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文化宫魅影

　　上午九点的文化宫前广场，晨练的老人正随着音乐打太极，孩子们围着喷水池追逐嬉闹。吴起灵将摩托车停在街角的树荫下，蓝翔夹克的领口被他拉低了些，秦皇剑-红焰麒麟被帆布剑套裹着，斜背在身后，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

　　“文化宫地下停车场的结构图发你手机上了。”韩舒芙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来，带着键盘敲击的轻响，“1983年扩建时打过地基，图纸显示有段废弃的防空洞连接着停车场B区，技术部检测到的阴气波动就来自那里。”

　　吴起灵点开手机上的图纸，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安保系统呢？”

　　“我以设备维护的名义让物业清场了，现在B区应该只有巡逻的保安。”韩舒芙顿了顿，“小心点，左护法的戒指在文化宫坐标处反应最强烈，说不定有陷阱。”

　　吴起灵应了一声，将手机揣进外套内袋，缓步走向文化宫的地下入口。自动门滑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与地面的暖热形成鲜明对比。停车场的灯是声控的，他的脚步声落下，头顶的灯管才滋滋地亮起，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前方的通道。

　　走到B区入口时，他果然看到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坐在岗亭里。吴起灵刚想绕过去，那两人突然同时抬头，露出一双泛着灰光的眼睛——他们的脖颈上，同样爬着和影煞卫相似的黑色纹路。

　　“看来韩总清场不太彻底。”吴起灵低声自语，侧身避开岗亭里伸出来的利爪。那保安的手臂像橡胶一样拉长，指尖刮过旁边的水泥柱，留下五道深深的划痕。另一个保安已经从岗亭里冲出来，动作僵硬却异常迅猛，直扑他的面门。

　　吴起灵没有拔刀，而是侧身沉肩，借着对方扑来的力道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保安的胳膊被他反关节锁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他顺势抬脚，膝盖精准地顶在对方的后腰，那保安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下去，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

　　另一个保安见状，突然张开嘴，从喉咙里喷出一团黑雾。吴起灵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摸出张符纸，指尖夹着在掌心快速划过，符纸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他将燃着的符纸掷向黑雾，只听“滋啦”一声，黑雾被火焰灼烧得剧烈翻滚，露出里面包裹着的几颗灰黑色的珠子。

　　“养魂珠？”他认出这是邪祟用来储存怨气的法器，看来这些保安是被人用养魂珠控制了。吴起灵不再留手，反手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剑刃上的火焰瞬间腾起，照亮了周围昏暗的空间。他手腕一抖，剑锋精准地刺穿了那保安的胸口，养魂珠被火焰灼烧得爆开，黑色的怨气散逸出来，很快被剑上的麒麟火净化。

　　解决掉两个被控制的保安，吴起灵继续往B区深处走。按照图纸的指示，废弃防空洞的入口应该在B区最里面的消防通道后面。他刚走到通道口，就听到一阵奇怪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空旷的容器里。

　　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里面果然别有洞天。门后是一段向下延伸的石阶，潮湿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滴答”声正是从石阶尽头传来的。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级，脚下就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这是他体内麒麟血在自动抵御周围的阴气。

　　石阶尽头是个宽敞的防空洞，借着剑上的火光，能看到洞壁上刻着许多扭曲的符号，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摆着个黑色的石台，“滴答”声就是从石台上传来的。

　　石台上躺着一个人，穿着文化宫的工作人员制服，胸口插着根黑色的管子，管子另一端连接着墙壁上的符号，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管子缓缓流淌，滴落在阵法的凹槽里，将那些符号染成诡异的深红色。

　　“活人献祭阵。”吴起灵的眼神冷了下来。这阵法他在古籍上见过，是以活人的精血为引，激活地下埋藏的怨魂，是极其阴毒的邪术。看阵法凹槽里的液体量，这人恐怕已经被抽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他刚想上前救人，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不愧是能杀了左护法的人，果然有点本事。”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串黑色的珠子，“可惜啊，你来晚了。”

　　男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若非他眼底深处藏着的戾气，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学者。但吴起灵能感觉到，这人身上的阴气比左护法还要浓郁，尤其是他手里的那串珠子，每一颗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怨气。

　　“鬼王的人？”吴起灵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横在身前，火焰在剑刃上跳动，映得他的侧脸明暗不定。

　　“在下玄尘，忝为鬼王座下谋士。”男人微微欠身，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吴先生可知，这文化宫地下埋着什么？”

　　吴起灵没有回答，注意力全在石台上的人身上。他看到那人流淌的血液在接触到阵法符号时，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那是生人的阳气，正在被阵法强行抽离。

　　“看来吴先生没兴趣听故事。”玄尘耸耸肩，抬手对着阵法中央的石台一指，“那就亲眼见识一下吧，百年前被封印在这里的‘血煞’，马上就要醒了。”

　　随着他的话音，阵法凹槽里的血液突然开始剧烈翻滚，那些黑色的符号像是活了过来，顺着石台爬上那人的身体。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一片血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开始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不好！”吴起灵暗道不妙，提着秦皇剑-红焰麒麟冲过去，剑刃带着火焰直劈向连接在那人胸口的管子。他想先斩断血源，阻止阵法继续运转。

　　但玄尘显然早有准备，他手里的黑色珠子突然爆开，化作无数道黑影，像藤蔓一样缠向吴起灵的四肢。那些黑影带着刺骨的寒意，触碰到他的皮肤时，竟让麒麟血的热力都滞涩了一瞬。

　　吴起灵猛地发力，体内的麒麟血骤然沸腾，淡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迸发，将那些黑影灼烧得滋滋作响。他趁机向前突进，剑锋终于砍在了那根黑色的管子上。出乎意料的是，管子异常坚硬，剑刃砍上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是用百具孕妇的脊椎骨炼制的‘血导管’，普通的火焰可伤不了它。”玄尘的声音带着笑意，“吴先生的麒麟火确实厉害，但还没到能烧穿它的程度。”

　　吴起灵皱眉，刚想再试一次，石台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彻底被红色的符号覆盖，化作一个身高近三米的怪物——它的皮肤像晒干的皮革，身上长满了骨刺，双手化作巨大的利爪，双眼燃烧着熊熊的血火。

　　“血煞，去跟吴先生好好玩玩。”玄尘后退几步，站到防空洞的阴影里，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那血煞嘶吼一声，猛地朝吴起灵扑来，利爪带着腥风扫向他的头顶。吴起灵侧身避开，剑刃顺势划过血煞的手臂，火焰在它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但很快就被从伤口里涌出的血液覆盖，竟在瞬间愈合了。

　　“靠蛮力没用。”吴起灵意识到这一点，脚下踩着格斗的步法快速游走，避开血煞的攻击。他注意到血煞的胸口处，还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那里的符号比其他地方更密集，或许就是它的弱点。

　　但血煞的速度极快，利爪每次挥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破风声，逼得他只能不断闪避。吴起灵看准一个空隙，突然矮身滑步，避开横扫过来的利爪，同时将秦皇剑-红焰麒麟反手插入地面。剑刃上的火焰顺着地面蔓延，在血煞脚下形成一道火圈，暂时困住了它的动作。

　　“就是现在！”他猛地起身，体内的麒麟血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淡金色的光芒与剑上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柄巨大的火焰长矛。吴起灵双手握住矛柄，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其中，朝着血煞胸口的印记奋力掷出。

　　火焰长矛带着破空声刺中血煞的胸口，那暗红色的印记瞬间被火焰吞噬。血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燃烧，黑色的怨气和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化作漫天火星。

　　就在血煞即将消散的瞬间，吴起灵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抬头看向玄尘所在的阴影，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纸条飘落在地。

　　他走过去捡起纸条，上面用暗红色的墨水写着一行字：“下一个，是韩氏集团的大楼。”

　　吴起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紧了手里的秦皇剑-红焰麒麟。剑刃上的火焰跳动得异常剧烈，像是在呼应他心中的怒意。他转身看向石台上已经恢复人形的工作人员，对方虽然还在昏迷，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韩舒芙，”他对着蓝牙耳机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通知特勤队来文化宫B区处理后续，另外，立刻加强韩氏集团的安保，玄尘说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那里。”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韩舒芙冷静的声音：“我已经让安保部启动最高防御机制了，你先回来吧，我们从长计议。”

　　吴起灵应了一声，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收回剑鞘，转身走出防空洞。停车场的灯依旧昏暗，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蓝翔夹克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他知道，文化宫的血煞只是开始，玄尘既然敢放出狠话，就一定准备了更厉害的手段。而韩氏集团，很可能就是对方设下的下一个陷阱。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面对——不仅因为韩舒芙在那里，更因为这座城市，需要有人来守护。

　　走出地下停车场时，外面的阳光正好，广场上的孩子们还在嬉笑打闹。吴起灵抬头看了眼天空，深吸一口气，跨上摩托车，朝着韩氏集团的方向疾驰而去。引擎的轰鸣声中，他的眼神坚定如铁，握着车把的手，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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