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赛场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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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看…… 我现在在匈牙利的酒店房间里。” 我坐在布达佩斯酒店的床上,对着视频电话那头的伊莎贝拉?比利亚雷亚尔说道。

  身上穿的是雨果博斯黑白背心和白色短裤,受时差和行程疲惫的影响,加上白天刚去赛道勘察、参加赛前简报,我只盼着挂了电话就能立刻躺下睡觉。

  “不错嘛…… 我还在你家呢。” 伊莎贝拉笑着说。

  “你现在不用总把这儿当‘我的房子’了,你都在这儿住了好几个月了。” 我笑着回应。

  “哟,还挺有居家感。” 她调侃道,“说真的,我很感激你,但咱也别装了,这房子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你是大名鼎鼎的国际赛车手,我就是个在蒙特利尔赛道开法拉利瞎晃的拉美姑娘而已。”

  “可不能这么说…… 你是在蒙特利尔开法拉利拿了第三名的拉美姑娘!” 我特意强调她最近的好成绩,实在不喜欢她总拿两人的职业差距贬低自己。

  事实是,我确实有速度优势,也抓住了进入 F1 的机会,为了能站上赛车运动的巅峰,我忍受了多年赞助非议,才走到今天。

  但我从不会拿这些在她面前炫耀,也从没想过用 “我比你强” 的念头提醒她,因为我根本不这么觉得。

  我擅长自己的领域,也为此自豪,这一点我永远不会道歉,但伊莎贝拉同样很优秀。

  对一个在委内瑞拉出生长大的姑娘来说,有时我觉得她没意识到,自己能在美国靠赛车谋生有多幸运。

  我敢肯定,无数委内瑞拉姑娘都会羡慕她的处境。

  对自己的职业发展感到沮丧很正常,尤其是看到朋友比自己顺利时,但如果已经能全职当赛车手,靠开法拉利谋生,还总陷在负面情绪里,就不太应该了。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缺点,但始终清楚自己有多幸运:我能站在这里,除了实力,更多是靠运气和资金支持,而这一切可能明天就会消失,也许会丢工作,也许会受伤,甚至可能在事故中丧命,而 F1 的世界很快就会忘了我。

  或许这番话听起来太苛刻,但我想说的是,我知道伊莎贝拉小时候的梦想不是成为 “北美法拉利挑战赛” 车手,但她现在做到了,对全世界 99.99% 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无比酷炫的成就。

  她现在发展得不错,成绩也很好,本该为此开心才对。

  “谢啦…… 不过我听说明年这个赛事要改成加拿大大奖赛的垫场赛了。” 伊莎贝拉提起一件事。

  目前法拉利挑战赛在加拿大有两站,分别在蒙特利尔和多伦多印地赛,但从 2011 年起,计划改成吉尔?维伦纽夫赛道和多伦多印地赛两站。

  这其实说得通,毕竟 2007 年 “冠军方程式” 系列赛把蒙特利尔和多伦多安排在七月连续两周,需要垫场赛撑场面,现在蒙特利尔早就不办印地赛了。

  对法拉利挑战赛来说,留在加拿大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办独立赛事(大概率没人看),要么当 F1 加拿大站或后期埃德蒙顿印地赛的垫场赛。

  虽然我很怀念印地赛车的时光,但我同意美国大联盟(Grand A美国多数跑车赛事的管理机构,除了美国勒芒系列赛 —— 去年我还在赛百灵 12 小时耐力赛里比过一场)的想法:与其在埃德蒙顿市中心机场的临时赛道办比赛,不如把赛事安排在蒙特利尔的 F1 赛道当垫场赛。

  “说不定我们能在同一个围场见面呢。” 我笑着说,故意没提自己根本不知道蒙特利尔赛道该在哪安置垫场赛车队,唯一能想到的,是把法拉利挑战赛的临时维修区设在后直道旁,也就是 1978 年赛道布局里 F1 围场的旧址。

  “说不定哦…… 活脱脱的‘王子与灰姑娘’故事。”

  她又开始了。

  好不容易气氛刚好起来,伊莎贝拉又绕回对自己职业的吐槽上。

  要知道,我们刚开始交往时,她明明答应过不会让这件事影响感情。

  我知道这是小事,不该放在心上,但它反复出现,我真怕重蹈 “张琳事件” 的覆辙,尤其是现在,我正处在总冠军争夺的关键期。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多伦多围场和丹妮拉?皮耶里聊天,琢磨着要不要试试印地赛车的椭圆赛道,接受 “无缘 F1” 的人生;而现在,我正在争夺世界冠军,最大的对手还是自己的队友。

  这会不会显得我很虚伪?

  唉,怀疑和愧疚又开始往上冒了。

  我对伊莎贝拉的抱怨感到生气,是怕她的负面情绪影响我的比赛,这也是我宁愿完全不处理这些事的原因,因为最后只会陷入愧疚,讨厌自己在其中的角色。

  “说好的人人平等呢?” 我决定换个话题,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在法拉利车手圈子里,也算平等了吧。” 伊莎贝拉也开了个尖锐的玩笑,随后话锋一转,“跟我说说德国站的事呗,给我点内部消息。”

  “我倒想有内部消息可说,可真没有。我只知道,赛后重听无线电时,罗尼?桑德斯传达指令的语气明显不情愿,还有法拉利现在拿我们车队土耳其站的事当挡箭牌。”

  我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她,接着忍不住发表看法,“说实话,我觉得这在上诉委员会面前站不住脚,但我们自己也确实没做好,当初就该让土耳其站自由发展。说不定我能赢,说不定安东尼能挡住我,但至少不会撞车,我们俩都不是那种会故意撞车的车手。可车队非要下‘保持位置’的指令,现在哪怕情况不一样,也给了法拉利借题发挥的机会。”

  “我明白你的立场,但现在的情况不也挺好吗?安东尼赢了两场,你赢了三场,他就比你多几分,你们俩都甩开其他人一大截,这不就够了?” 伊莎贝拉问道。

  呵,合着她自己的职业就能没完没了抱怨,可我提起车队当初明确让我 “别超车” 的事,现在还被法拉利拿来攻击我们,她倒觉得我不知足了。

  我忍住没说出口,努力压下心里的不满。

  其实她的问题本身没毛病,不能因为我对她的负面情绪不满,就破坏现在还算顺畅的对话,我不想成为挑起矛盾的人。

  “我对现在的积分情况没意见,早就翻篇了。我不爽的是,法拉利明明是自己明目张胆违规,却拿一件我以为已经过去的事转移视线,这真的很烦人。” 我解释道,试着把情绪发泄出来。

  “好啦好啦,我懂你的意思了。” 比利亚雷亚尔要么是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要么是不想再揪着这个话题。不管是哪种,我都没意见。

  我刻意不去想,这种 “松一口气” 对我们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幸好伊莎贝拉没让我纠结太久,很快换了个话题:“你觉得桑坦德银行(法拉利赞助商)跟这事有关系吗?”

  “有可能吧。西班牙赞助商,西班牙车手…… 不过桑坦德在巴西也在大举扩张,恩里克?德?马特奥是圣保罗人,他们刚好在那里启动南美市场的业务。再说了…… 我也没法太苛责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我的赞助商。” 最后一句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难怪你对一家普通银行这么了解……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就是闲得无聊,现在才知道是因为赞助关系。” 伊莎贝拉调侃我。

  “喂!我才不闲呢!” 我轻轻反驳。

  “得了吧,你是我认识的 F1 车手里面最‘书呆子’的!” 她继续逗我。

  “你认识的 F1 车手就我一个!” 我立刻回嘴。

  “嘿!那还不是因为你没好好把我介绍给你表妹(娜塔莎)!” 她又扯到别的事上。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巧妙避开这个玩笑,“我怎么就书呆子了?”

  “你见过其他 F1 车手为了一站比赛,特意查一个国家国旗设计头盔吗?” 她笑着说,指的是我之前为俄罗斯大奖赛做的准备,想像去年一样,设计一款特别的头盔。

  我之前也做过几款定制头盔,比如 2008 年新加坡站的亮面款,还有去年的几款,但今年总被马克西米利安?伦纳比下去,他每场比赛都带一款藏着小彩蛋的定制头盔,我也想跟上节奏。

  我平时的头盔设计以中国国旗为灵感,作为唯一的中国F1 车手,这很合理,毕竟很多车手都会把国籍元素放在头盔上,比如詹姆斯?巴克斯顿的米字旗设计,费利佩?阿尔瓦雷斯的阿斯图里亚斯地区配色。

  “要是让我看到你戴委内瑞拉主题的头盔,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假装威胁她。

  “怎么收拾我?” 她带着暧昧的笑意反问。

  “哎呀,服了你了。” 我笑起来,“你总把话题带歪。”

  “谁让你就吃这一套。” 她也笑了。

  “好好好,算你赢。” 我平复了情绪,这样的氛围其实挺好。

  “匈牙利站加油啊。” 她送上祝福,暗示通话该结束了,我也正想在这个时候收尾。

  我们从愉快的话题开始,中间聊到了让我烦心的事,但最后又回到了轻松的状态。

  “好,谢谢你。” 我笑着挂断电话。

  好了,德国站的争议再大也过去了,只能接受法拉利保住冠亚军、只交了笔罚款的结果,然后向前看。不能总纠结霍根海姆的事,现在要专注于赢下布达佩斯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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