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符异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起灵坐在韩舒芙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指尖捻着张泛黄的符纸，蓝翔夹克的袖口沾着些未清理干净的符灰——那是今早处理工地游魂时，被符纸爆炸溅上的痕迹。

　　秦皇剑-红焰麒麟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剑鞘上的红焰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有层流动的光晕裹着剑身。吴起灵把符纸举到眼前，这是他从师父留下的旧木箱里翻出来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朱砂画的符文模糊不清，却隐隐透着股奇异的暖意，与寻常驱邪符的凛冽之气截然不同。

　　“这符纸有问题？”韩舒芙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换了身烟灰色西装，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看到吴起灵对着符纸出神，不由得好奇凑近，“我看你研究一上午了。”

　　吴起灵把符纸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下。韩舒芙脸颊微热，接过符纸时指尖有些发颤，目光落在那些模糊的符文上：“这字看着不像寻常符咒，倒像是……某种印记？”

　　“是‘镇灵符’的变种。”吴起灵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师父说过，这种符是早年吴家坳的长辈画的，专门用来安抚枉死的游魂，不让它们滋生戾气。但这张不一样，你看这里。”

　　他用指腹点了点符纸中央的凹陷处，那里有个极淡的麒麟轮廓，被朱砂层层覆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寻常镇灵符不会加麒麟印记，这像是……用麒麟血混着朱砂画的。”

　　话音刚落，符纸忽然轻微地颤动起来，上面的符文竟渗出淡红色的微光，与沙发旁的秦皇剑-红焰麒麟产生了呼应——剑鞘上的红焰纹路猛地亮了亮，发出细微的嗡鸣。

　　“它动了！”韩舒芙下意识握紧符纸，却被那股暖意烫得轻颤，连忙松开手。符纸飘落在茶几上，红光越来越盛，隐约能看到符文在纸上缓缓流转，像是活了过来。

　　吴起灵皱眉起身，体内的麒麟血忽然躁动起来，眉心的红斑发烫。他伸手按住心口，能清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与符纸、长剑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共鸣。“这符在感应阴气，而且是……很熟悉的阴气。”

　　韩舒芙立刻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城市监控系统的异常数据：“半小时前，老城区那边的阴气指数突然飙升，比昨天水祟出现时还要高。”

　　吴起灵抓起秦皇剑-红焰麒麟，符纸自动飘到他掌心，红光贴着他的皮肤渗入体内。“是吴家坳的气息。”他眼神一凛，快步走向门口，“这符在指引方向，那边出事了。”

　　韩舒芙抓起车钥匙跟上：“我开车送你。”

　　黑色轿车穿梭在午后的车流里，吴起灵盯着掌心逐渐黯淡的符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镇灵符突然异动绝非偶然，尤其是那股混杂着泥土与槐花香的阴气，分明就是吴家坳特有的气息。难道……那个被爷爷镇压的厉鬼，竟然跟着他到了这座城市？

　　“在想什么？”韩舒芙余光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老城区那边有座废弃的城隍庙，会不会和那有关？”

　　吴起灵回神，点头道：“很有可能。厉鬼最喜依附旧庙残祠，尤其是这种被遗忘的地方，阴气最盛。”他低头看着符纸中央重新亮起的麒麟印记，“这符是用吴家坳的老槐树汁调的朱砂，能感应同源的阴气，看来那东西就在城隍庙附近。”

　　轿车拐进老城区的窄巷，周围的建筑瞬间变得斑驳陈旧。墙头上的野草在风中摇晃，路边的石狮子缺了只耳朵，阳光被密集的屋檐切割成碎片，落在地上竟透着股森然寒意。

　　“就在前面。”吴起灵忽然按住韩舒芙的手腕，示意她停车。前方百米处有座红墙斑驳的庙宇，朱漆大门早已腐朽，门楣上“城隍庙”三个字被蛛网覆盖，隐约能看到门内飘出的黑色雾气。

　　符纸在掌心剧烈震颤，红光几乎要冲破纸面。吴起灵推开车门，蓝翔夹克在巷风里掀起衣角：“你在这里等我，别靠近。”

　　“我跟你一起去。”韩舒芙解开安全带，眼神坚定，“你忘了上次在烂尾楼，我帮你找到了水祟的巢穴？多个人多个照应。”

　　吴起灵想拒绝，却对上她不容置疑的目光。他知道韩舒芙看似柔弱，实则比谁都坚韧，只好点头：“跟紧我，别乱碰里面的东西。”

　　推开庙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院内的杂草长到半人高，残破的神像倒在供桌旁，头颅滚落在地，眼眶空洞地对着门口。秦皇剑-红焰麒麟突然发出一声锐鸣，剑鞘红光大盛，照亮了大殿深处蜷缩的黑影。

　　那黑影足有两人高，周身裹着湿漉漉的黑发，分不清是鬼体还是附着的阴气。听到动静后，黑影缓缓转过身，露出张被黑发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吴起灵。

　　“吴家的……小崽子。”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根骨头在摩擦，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体内的麒麟血疯狂翻涌，眉心的红斑亮如血珠：“是你，当年害死爷爷的山坟厉鬼！”

　　“桀桀……”厉鬼发出怪笑，黑发突然暴涨，如毒蛇般缠向两人，“老东西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把麒麟血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做梦！”吴起灵侧身将韩舒芙护在身后，同时拔剑出鞘。红光如电般划破昏暗的大殿，将袭来的黑发斩成数段。断发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出黑烟。

　　“用剑的本事，倒是比老东西厉害。”厉鬼似乎有些意外，绿光闪烁的眼睛里多了丝贪婪，“可惜啊，你的麒麟血还没完全觉醒，根本挡不住我！”

　　它猛地吸气，周身的阴气瞬间凝聚成只巨大的鬼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拍向吴起灵。这一击比水祟的全力一击还要强上数倍，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压得扭曲起来。

　　韩舒芙脸色一白，正要拿出随身携带的特制符咒，却见吴起灵突然俯身，避开鬼爪的同时，借着冲劲一记凌厉的侧踢踹在厉鬼的膝盖处。这一脚凝聚了他常年格斗的爆发力，竟硬生生将厉鬼踢得踉跄后退。

　　“格斗？”厉鬼吃痛，绿光里闪过怒意，“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找死！”

　　它的黑发再次暴涨，这次却不是攻击，而是缠向大殿四周的梁柱。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整座城隍庙竟开始剧烈摇晃，墙皮簌簌掉落，眼看就要塌了。

　　“它想埋了我们！”韩舒芙喊道，同时迅速从包里掏出几张特制的加固符，往摇摇欲坠的梁柱上贴去。符纸贴上的瞬间，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暂时稳住了梁柱的崩塌。

　　吴起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麒麟血在体内彻底沸腾，眉心的红斑几乎要融入皮肤。他双手握剑，剑尖直指厉鬼的面门，红焰麒麟剑上的红光暴涨，仿佛有团真正的火焰在剑身上燃烧。

　　“爷爷当年能镇压你，今天我就能灭了你！”

　　他低喝一声，身形如箭般冲出，人与剑化作一道红色的洪流，无视那些袭来的黑发，直取厉鬼的要害。这一剑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既有麒麟血的镇邪之力，又有格斗练就的爆发力，更有秦皇剑-红焰麒麟本身的锋芒，三者合一，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厉鬼显然没料到他敢如此拼命，绿光骤缩，想要后退却已来不及。红光瞬间贯穿了它的胸膛，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厉鬼的身体在红光中迅速消融，那些缠绕的黑发也随之化为飞灰。

　　城隍庙的晃动渐渐停止，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驱散了浓重的阴气。吴起灵拄着剑，大口喘着气，蓝翔夹克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体内的麒麟血渐渐平息，眉心的红斑也淡了下去。

　　韩舒芙连忙跑过来扶住他，看到他手臂上被黑发划伤的伤口正在愈合，才松了口气：“没事吧？”

　　吴起灵摇摇头，看向掌心已经彻底失去光泽的符纸，上面的符文和麒麟印记都已消失，只剩下张普通的废纸。“结束了。”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释然。

　　困扰了他多年的梦魇，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韩舒芙捡起那张废纸，又看了看周围逐渐恢复平静的城隍庙，忽然握紧他的手：“不管还有多少麻烦，我都陪着你。”

　　吴起灵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的光芒比秦皇剑-红焰麒麟的红光还要温暖。他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剑鞘上的红焰纹路轻轻闪烁，像是在为他们无声祝福。城市的喧嚣从庙门外传来，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与这刚刚经历过激战的古刹形成奇妙的交融。

　　吴起灵知道，只要身边有她，有手中的剑，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邪祟，多少艰险，他都能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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