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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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冷风吹来,黑娃一个激灵醒来,猛吸一口冷得扎肺的寒气!

  抬眼这么一瞅,哎呦喂!惊得他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原本白雪皑皑的山头、林子、大石头,通通没影儿了!这地界儿压根儿就不是山上嘛!

  眼前是一条瘦溜溜的河谷,两岸地势挺平坦,地上蔫头耷脑地趴着些黄草。

  几步开外杵着一道黄土崖,斜坡上稀稀拉拉长着灌木和小树,崖根儿底下还扔着把孤零零的锄头。

  他傻愣在原地,正满脑袋问号呢,目光“唰”地就被一块拳头大的怪石头勾住了——那石头上还沾着点血印子!

  石头上用白线勾画着个举大刀的小人儿。

  嘿!该不会就是这玩意儿磕破了小爷的后脑勺吧?

  他越瞅越眼熟,猛地一拍脑门儿——昨晚梦里跟老道喝茶,茶桌上不也摆着这么块石头嘛!

  梦里模模糊糊瞧不真切,就记着大小差不离,上面也有白线似的印记。

  黑娃猫腰捡起石头,凑到眼皮子底下仔细瞅那小人儿。

  恍惚间,耳朵边儿又飘来老道那句“道法自然,一切随缘”。

  突然,“咔吧”一声脆响!石头裂成了片儿!紧接着“唰啦啦”碎成一捧石针!

  那些带血的、组成人形的白针,“咻”地一下钻进了他的手心,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后脑勺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仿佛有无数根细针顺着伤口正疯狂往他身体里钻!

  他眼前一黑,又“咕咚”栽倒了。

  黑娃总算醒了,“嚯”地睁开眼,日头都偏西了。

  身边儿趴着只黄毛土狗,正安安静静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喘气,乌溜溜的眼珠儿一眨不眨地瞅着他。

  他慢悠悠坐起身,低头一瞧:

  嚯!身上哪还是山上的冲锋衣?

  换成了一身灰扑扑的土布对襟褂子,那灰不灰、黑不黑的,颜色忒不正!

  布料糙得能硌人,还打了好几块灰不溜秋的补丁。

  一条黑黑的长辫子从后脑勺甩过来,正耷拉在右胸口上。

  他站起身,再瞅瞅裤子——灰黑色的大裆裤,膝盖上也顶着补丁。

  八成是裤腿短了,裤脚那儿明显接了一截,深浅不一的灰黑色布条足有半尺来长,扎眼得很!

  脚上蹬的也不是登山鞋,换成了千层底的土布鞋,鞋面又破又脏,糊满了泥巴坨坨。

  双手往腰间一摸,大裆裤的裤腰在肚皮上叠了三叠,一根土布腰带捆得结结实实。

  裤腰还从上往下翻着边儿,把腰带藏得严严实实,就露出来一丁点儿裤带头。

  手心突然一阵隐痛,黑娃低头一看——一个白色的小人儿印记赫然浮现在掌心,正幽幽地闪着光!

  刹那间,记忆像洪水一样“轰”地冲进脑海!

  记忆的闸门彻底崩开——他!穿!越!了!回到了1903年那个秋风萧瑟的鬼年头,大清国光绪坐龙椅的动荡岁月。

  他魂穿附上的这小子,今年刚十六,大名叫章宗义,小名也叫黑娃。

  这个黑娃在土崖上采药时一脚踩空摔下来,不幸咽气了;后世的黑娃在太白山坠崖后,就神奇地钻进了这世黑娃的皮囊里,活了过来。

  黑娃踉踉跄跄走到土崖边,后背贴上冰冷的崖壁坐下,一颗心“咚咚咚”擂鼓似的狂跳。

  那只黄狗仰着小脑袋看他,尾巴轻轻摇着,热烘烘的鼻头直往他腿上蹭,像是老熟人。

  这是这世黑娃养了多年的大黄狗。

  他用手掌轻轻捋过那熟悉的皮毛,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穿越,到底是老天爷抽风给的惩罚,还是走了狗屎运撞上的恩赐?

  他慢慢咂摸着这一世黑娃的底细。

  章家祖上是明朝洪武年间从山西洪洞县那棵大槐树底下,一路迁到秦省渭北澂城落户的。

  再往上追,远祖能扯到唐代清河那位章公艺(百忍堂)和吴郡的章旭。

  老祠堂上的对联写得明明白白:“百忍遗风裕后人,三杯善草光前代”。

  族谱上的字辈排得倍儿清楚:“朝文承大,德业行进,茂宗昌明,毓泽永昭”。

  渭北这地界儿,是黄土高原和八百里秦川关中平原的交汇处,墚墚峁峁,沟沟壑壑。

  先祖在澂城扎下根,开枝散叶。

  几百年下来,子孙分成好几大支脉,星星点点散落在周边的村落里。

  黑娃的爷爷是“进”字辈,父亲是“茂”字辈,他自己是“宗”字辈的长孙,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

  爷爷名叫章进有,读过几年私塾,虽说没中秀才,肚子里墨水可不少,是村里响当当、受人敬重的老爷子。

  爷爷脑子活络,为人豪爽又仗义。

  1900年闹大旱那会儿,他领头儿,带着浩浩荡荡的灾民队伍,直奔澂城和朝邑两县的县衙门口“跪香”——大伙儿齐刷刷跪成一片,求官府开仓放粮救命。

  这阵仗硬是逼得那些“铁面”官老爷松了口,好歹施舍了点救济粮。

  本来爷爷打算带着大伙儿一鼓作气杀去同洲府的,结果半道就给朝邑县衙截了胡!

  黑娃打小就在爷爷膝下认字儿,每晚祖孙俩就着窑洞前那盏豆大的油灯咿咿呀呀念古书。

  这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念头,在穷苦老百姓心里扎的根儿。

  爷爷还有副做生意的灵光脑瓜。

  他发现当地盛产防风、远志、黄芩、蒲公英、酸枣仁、蝎子这些药材,就开始倒腾收购,贩卖到同洲府、重泉县、澂城县这些地方的中药铺子。

  这么一来,章家薄田里的收成虽然平平,药材生意却做得风风火火,也攒下了一份小小的家业。

  这药材买卖还带活了整个章姓一族。

  族里有本钱的当起了药商,没本钱的就上山采药,一帮章姓愣头青还拉起了一支跑运输、护镖的队伍。

  黑娃的父亲章茂生,性子实在得有点耿,除了种地,主要就管着家里的药材生意。

  黑娃的母亲王氏,是个手脚麻利、勤快能干的利索人,把家里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条。

  靠着祖辈攒下的四十多亩好地、十来亩坡地,再加上药材生意的进项,黑娃家的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滋润。

  黑娃从小在这么个环境里泡大,耳濡目染,认药、辨药、懂药性,那都是门儿清。

  章茂生经常往州府跑,也结识了不少药商、医馆的先生和掮客。

  四年前,也就是1901年,他在同洲府送完货,一个药材掮客热情地拉着他谈供货。

  生意谈妥了,掮客又叫来几个朋友,摆开四碟八碗的酒席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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