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轮噬魂，拳印破煞

　　城西旧风电场的铁皮围栏早已锈成红褐色，断裂的铁丝网上挂着破烂的广告布，被穿堂风卷得猎猎作响。吴起灵踩着满地碎砾石往里走，蓝夹克的袖口沾着昨夜未干的露水，黑渊秦皇剑在剑鞘里轻颤，剑穗上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风场深处的煞气比游乐园的雷煞更阴诡，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正顺着风缝往人骨头缝里钻。

　　“起灵，这里的风速不对劲。”韩舒芙举着风速仪快步跟上，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明明是无风的清晨，指针却卡在十二级的红线处。她怀里的《镇邪秘录》正泛着青光，书页自动翻到“巽为风，藏骨轮”那页，墨迹淋漓的插图里，风车叶片竟是用孩童指骨拼接而成。“古籍记载，骨门用七十二个枉死孩童的魂魄炼制成‘噬魂风轮’，只要风轮转动，就会吸食周围活人的生魂。”

　　吴起灵抬头望向风场中央，七座锈迹斑斑的风车正诡异地转动着，叶片边缘泛着青黑色的光，转动时没有任何机械摩擦声，反而传来细碎的孩童啼哭声，顺着风钻进人的耳朵里。最东侧那座风车的底座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溪边的野草全都枯黄发脆，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

　　“生魂被吸食后会变成怨煞，附在风轮上增强威力。”他伸手按住腰间的黑渊秦皇剑，指腹摩挲着剑鞘上的龙纹，“你看风车叶片的转动方向，七座风车组成的阵形正在往中心聚煞，再拖下去，整个城西都会被怨气笼罩。”

　　话音刚落，最西侧的风车突然加速转动，叶片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一道青黑色的风柱从风车顶端冲天而起，瞬间将旁边的铁皮屋绞成碎片。韩舒芙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吴起灵一把按住肩膀——她脚边的地面正在开裂，裂缝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小手，正抓着她的脚踝往地下拖。

　　“剑指·破！”吴起灵反手抽出黑渊秦皇剑，赤色剑光贴着地面横扫，瞬间斩断那些诡异的小手。他顺势往前踏出半步，左臂肌肉贲张，肘部带着劲风撞向扑来的怨煞，这记格斗术中的肘击蕴含着麒麟血的阳刚之力，撞在怨煞身上时炸开金色的光屑。

　　“风轮的枢纽在底座！”韩舒芙突然发现风车底座上刻着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随着风轮转动发出红光，“每座风车都有个镇魂钉固定魂魄，必须同时拔掉七根钉子才能让风轮停转！”

　　吴起灵目光扫过七座风车，距离最近的两座也隔着三十米，同时拔除钉子根本不可能。他突然瞥见最东侧风车底座的暗红色液体里浮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巽”字正在发光——那是第四枚八卦令牌。

　　“我去拔东侧和南侧的钉子，你去西侧和北侧！”他将黑渊秦皇剑塞到韩舒芙手里，解下外套扔给她，露出里面印着麒麟图案的黑色T恤，“用剑劈开底座的护罩，镇魂钉是黑色的，拔出来后立刻用你的玉佩压住，别让怨煞跑出来！”

　　韩舒芙握紧沉甸甸的黑渊秦皇剑，剑身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吴起灵残留的阳气。她点点头，踩着碎砾石朝西侧风车跑去，跑动时书页上的符文突然浮现在她脚下，形成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抓来的小手无法靠近。

　　吴起灵则冲向最近的东侧风车，他没有绕开地面的裂缝，反而借着奔跑的惯性纵身跃起，在空中拧身避开呼啸而来的风柱。下落时他右拳紧握，拳面凝聚着赤色的麒麟血光，重重砸在风车底座的护罩上。

　　“砰！”护罩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缠着锁链的镇魂钉，钉子上爬满青黑色的怨煞，正发出刺耳的尖啸。吴起灵左手按住底座稳住身形，右手抓住钉帽用力往外拔，锁链崩得笔直，无数张孩童的脸从锁链里浮现出来，哭嚎着往他脸上扑。

　　他眉头紧锁，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阳气，将靠近的怨煞逼退半尺，趁着这瞬间的空隙猛地发力，镇魂钉终于被拔了出来。钉子离体的刹那，风车叶片的转动明显慢了半拍，底座里涌出的暗红色液体也随之减少。

　　“起灵，北侧的钉子拔不动！”韩舒芙的声音带着焦急，她正用黑渊秦皇剑顶着镇魂钉，剑身的赤色光芒与钉子上的怨煞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枚钉子上缠着的怨煞太多了！”

　　吴起灵刚将东侧的青铜令牌揣进怀里，闻言立刻转身冲向北侧风车。中途路过一座风车时，叶片突然甩出三道风刃，他猛地矮身避开，风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将后面的铁皮围栏绞成网状。他借着矮身的动作顺势前滚，右手抓起地上的碎石，用格斗术中的投掷技巧精准砸向风车叶片的连接处，只听哐当一声，叶片的转动顿时出现卡顿。

　　“用剑指刺钉子侧面的符文！”他边跑边喊，眼看韩舒芙被怨煞逼得连连后退，突然加速冲出，右脚蹬在风车支架上，身体像猎豹般扑向镇魂钉。他左手按住韩舒芙的肩膀将她推开，右手成剑指，凝聚全身阳气刺向钉子侧面的血色符文。

　　“滋——”剑指与符文接触的瞬间，发出烤肉般的声响，怨煞的尖啸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吴起灵咬紧牙关，指尖的麒麟血纹路变得滚烫，硬生生将符文刺出个窟窿。镇魂钉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韩舒芙趁机抓住钉帽，用力将钉子拔了出来。

　　就在这时，剩下的四座风车突然同时加速，叶片转动的啸声汇成一股洪流，地面的裂缝里涌出更多怨煞，密密麻麻地朝两人涌来。韩舒芙迅速掏出四枚铜钱，按东西南北方位布下简易结界，暂时挡住怨煞的攻势，但结界的光膜已经开始剧烈晃动。

　　“这样下去结界撑不了多久！”她看着不断逼近的怨煞，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图，“我知道了！七座风车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中心位置一定有个总枢纽，毁掉它就能让所有风轮停转！”

　　吴起灵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风场中心，那里果然有个半埋在地下的金属台，台面上刻着巨大的风纹阵，七道红光从风车底座延伸到这里，在阵眼处汇成个旋转的光球。

　　“你守住结界，我去毁枢纽！”他抓起黑渊秦皇剑，赤色剑光劈开扑来的怨煞，朝着中心金属台冲去。沿途的风车叶片不断甩出风刃，他时而用剑格挡，时而用格斗术的滑步避开，蓝夹克被风刃划破好几道口子，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

　　距离金属台还有五米时，地面突然隆起，七根白骨组成的柱子拔地而起，瞬间形成牢笼将他困在里面。柱子上爬满青黑色的怨煞，正顺着缝隙往里渗。吴起灵深吸一口气，突然将黑渊秦皇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出格斗术中的抱拳印，双臂肌肉暴起，麒麟血的光芒从皮肤下透出来。

　　“麒麟·破阵！”他低喝一声，双拳同时砸向白骨柱，金色的拳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撞在柱子上，竟硬生生将白骨柱震出裂纹。他紧接着飞起一脚踹在裂缝处，整根柱子轰然倒塌，碎骨片溅起时被他用手臂挡开，留下数道血痕。

　　冲出牢笼的瞬间，他抓起地上的黑渊秦皇剑，借着冲势纵身跃起，剑身在阳光下划出赤色弧线，精准劈向金属台中央的光球。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所学的剑指精髓与格斗术的爆发力，剑光落下时，光球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无数孩童的魂魄从光球里挣脱出来，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七座风车的叶片同时停转，叶片上的指骨纷纷脱落，摔在地上碎成粉末。地面的裂缝开始合拢，怨煞的啼哭声渐渐消失，风场里的风终于恢复了正常，带着清晨的凉意拂过两人的脸颊。

　　吴起灵拄着剑站在金属台边，胸口剧烈起伏，蓝夹克上沾满尘土和血迹，却掩不住眼神里的明亮。韩舒芙快步跑到他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突然从包里拿出纱布，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

　　“又弄伤了这么多地方。”她的声音带着嗔怪，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时，忍不住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又慌忙移开。

　　吴起灵从怀里掏出那枚“巽”字令牌，与之前的三枚放在一起，四枚令牌发出的金光比之前更盛。“还差四座阵眼就能集齐八卦令牌了。”他看着令牌上渐渐清晰的纹路，“下一个是离位，属火，按方位应该在城南的火葬场。”

　　韩舒芙将包扎好的纱布系紧，轻声道：“《镇邪秘录》里说离位阵眼叫‘焚魂炉’，能将生魂炼化成煞火，比噬魂风轮更凶险。”

　　吴起灵拿起地上的蓝夹克重新穿上，黑渊秦皇剑归鞘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再凶险也得去。”他看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阳光穿过风车的骨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骨山诡锁魂阵一天不破，就有更多人会遭殃。”

　　韩舒芙点点头，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脖颈，两人都感觉到一阵微麻的电流。她慌忙收回手，拿起《镇邪秘录》快步往前走，耳根悄悄泛起红晕。

　　吴起灵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握紧了口袋里的四枚青铜令牌。风场里的风变得温柔起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仿佛在为他们的前路送上祝福。他快步跟上韩舒芙的脚步，蓝夹克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一道不灭的光，照亮了驱散阴霾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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