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幽冥鬼，魂骨

　　韩舒芙的私人实验室里，金属托盘上的半截指骨正泛着青灰色的光。吴起灵戴着特制的橡胶手套，指尖捏着镊子翻转指骨，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骨头上那些细密的黑色纹路愈发清晰——这是今早从烂尾楼地基下挖出的第一块骸骨，也是目前唯一能与骨山怨气产生共鸣的东西。

　　“纹路和骨山塌方现场的完全吻合。”韩舒芙调出三年前的考古记录投影，屏幕上的塌方遗址照片里，散落的骸骨同样布满这种螺旋状纹路，“像是某种人为刻画的符咒，但我查遍了所有典籍，都没有匹配的记载。”

　　吴起灵放下镊子，摘下手套时，掌心的麒麟血已隐隐发烫。他将秦皇剑-红焰麒麟横在实验台上，剑身在灯光下泛着赤金色的冷光，剑尖轻抵指骨的瞬间，指骨突然剧烈震颤，黑色纹路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在空气中凝成张模糊的鬼脸。

　　“幽冥鬼的气息。”吴起灵的声音沉了下来。这种鬼物以生魂为食，通常栖息在极阴之地，而骨山的地质结构本是阳刚的花岗岩，按常理绝不可能滋生幽冥鬼，除非……有人在那里布了养鬼阵。

　　韩舒芙突然按住震颤的托盘：“它在传递画面！”黑雾凝成的鬼脸正在快速变幻，闪过破碎的场景——燃烧的符纸、跪拜的人影、还有座被白骨堆砌的石台，石台上插着根通体漆黑的长枪，枪尖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是镇魂枪。”吴起灵瞳孔骤缩。这是古籍中记载的邪器，需用九十九个生魂的脊椎骨熔炼而成，枪身缠绕的幽冥鬼气能污染方圆十里的生灵，“骨山果然有问题，有人在那里炼制邪器。”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玻璃窗外凝结出层白霜。韩舒芙刚想去检查设备，就被吴起灵猛地拽到身后——托盘里的指骨已裂成数块，黑雾汇聚成道两米高的人形，周身缭绕的鬼气中，隐约能看见无数挣扎的人脸。

　　“终于找到你了，麒麟血的继承者。”幽冥鬼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浑浊的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黑雾，“把魂骨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魂骨？”吴起灵抓起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在低温中燃起赤金色的光，“你说的是骨山深处的那块镇魂骨？”他曾在祖师爷的手札里见过记载，骨山腹地藏着块上古遗留的魂骨，能镇压方圆百里的邪祟，若是被幽冥鬼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幽冥鬼发出桀桀怪笑，鬼气突然化作数条黑色长鞭，抽向实验台的同时，另一条直取韩舒芙的咽喉。吴起灵侧身避开鞭影，剑柄横扫逼退鬼物，左手顺势将韩舒芙推到安全区域：“去开紫外线发生器，这东西怕强光！”

　　韩舒芙立刻冲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实验室顶部的紫外线灯管依次亮起，幽紫色的光线穿透鬼气，在幽冥鬼身上灼出一个个白烟缭绕的孔洞。但这伤害显然不够致命，鬼物怒吼着张开双臂，无数只苍白的手从鬼气中伸出，抓向四面八方的仪器设备。

　　“砰！”冷藏柜被鬼手撞碎，里面保存的骸骨标本散落一地，接触到鬼气的瞬间竟全部活了过来，骨骼摩擦着拼凑成十几具骷髅，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红光。

　　“用麒麟血！”韩舒芙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刚启动备用电源，就被具骷髅逼到墙角。吴起灵闻言，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身上，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光芒骤然暴涨，他踏着格斗步冲到韩舒芙身前，剑光横扫间，三具骷髅瞬间被劈成碎骨，散落的残片在接触到麒麟血后迅速化为飞灰。

　　“你的血，比魂骨还美味。”幽冥鬼贪婪地盯着吴起灵的指尖，鬼气凝聚成柄黑色长枪，枪尖直指他的心脏，“只要吞了你，我就能挣脱骨山的束缚！”

　　吴起灵不退反进，借着枪尖刺来的力道侧身旋身，右手握剑顺着枪杆滑上，左手成拳直击幽冥鬼的面门。这记融合了格斗术的反击快如闪电，拳头带着麒麟血的灼热撞在鬼物脸上，竟硬生生打散了它半张脸的鬼气。

　　“吼！”幽冥鬼吃痛后退，枪尖突然炸裂成无数细小的骨刺，铺天盖地般射向吴起灵。他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用剑身格挡的同时，突然想起祖师爷手札里的记载——幽冥鬼的核心在胸口的魂晶，那是用百具生魂的精血凝聚而成。

　　“舒芙，找它左胸的红光！”吴起灵大喊着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骨刺，余光瞥见幽冥鬼左胸处确实有团微弱的红光在鬼气中闪烁。韩舒芙立刻会意，抓起桌上的高频声波发生器，将频率调到能震碎晶体的波段，对准红光按下开关。

　　刺耳的声波穿透鬼气，幽冥鬼的动作明显迟滞，左胸的红光剧烈震颤，周围的鬼气也开始紊乱。吴起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脚下发力跃至半空，秦皇剑-红焰麒麟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弧线，赤金色的剑光如流星坠地，精准地刺入幽冥鬼左胸的红光之中。

　　“不——！”

　　凄厉的惨叫响彻实验室，幽冥鬼的身体开始快速崩溃，鬼气中那些挣扎的人脸纷纷消散，露出一张张解脱的表情。当剑光彻底贯穿魂晶的瞬间，整个鬼物突然化作无数光点，只有一缕极细的黑雾冲出窗户，朝着骨山的方向逃窜。

　　“追吗？”韩舒芙扶住摇摇欲坠的吴起灵，他刚才强行催动麒麟血，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吴起灵摇摇头，看着地上那截已经失去光泽的指骨：“它跑不远，魂晶碎了，最多撑到骨山外围。”

　　实验室的温度渐渐回升，散落的骷髅残片也停止了蠕动。韩舒芙递来温水，看着他喝完才轻声道：“魂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幽冥鬼这么执着？”

　　吴起灵靠在墙上喘息片刻，指尖划过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传说魂骨是上古战神的脊椎骨所化，能净化一切邪祟。但如果被邪术污染，就会变成吞噬生灵的凶器。”他想起刚才黑雾里闪过的画面，“有人在骨山用魂骨炼制镇魂枪，那些黑色纹路，就是污染魂骨的符咒。”

　　韩舒芙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查到三年前负责骨山项目的除了我叔叔，还有个神秘的投资方，所有资料都被加密了，只知道代号叫‘骨师’。”她调出加密文件的截图，屏幕上的图标竟是个白骨堆砌的骷髅头，“会不会和他有关？”

　　吴起灵的眼神凝重起来。骨师这个名号，他在祖师爷的手札里见过，那是个在百年前炼制邪器的邪修，据说早已死在天劫之下，难道还活着？

　　“不管是谁，我们都必须去骨山一趟。”吴起灵收起秦皇剑-红焰麒麟，蓝夹克的袖口沾着些许黑色的鬼气残留，“魂骨一旦被完全污染，整个城市都会被幽冥鬼淹没。”

　　韩舒芙点点头，手指在手机上快速回复着消息：“我已经让直升机准备好，明天一早出发。”她抬头看向吴起灵，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你的身体……”

　　“没事。”吴起灵活动了下手腕，掌心的麒麟血已经平复，“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刚才挺勇敢的。”他想起韩舒芙操控声波发生器时坚定的眼神，不由笑了笑。

　　韩舒芙的脸颊微微发烫，转身整理散落的文件：“我只是不想拖后腿。”她的指尖触到冰凉的实验台，想起刚才幽冥鬼的鬼爪离自己只有寸许时，是吴起灵用身体挡在前面，心脏就忍不住加速跳动。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低鸣。吴起灵擦拭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赤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跳动，仿佛预示着骨山之行的凶险。而韩舒芙看着屏幕上骨山的卫星地图，指尖在代表魂骨所在地的红点上轻轻点了点，心中已有了决定。

　　无论前方有多少幽冥鬼挡路，她都要和吴起灵一起，守住那块能镇压邪祟的魂骨。

　　夜风吹过实验室的窗户，带来远处城市的喧嚣，却吹不散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鬼气，也吹不散两人心中对骨山之行的凝重。一场围绕着魂骨的较量，即将在那座神秘的山脉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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