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撒旦】的诞生？重新苏醒的【撒旦】（下）

　　嘀——嘀——嘀——

　　规律的电子声响，在四周不断播放。

　　声音很吵，让刚刚凝聚起地意识感到烦躁。

　　她有些不耐烦地睁开双眼，模糊的视野逐渐对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以及悬挂在侧上方，正在发出噪音的源头——一台闪烁着各种指示灯和屏幕的仪器。

　　屏幕上，几条不同颜色的线条正在上下起伏。

　　旁边还有一些不断跳动的数字，在60和80之间反复横跳。

　　视线向下移动，她看到了连接在自己手臂、胸口上的各种贴片和线缆。

　　这里是......？

　　疑问刚刚升起，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你们是谁？”

　　最终，她还是挤出了一丝沙哑的询问，声音很小，几乎被仪器的嘀嗒声淹没。

　　“欸？！醒了？”

　　一个带着明显错愕的少女声音响起，音调偏高，听起来有些意外。

　　她循声望去，看到床边站着两个人。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用黑色的缎带扎着双马尾，嘴里还叼着一根棍状的东西（加倍佳）。

　　而在双马尾少女身后，则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的女性。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插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旧、甚至打着补丁的小熊玩偶，小熊下方还挂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村雨令音”这个名字。

　　“感觉怎么样？还记得你是谁吗？有名字吗？”

　　双马尾少女凑近了一些，语气似乎还特意放缓了些。

　　或许是刚刚苏醒，大脑跟生锈了一样，运转得异常缓慢且滞涩。

　　在听到问题的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回答。

　　“撒......我......没有名字。”

　　话语在出口的瞬间被强行扭转。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她，那只是她的一个标签......

　　最终，她给出了一个空白的答案。

　　“嗯......这样啊......”

　　那个双马尾少女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失望，反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问道。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此刻的感觉。

　　身体像是被拆散后重新组装，处处透着陌生和无力；脑子里更是混乱不堪，各种模糊的碎片像是破碎的镜子，映照出一些令人不安的画面。

　　“琴里，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生命体征稳定，灵力波动趋于平缓。再静养一星期左右，应该就能尝试下床活动了。”

　　村雨令音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开口说话。

　　“嗯......知道了，令音。”

　　被称为琴里的双马尾少女点了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病床上那张苍白、迷茫的脸上，继续着她的问题，语气变得更加认真。

　　“你还记得多少？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当时的行动目的是什么？汲取广场上人们的生命力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砸来，让本就混乱的大脑更加不堪重负。

　　她蹙紧眉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痛苦，似乎努力想要从那些记忆碎片中打捞起什么，却迟迟不曾开口。

　　看着她的反应，琴里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主动解释起来。

　　“啊......你放心，我们是拉塔托斯克的人。这个组织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帮助精灵和平融入人类社会，让精灵也能拥有幸福安稳的生活。”

　　“如果你之后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想起了什么，需要帮助，按一下床边的那个红色按钮就行，会有人立刻过来的。”

　　最后的对话结束，琴里和令音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再继续追问，纷纷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她的视线有些茫然地追随着她们的背影，最后停留在那扇轻轻打开又无声关上的房门上。

　　......

　　病房外。

　　琴里和令音刚走出来，目光便同时转向了靠在走廊墙壁上，正抱着手臂的【黑希儿】。

　　场面沉默了片刻，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

　　似乎是精准地预判到了琴里即将开口的内容，【黑希儿】抢先一步，歪着头，看向琴里，用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语调说道。

　　“停一下。她这不是没事吗？活得好好的，还能回答问题。”

　　“而且......我问你，如果某天有个精神病人，拿着刀上街无差别砍人，目标甚至包括小孩，难道就因为她是‘病人’，你们还要判她无罪吗？在她动手之前，谁又能百分百确定她不会造成伤害？”

　　听到【黑希儿】这番尖锐甚至有些刺耳的反驳，琴里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琴里只是想要抱怨一下，为什么要把她伤得这么重，都已经到达濒死状态了。

　　但是......她无法完全反驳，因为对方话糙理不糙。

　　作为佛拉克西纳斯的司令官，她必须对更多人的安全负责。

　　她从令音手中接过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目光凝重地扫过上面的数据。

　　报告清晰地列出了【撒旦】在本次以及之前活动期间所造成的直接和间接伤亡人数。

　　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条条逝去的生命，其实里面都是之前那栋dEm据点大楼内的员工。

　　此外，报告还指出，【撒旦】强行抽取地脉灵力的行为，对天宫市的地下灵脉造成了轻微的损伤，虽然暂时稳定，但长期影响未知，甚至可能导致未来空间震的爆发等级有所提升。

　　看着这份沉甸甸的报告，琴里的眉头紧紧锁起，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只能化为一声更加沉重和无奈的叹息。

　　“总之......”琴里收起报告，重新看向【黑希儿】，语气缓和了许多，“希儿姐，要不......你也进去看看她吧？她的记忆好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或许......”

　　然而，【黑希儿】的反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

　　“嗯？”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节，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摆了摆手，“......她的记忆没问题啊？我看过了，只是有点乱而已。估计是被自己的记忆冲傻了，大脑还在缓冲重启吧。又或者......”

　　“是突然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正在那里独自emo呢。”

　　琴里和令音闻言，再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她们没想到【黑希儿】已经用她自己的方式探查过对方的意识状态了。

　　“啊......好吧。”琴里揉了揉眉心，感觉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那......我们先回去处理后续的事项了。这边......就先交给你了，希儿姐。”

　　说完，琴里和令音转身离开了走廊，去处理这场风波带来的无数善后工作和情报分析。

　　走廊里，只剩下【黑希儿】独自靠在墙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麻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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