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你的命和国家，你选哪个

　　不靠谱总统准备的宴会极尽奢华。

　　水晶吊灯下的长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反射着柔和的光。衣香鬓影间，空气里飘着烤牛肉和香槟的混合味道。

　　柳箐月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深色礼服，端着一杯橙汁，像个误入大人派对的小孩，眼神却没闲着。

　　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电视新闻里的熟面孔上。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每个人都像一张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的中心节点。

　　“左手边那个地中海，是军工复合体洛马公司的话事人；”

　　“那边那个穿红色裙子的老太太，掌控着半个欧洲的粮食命脉……”

　　唐刀在她耳边轻声介绍着，像个人形数据库。

　　柳箐月一边听，一边叉起一块看起来很不错的黑森林蛋糕。

　　嗯，味道不错，奶油是顶级的，比我自己网购的烘焙材料强多了。

　　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有好奇，有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柳箐月全当没看见，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盘子里的甜点。

　　【看什么看，没见过亚洲人吃蛋糕吗？等会儿谈崩了，这可能就是我的断头饭了，必须多吃几口，做个饱死鬼。】

　　卫澜像个尽职的影子，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位置，隔绝了所有不必要的靠近，给她圈出了一小片安全的自助餐区域。

　　这场宴会，与其说是款待，不如说是鸿门宴前的开胃菜，既是展示肌肉，也是一种无声的下马威。

　　宴会过半，史密斯便彬彬有礼地走了过来，将她请进了一个僻静的偏厅。

　　厚重的隔音门关上，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

　　偏厅里，不靠谱总统正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没有了镜头前那副夸张的表情。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面带疲惫、眼神锐利的老人。

　　“柳小姐，请坐。”

　　“总统先生，有何指教？”

　　柳箐月拉开椅子坐下，心里默默盘算着秦哲给她划下的几条谈判底线。

　　“我听说，你有一种……很神奇的药？”

　　不靠谱没有绕圈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我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种？”柳箐月开始装傻。

　　“能让人……返老还童的那个。”

　　不靠谱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哦，您说的是‘红颜不朽’啊，”柳箐月恍然大悟，“抱歉，那个是非卖品。”

　　“我知道。”不靠谱点点头，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要的，不是那个。我想要……比那个更好的。”

　　他紧紧盯着柳箐月，“

　　我的人告诉我，你手里，有能真正延续生命，治愈一切疾病的东西。”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柳箐月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啪作响，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总统先生，您应该知道，越是神奇的东西，代价就越高昂。”

　　“开个价吧。”不靠谱很干脆，

　　“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

　　“我不要钱。”柳箐月摇了摇头。

　　不靠谱的动作一顿，终于正眼看她：“那你要什么？”

　　柳箐月挺直背脊，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准备已久的话语：

　　“我要你，解除对华夏，所有不公平的科技制裁。”

　　话音落下，偏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靠谱总统的表情，从审视变成了错愕，最后化为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火。

　　“柳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危险。

　　“我当然知道，”

　　柳箐月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悄悄攥紧了，

　　“一换一，很公平。”

　　“公平？”

　　不靠谱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俯视着柳箐月，

　　“你用一种虚无缥缥的承诺，就想换走我们经营了几十年、耗费了数万亿美金建立起来的科技壁垒？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柳箐月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了几下。

　　【我滴个乖乖，这老头气场好强，不会直接喊保安把我拖出去吧？别墅的防御系统能不能扛得住导弹啊？要不……先降降价？】

　　脑子里天人交战，但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淡然：

　　“首先，我给你的，不是承诺，而是让你摆脱病痛，重获健康，甚至比你年轻时更有活力的机会。

　　其次，总统先生，您觉得，对您个人而言，是您的健康和生命更重要，还是那些冷冰冰的芯片和技术更重要？”

　　不靠谱沉默了。

　　这个问题，对他这种地位的人来说，根本无需选择。

　　钱和权力都是身外之物，唯有时间，是唯一的奢侈品。

　　可……

　　“我怎么相信你？”

　　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万一你的药，没有效果，甚至有致命的副作用呢？

　　我拿整个国家的利益去赌一个虚假的希望？”

　　“这个好办。”

　　柳箐月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玉瓶，拔开瓶塞。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草木清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偏厅。

　　不靠谱和史密斯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

　　柳箐月小心翼翼地从玉瓶里倒出一粒小指甲盖大小、通体碧绿的丹药.

　　放在一张干净的纸巾上，推到不靠谱面前。

　　“这是‘青木回春丹’的样品。”

　　她介绍道，

　　“效果大约是‘红颜不朽’的十倍，当然，药效也更霸道。

　　您可以找你们最顶尖的科学家，用最先进的仪器去检测它。

　　或者，找个你信得过的、快要不行的老家伙，让他试试效果。”

　　她顿了顿，补上了最重要的一句：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这粒丹药的药性就会挥发掉。而我，也会离开这里。这笔交易，就此作罢。”

　　说完，柳箐月站起身，做出准备离开的姿态。

　　这是秦哲教她的，谈判桌上，谁先表现出“非你不可”，谁就输了。

　　“等一下！”不靠谱果然叫住了她。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粒散发着勃勃生机的丹药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的条件，太苛刻了。”

　　他坐回椅子上，声音嘶哑，

　　“全面解除制裁，绝不可能。

　　这会动摇整个西方世界的根基，国会不会同意，我的人民也不会同意。我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那是您的难题，不是我的。”

　　柳箐月不为所动，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有戏！他开始讨价还价了！稳住，箐月，你现在是钮祜禄·箐月，你不能怂！】

　　不靠谱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他看着柳箐月，像是在看一个来自东方的女巫。

　　“我们可以换个方式。”他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可以动用总统行政令，将你们的华为，还有其他几十家关键的科技公司，从实体清单里永久移除。”

　　柳箐月停下脚步，转过身，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是一副“你在打发叫花子”的表情。

　　“还有，”不靠普见她不说话，又加了一个筹码。

　　“我可以亲自批准，让阿斯麦公司，向你们出口一台最新型号的EUV光刻机，成品，不是淘汰的技术。”

　　成了！

　　柳箐月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放烟花了。

　　她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给出的极限，见好就收才是王道。

　　她故作沉吟了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光刻机，我要看到正式的出口许可证。实体清单，我要看到商务部发布的正式文件。”

　　“……可以。”不靠谱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成交。”柳箐月终于露出了此行的第一个笑容，她伸出手，

　　“合作愉快，总统先生。”

　　不靠谱看着她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了上去。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却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用国家的未来，换取了个人的生命。

　　但他，别无选择。

　　“合作愉快。”

　　……

　　半小时后，柳箐月坐上了返回纽约的红旗轿车。

　　一上车，她就整个人瘫在了后座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刚才我的腿肚子都在转筋！唐刀，快，给我拿瓶肥宅快乐水压压惊！”

　　唐刀笑着递过来一瓶冰可乐，卫澜也从后视镜里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柳箐月灌了一大口可乐，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这次的胜利虽然惊险，但回报实在是太丰厚了！

　　光刻机啊！那可是国内无数科研人员望眼欲穿的宝贝！

　　她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这次算不算立下了汗马功劳，回国后能不能找秦哲多要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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