂些武艺,且对国公忠心耿耿,都是早年在辽东参军时的老兵,后来因伤退伍,转行做了工匠。我想让他们混入城防司的‘器械快手’队伍——这岗位负责日常修缮守城器械、搬运军械,不用编入正规军伍,只需经城防司主事点头便可入值,正好方便咱们的人接触城门防务。”
顾君恩思索片刻,点头道:“‘器械快手’是城防司的杂役编制,不算正式军兵,不用经兵部核准,确实容易混入。刘承业手里握着这岗位的任免权,只要他松口,这事不难办。不过按惯例,‘器械快手’入值前,要在城防司当差半月,跟着老快手熟悉器械维护、城门值守的流程,算是‘习业’——这半月虽不算正式任职,却能让他们摸清城防司的运作规律,正好给咱们留了观察的时间。”
“习业半月正好,不急于一时。”徐元明并不焦躁,“先让他们借着‘习业’的机会,摸清钥匙的保管流程:比如钥匙分几套,日常用的存放在哪里,由谁看管,交接时有没有暗号,备用钥匙是否存于皇宫武备库。等摸透这些,再通过刘承业让他们正式留任,届时接触钥匙便顺理成章。顾大人,你尽快跟刘承业提这事,就说‘修城需熟悉器械的人手,这些工匠手艺好,可补器械快手的缺’,我这边准备些银两,托你送去,算是‘谢礼’。”
顾君恩应下:“好,我今日就去见刘承业。另外,你说的送礼之事,得做得隐蔽些,就说是‘辽东士绅感谢刘主事支持修城,托我转交的薄礼’,免得他起疑。”
两人商议妥当,顾君恩当即起身去联络刘承业,徐元明则召集那十个要混入城防司的工匠,仔细叮嘱:“你们入值后,要记住‘三不’:不主动攀谈,不打听无关之事,不暴露彼此关系。平日就跟着老快手干活,重点观察三件事:一是每日钥匙交接的时间、地点和人员,二是城门守军的换班规律,三是城防司库房的位置和守卫情况。每五日傍晚,借着‘采买工具’的名义来驿站一趟,用‘修城进度’当暗号汇报——比如‘今日修了两丈城墙’,就代表‘摸清两套钥匙的存放地’。记住,凡事以隐蔽为重,哪怕少探些消息,也不能暴露身份。”
工匠们齐声应道:“请徐大人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不出两日,顾君恩便带来了好消息——刘承业收了三百两白银的“谢礼”,答应让十个工匠入值“器械快手”,次日便可去城防司报到“习业”。与此同时,顾君恩还约好了刘承业,三日后在京城“醉仙楼”吃酒,让徐元明当面“致谢”,趁机深化关系。
赴宴当日,徐元明带着两箱厚礼:一箱是五百两白银,用红布包裹,上面贴着“修城捐助”的字条;另一箱是辽东特产的上等貂皮十张、老山参五支,用锦盒盛放。顾君恩陪着他来到醉仙楼包厢时,刘承业已等候在那里,身着蓝色常服,腰间系着普通的铜带,见了厚礼,眼中难掩贪婪,却仍端着架子:“徐大人这般破费,倒是见外了。修城本就是老夫的职责,哪能收这些东西?”
徐元明笑着将礼物推到他面前,语气诚恳:“刘主事说笑了,这些不过是辽东士绅的一点心意。工匠们在工地干活,少不了要麻烦城防司的弟兄们照看——材料运进城门要查验,施工时要避开巡逻路线,都得仰仗您费心。再说,这些貂皮、人参都是山野之物,不值什么钱,就当给您补补身子,听说刘公子近来在学骑射,人参正好能帮他养气提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提到儿子,刘承业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顾君恩在一旁帮腔:“刘主事,徐大人是真心想把城修好,这些礼物也是一片诚意,您就收下吧。往后修城的事,还得您多指点,别让工匠们犯了规矩。”
刘承业假意推辞了两句,便让随从把礼物收下,语气也热络起来:“徐大人放心,只要是修城的事,老夫一定尽力。城防司的人我都打过招呼了,不会为难工匠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城门钥匙是朝廷规制之物,可不能随便让人碰,你们施工要用车马、器械,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老夫让人配合就是。”
徐元明见他话里留了余地,顺势说道:“刘主事考虑周全,钥匙之事自然要守规矩。只是有个小事想麻烦您:工匠们调试绞车、吊桥时,每次都要劳烦您派快手送钥匙来,来回要半个时辰,耽误施工进度。不如让我那几个学手艺的工匠,跟着您的人‘习学’钥匙的保管和使用——他们只在调试时搭把手,用完就把钥匙交还,绝不私藏,这样既能省些功夫,也能让他们尽快熟悉器械,您看可行?”
刘承业闻言,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知道钥匙的重要性,却也贪念徐元明的好处,犹豫片刻后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按规矩来。让你的工匠跟着老夫的副手学,每次用钥匙都得有副手在场,用完当场交还,登记在册。而且只能在白天施工时用,夜间绝不能碰钥匙,这是底线。”
徐元明心中一喜,知道第一步已经达成,连忙起身拱手:“多谢刘主事通融!您放心,工匠们一定守规矩,绝不给您添麻烦。”
宴席散后,顾君恩有些担忧:“刘承业只让工匠跟着副手学,不让直接碰钥匙,这能行吗?”
“已经够了。”徐元明胸有成竹,“只要能近距离观察,就能摸清钥匙的样式、齿痕,甚至能趁机拓印钥匙模型。再说,跟着副手学的过程中,还能套出钥匙的交接规律——比如副手每晚亥时会把钥匙交回库房,库房由两个老兵看守,换班时要核对钥匙数量。这些信息比直接碰钥匙更重要。”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十个工匠一边跟着老快手“习业”,一边暗中观察。他们发现,京城四门共有两套钥匙:一套“日常钥匙”,由城防司副手每日携带,白天随士兵巡逻时保管,晚上亥时交回库房;另一套“备用钥匙”,存于皇宫武备库,需崇祯的手谕才能调取。库房的两个老兵,每晚换班时都会先喝一壶酒,借着酒劲核对钥匙,注意力很不集中;而且西直门的钥匙齿痕较浅,锁芯有些松动,用硬木刻个模型或许就能打开。
工匠们把这些信息一一反馈给徐元明,徐元明立刻让心腹用硬木复刻了西直门的钥匙模型,又摸清了库房老兵的换班习惯——每晚亥时换班时,老兵会先去隔壁房喝酒,留一个人在库房核对钥匙,这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为了彻底拿下钥匙控制权,徐元明又给刘承业送了一幅前朝沈周的山水画——这幅画是他从辽东士绅手中借来的,价值不菲。刘承业收到画后,对徐元明更加客气,主动提出让徐元明的工匠“暂代”副手的部分职责,负责白天的钥匙交接与登记。
徐元明选中最机灵的工匠李三,让他暂代钥匙登记之职。李三每天跟着副手交接钥匙,趁机把每把钥匙的样式、对应的城门、锁芯结构都记在心里,还偷偷用蜂蜡拓了一套完整的钥匙模型。半个月后,李三不仅能熟练地登记钥匙使用情况,还能准确说出每把钥匙的“脾气”——比如朝阳门的钥匙要向右拧三圈才能开锁,东直门的钥匙需先往上提半寸。
这期间,徐元明也没闲着,一边带着工匠“明修”城墙,在薄弱点刻下带标记的石兽浮雕;一边暗中改造城门器械,将绞车齿轮、吊桥锁链都换成了可拆卸的零件。京营士兵虽在一旁监督,却只看到工匠们“埋头干活”,丝毫没察觉城墙和器械早已被动了手脚。
一日傍晚,李三借着“采买工具”的名义,把一套完整的钥匙蜂蜡模型交给徐元明,低声说道:“徐大人,库房的老兵每晚亥时换班时都会喝酒,西直门的锁芯松动,用这个模型就能打开。另外,我还发现,每月初一城防司会盘点器械,那天钥匙会在库房放一整晚,没人看守。”
徐元明拿着模型,心中大安——至此,京城四门的钥匙规律、保管漏洞已全部摸清,城墙薄弱点做好了标记,城门器械也完成了改造,十个工匠稳稳扎根在城防司,京城的城防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被王磊的势力掌控。
他立刻写了一封密报,用密写墨水将情况详细告知王磊,结尾写道:“城防已如囊中之物,四门可随时为我军敞开,只需国公一声令下,便可直入皇宫。崇祯困守京城,犹似瓮中之鳖,再无翻盘之力。”
此时的锦州帅府内,王磊收到密报时,洪承畴、曹变蛟正好在商议后续计划。王磊将密报递给两人,笑着说道:“徐元明做得漂亮,城防这步棋走活了。接下来,该让周婉宁出手,从财政上彻底掐断崇祯的命脉——他没了钱,没了城防,就算想顽抗,也只是徒劳。”
洪承畴看完密报,点头道:“城防可控,舆论造势也已铺开,百官劝进的奏折很快就会递到崇祯面前。周婉宁只要拿下全国税赋,崇祯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曹变蛟也说道:“末将已在通州备好一万轻骑,只要国公下令,三日之内就能兵临城下,配合徐大人打开城门!”
王磊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不急,咱们要‘逼’他主动放权,而非硬攻。先让周婉宁以‘借粮借饷’为由,跟崇祯谈条件,逼他交出财权;等财权到手,再让百官继续劝进,同时让轻骑慢慢向京城靠拢,形成‘兵临城下’之势。一步步收紧包围圈,让他明白,归顺才是唯一的出路。”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王磊的深意——不战而屈人之兵,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彰显新朝的“天命所归”,比强攻更能服众。而此刻的皇宫内,崇祯还在为修城的银两发愁,对着户部送来的“空库奏折”唉声叹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赖以生存的都城防线,早已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彻底倒向对手。
http://www.hlys.cc/48573/15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